千秋节照例是三天,第一天祭天,第二天宴请,第三天由钦天监国师开坛祈福。
第一天,鱼儿跟只木偶一般,被各种大妆,各种跪拜。
第二天宴请,各种环节不变,都是老一套。
过去,鱼儿还能作为儿媳妇进献个千秋礼什么的。
如今,她就纯粹是个打酱油的。
跟李元睿隔着老远不说,旁边还坐了个闷葫芦般的宋香织,忒无趣了。
她吃着吃着,看着看着,不小心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打呵欠之前,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打呵欠。
打完呵欠之后,她突然发现,宴席上的女人们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她突然就想起,在王府中的时候,李元睿寿宴上,她打了个呵欠,引出了口角无数。
这回,不会又来了吧!
刹那间,她的表情就有些痛苦。
打个呵欠嘛!都看着我做什么?
没想到,看到她的样子,别人还没说什么,李元睿却瞅着她笑了。
那些女人们,什么时候见皇帝这样对女人笑过?
顿时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头了,明枪暗箭,刺得咻咻地。
鱼儿眨眨眼,他笑什么?
她打了个呵欠,很好笑吗?
“鱼儿,你是不是无聊了?”不仅笑了,他还跟她说话了。
“是啊!”鱼儿说。
“你过来!”他的语调很温和,像是个诱拐小女孩的坏叔叔。
小女孩一时经不起诱惑,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坐这儿。”他指指自己右边的一个小凳子。
通常,这种场合,皇帝、皇后的座位会并列而排。
因着目前并未立后,所以,主位上,只有他自己而已。
鱼儿闻言,也不客气就在他旁边坐下了。
“吃饱了吗?”李元睿问。
“饱了。”
“又喝酒了是不是?脸这么红?”
“一点点。”
……
两人正旁若无人地说着话,显然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皇上!”臣子席上,一个人站了起来。
鱼儿循声看去,看到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一脸正气地说:“皇上,此乃千秋盛节,大禹礼法有云,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怎可让一个区区才人坐在主位之上?”
“丁爱卿,你应该是见过她的,她是朕的结发原配之妻,魏氏。魏国公的女儿。”李元睿说。
那位丁爱卿说:“即便如此,她如今也只是个才人,坐在皇上身边,着实不妥!”
那一瞬间,大臣们,妃嫔们纷纷深有同感。
更有满腹圣贤书的士大夫们直接出言指责魏瑜:“你不过才人位分,怎敢如此逾越?简直不成体统!”
……
李元睿看着群情激愤的臣子们,忍不住奇道:“各位爱卿,朕想让瑜才人帮朕剥个螃蟹而已,你们这是干什么?”
剥螃蟹?
剥螃蟹?
皇上并未让瑜才人与他共同接受跪拜,也没给她一个凤坐,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让她来旁边,坐在了小凳子上。
而且,她现在正拿着只螃蟹腿在卖力地咬……
丁爱卿的满脸激愤之情突然就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