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心里一荡,不自在地指着那个地方说:“你看。”
李元睿“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这肯定是做过手脚的。不过……我从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写好的字抹去,改成另外一个的?”
李元睿闻言,却突然眉头一动说:“有!”
“有?有什么?”
“太岁之泪,可令墨迹消失,所以,太岁之泪,又叫墨冢水。”李元睿说。
“太岁?那东西还有眼泪?”魏瑜听过太岁,好像说是长在土里的一肉团。
那东西还能流眼泪?
请问它有眼吗?
“有。”李元睿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魏瑜怀疑地看着他。
“宫里就有墨冢水。”
“是吗?”魏瑜瞪大眼睛,青葱般的手指指着他问:“你的意思,你那里就有?”
李元睿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放哪了?”
“就在师傅的那个密室里。他曾在那里,给我演示过。以墨冢水沾在棉签之上,一碰到墨迹,墨迹就被吸走了。”
魏瑜立马联想到它的用途,一脸警惕地看看外面,凑近他低声问:“你们弄那个做什么?该不会,打算用来篡改圣旨之类的吧?”
“嘣!”地一声。李元睿一指头弹在她额头上。
“干嘛啊?”魏瑜揉着额头,疼得直呲牙。
“成天脑子里想什么?他不过是给我们讲课之时用到而已。”
“讲课?讲什么课?”
“讲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之课。”李元睿说。
“这样啊!”魏瑜讪讪地放下揉额头的手。“那个……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我真是孤陋寡闻……”
李元睿瞥了她的额头一眼,说:“真难得。”
“什么难道?”魏瑜问。
“难得谦虚。”李元睿说。
“这话从何说起?我向来很谦虚的呀!”
李元睿冷笑:“你向来觉得自己无所不知不所不晓,在我们这些‘古人’面前充满着强烈的优越感,不是么?”
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
魏瑜咳嗽了一声:“咳咳,那个……我就说,我大舅舅是个生性严谨的人,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字眼写错了……”
李元睿连眉头都没抬一下,上了床盖上被子,貌似准备睡觉了。
“皇上。”魏瑜叫他。
“怎么?”
“那个车若水,真够可以的,竟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既窃取了名,又得到了利,一举两得啊!这样的坏蛋,你是皇帝,能不能……把他直接给办了?”
尤其是,他今天还说,等李元睿废了她,貌似想干点啥什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证据呢?”李元睿却问。
“证据……”魏瑜仔细看那笔迹,恐怕陈伟德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也就是说,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车若水改过借据。
魏瑜摇头。
“没有证据,你让朕怎么办他?杀了他?”
魏瑜摇头:“杀了他也不管用啊,他死了,他的家人可以继续跟陈府追债。总不能把他全家灭了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