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走了。”魏瑜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爬上外面的马车。
傅九驾着车,驶向跟李元睿约定的地方。
他们还没来,她便靠在马车里等着。
其实,在这里呆久了,她也变成了个很保守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大忌讳。
如果被李元睿知道,怕是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波。
但是,她不后悔。
她不能回李元景以情,只能回他以义。
如果自己能令他活下去,她愿意承受任何风雨
……
在马车里等了半个时辰,李元睿和魏皖来了。
两人的表情都不大好。
魏皖表情沉重地说:“这裹足之风刚流传到禹州来,所以很多女孩子都是刚裹脚,十之七八的家里,都能见女子痛苦哭号的模样。有些比罗小姐还大些,简直是生不如死。”
“这些人都疯了不成?好端端的脚为何要生生弄成那样?”李元睿神色很阴沉。”
“为何?”魏瑜冷笑。“因为男人喜欢啊!”
三个男人一齐看向她,她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连皇上都不知缘由的事情,她这个成日里在后宫蹦跶的女人不能表现得什么都知道似的。
“谁喜欢?”李元睿皱眉。“这般奇怪之事,男人怎就喜欢了?”
“我也不知道。”魏瑜说。“我是刚刚问人家,人告诉我的。”
“回去吧!朕要着人查清这件事,好好禁一禁这股歪风邪气!”
魏瑜没说话。
她还记得,前世的历史老师跟他们讲裹足的时候说起过,在她原来的时空里,当时的统治阶级也是禁过裹足陋习的,甚至用了流放等重典,但,若全民兴起的时候,重典也是不管用的,总不能把所有的老百姓都给流放了吧?
她不知道在这个时空,李元睿能不能禁住这股歪风邪气,但是,她实在是没敢抱太大的希望。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范金为柱。
这是金陵,红楼。
一位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正在起舞。
秋风起兮天陨霜,怀君子兮渺难忘,感予意兮多慨慷!
天陨霜兮狂飚扬,欲仙去兮飞云乡,威予以兮留玉掌。
……
古琴浑厚,歌声悠扬,舞姿轻盈,如燕飞凤舞。
更妙的是,那女子并非站在地上起舞,她站在一方一尺见方的莲花台上。霓裳羽衣的长度堪堪至脚踝处,露出一双仅仅三寸长的纤足,如玉笋纤纤,惹人无限怜爱……
“老师,这位,就是学生跟您说过的娇娃。您看,是不是非常之妙?”二楼的包间里,一个长须瘦削,约四十余岁的男子,望着那飞舞的妙人儿问。
被称为老师的,赫然就是裴英!
那学生,正是裴英的得意门生之一,江南贡院之前的山长:车若水。
因车若水前年出仕,出任金陵知府,江南贡院山长一直空缺,车若水便趁裴英闲赋在家,请了他至书院任新一届山长。
裴英的眼睛盯在那水晶盘上的金莲,点点头,出口成章地说:“舞步若人手执花枝,颤颤然。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