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魏离眼神一动。
“是啊,她跟我说‘泥鳅’,嘴里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两个字。”
“这是何意?”魏离问。
“不过是个梦,谁知道何意呢?”魏瑜拿手绢擦着眼泪。“不过,我们小时候,倒是闹了一回泥鳅的笑话,那时候我到她家玩,她们家的下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盆泥鳅,就放在路边,她以为是蛇呢,都吓哭了。”
魏离被她说得笑起来。
只是,魏瑜的眼神还是很锐利的,分明看到,她的笑意,不达眼底。
“想是娘娘与王妃小时候的情分在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竟是做梦也会梦到。”魏离说。
“说起来也奇怪,她都已经走了三年了,以前我从没梦到过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梦到她,而且总是同样的梦境,她躺在床上,半身碎裂,嘴里说着‘泥鳅’。”魏瑜皱眉说。
“总是梦到?”魏离瞪大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问。
“嗯。”魏瑜点头。“也是我如今有身孕不方便,若是方便,当去她墓前祭拜祭拜,最好再去慈云寺拜拜菩萨才好。听说那里的主持最善解梦。”
魏离勉强笑笑,不置可否。
又聊了些闲话,魏离说不放心孩子,便匆匆离开了。
魏瑜亲自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缠缠绵绵地再三挥手告辞。
雪青在鱼儿身后,撇撇嘴说:“看到她虚伪的嘴脸,我就想吐!也亏得才人您能做出亲热的模样来。”
“呵呵。”魏瑜笑。
魏瑜和温锦,的确有过一段泥鳅的往事。
不过,这个词,也可以代表别的含义。
例如:倪丘。
倪丘,是以前伺候温锦院里一个外院的小厮。
他爹娘给他起了个这样的名,不可避免的,“泥鳅”就成了他的外号。
当然,魏瑜是不会认识靖王府上一个小厮的。
这个名,还是熟悉王府情况的李元恒提供的。
这个泥鳅,就是引蛇出洞的饵了。
至于会引出什么来,就很难预见了。
魏离回去后,当即暗中将倪丘叫到跟前,又是恐吓又是施压,问他王妃以前可跟他说过什么。
倪丘自然是莫名其妙,王妃活着的时候,跟他说过的话并不多,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哪能记得王妃跟他说过些什么?
于是,魏离又缩短了时间范围,问他,在她出事前十天内,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
泥鳅想了半天,问:“王妃让我将一坛子梅花酒埋在梅园的梅花树底下,算不算?”
埋了一坛子酒?她埋的真的是酒吗?
魏离顿了顿,又问:“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泥鳅摇摇头。
“那坛酒,如今还在吗?”魏离又问。
泥鳅又摇摇头:“不知道,应该还在吧?”
“你去当初的地方挖挖看看吧!”魏离命令道。
“啊?现在吗?”
“现在!”
如今,这个府里可是这位侧妃在当家,泥鳅不敢不从。
于是,在魏离的亲自监督之下,泥鳅来到靖亲王府的梅园,在墙根底下挖出了一个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