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开城门吗?”守军将士问龙时久。
龙时久看着被城防军隔离开的百姓,又看看上方的弓箭手,点头说:“开!”
已经紧闭三日三夜的大门,缓缓开启。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开城门了!开城门了!”
“是宫里的马车!是宫里的皇上要逃跑了!”
“是皇上要弃城逃跑了!”
“狗皇帝!”
“狗皇帝!就知道自己逃命!为什么不让我们也逃出去!”
“为什么要让我们在这里等死!”
“我不想死!呜呜!”
……
人群骚动起来,不要命地朝城防兵冲击过来。
有些,甚至开始动手。
几个城防兵被人夺了刀剑,反手给捅了,人们踩着他们的尸体,跟开闸泄洪一般,往开了一半的城门冲了过来。
龙时久面色大变,高喊:“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的弓箭手,齐刷刷举起手里的弓箭,对准了疯狂的人群。
“放我们出城!放我们出城啊!”呼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鱼儿从马车里探头出去,就看到许多城防兵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老百姓已经冲近了,跟最外围的兵士们打成一团。
“关闭城门!关闭城门!”龙时久也是急了,疯了一般大声吼道。
于是,沉重的城门,又“嘟嘟嘟”地关上了。
鱼儿转头看了看高高的城墙,下了车。
龙时久简直是焦头烂额。
他活了二十多年,打过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场的仗,但没有哪一次,跟这次一样让人心力交瘁的。
一边是越来越慌乱的军心,一边是越来越慌乱的百姓。
他还得苦苦压制他自己心里的慌乱。
那恐怖的疫病,他也瘆得慌好吗?
正当他觉得自己要疯了的时候,情势突然就有些不对,人们竟渐渐安静了下来,俱都抬头望向城楼。
都看着城楼干什么?
龙时久也回头看了看,然后,说了句:我去!
瑜才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身边,站着个白衣男子——葛深云。
上城楼的梯子早就被撤走了,显然,是葛深云用轻功将她带上去的。
葛深云紧挨着才人站着,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背。
这样看起来,好像一幅画的样子……真美。
这是龙时久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幸亏皇上不在。
这是龙时久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她想干什么?
直接翻墙走吗?
那,马车怎么办?她带来的这么多人和防护物资又怎么办?葛深云再厉害,也不能将这些都翻过五十米高的城墙吧?
……
龙时久在回眸的一刹那,真的想了挺多的。
正想着,瑜才人的声音回荡在半空:“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
这声音,娇软动听,清脆悦耳。
但是,就她那点嗓音,在数万人嘈杂的地方,而且是空旷的城楼上,本该根本听不到才是。
龙时久看了看葛深云搭在她背后的手。
今天,天气晴朗,一点风都没有。因为瑜才人的衣服,一点都没有被风吹动的痕迹。
但她旁边的葛深云,却是衣袂纷飞。
现场有女子,俱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