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是什么意思?”葛深云追问。“如果你的血真不能与先皇相溶,却能融入那替身的骨头之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这般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师兄,你从鱼儿那里听说过‘血型’二字吗?”
葛深云会想了一下,摇头。
“上次,朕让静香与她母亲滴血验亲,回去之后,她就跟我说,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什么意思?”
“她跟我讲了‘血型’之事,说人有四种常见的血型,例如……”他沾了点茶水,就地给葛深云讲起来。“……就这意思,她说,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血液可能相溶,有血缘关系的,却不一定能相溶,什么滴血验亲,完全就是瞎扯淡。”
“这样啊……”葛深云有感而发。“看样子,这还真是一笔糊涂账!”
李元睿一个眼风扫过去:“怎么是糊涂账了?你在侮辱我母后吗?”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葛深云尴尬地说。“我是说,你那血型之说,超出人们的理解范围,怕是不能拿出来说。这事,要如何才能辨个清楚明白?”
“实在辨不清的话,不辩就是。”李元睿又说。
“这话又怎么说?”
“你知道鱼儿是如何形容我的吗?”
“如何形容?”
“她说,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少!”李元睿当时听了,就深觉贴切。“要说,如果真的可以不做这个皇帝,着实不错!我就可以天天陪着她,看遍山川湖海,享受人生乐趣。想想就觉得不错!”
葛深云默默地咽下一口茶,问:“那,你这意思,好像还巴不得不做皇帝了?”
“嗯。”
“你别开这种玩笑啊!”葛深云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若真不做皇帝了,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场巨震。
甚至,可能连明月楼都存活不下去了。
李元睿的视线扫过他的皇兄皇弟们,说:“你放心,曾经身为太子的景亲王殿下,占了长,又占过嫡,能力出众,有目共睹。以前就有人说过,若他为帝,会是黎民百姓之福。”
当年先帝问鱼儿,这两个儿子,谁更适合做皇帝?她说都好。
李元景做了皇帝,乃是百姓之福。
李元睿做了皇帝,可令四海臣服。
“那是鱼儿说的。你记恨到现在呢?”葛深云问。
“记恨一辈子。”李元睿淡淡地说。
“鱼儿人呢?”
“被太后调去了保国寺。”
“看样子,倒是安排得充分。”葛深云看了一眼李元景。“我就说……总觉得他不会这般甘愿,原来还有这样的后手,倒有些不动刀兵而取天下的意思,无比高明!”
李元睿没说话。
是他吗?
他希望不是。否则,鱼儿又该伤心了。
几番歌舞,又唱过几出戏之后,人证、物证都被弄到了花萼台。
沈之源跪在地上,神情忐忑间又有种伸张正义、大义凌然的正气。
李元睿问:“沈之源,太后说,当年,她看到了我的血与先皇的血不相溶,还说,你和魏襄两人都看到了,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