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婉歌现在记恨着泰安帝呢,因此听到皇后的的这句话也只是敷衍的撇撇嘴,没怎么当回事。
知她被骄纵坏了,皇后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目光沉沉的看了院中跪着的一众奴才,冷声道:
\\\"敬德公主是主子,你们是奴才,无论主子对你们是赏是罚,你们都要记住一件事,主子的赏是赏,罚也是赏。任何人不得私下议论、不得记恨主子,更不能吃里扒外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半个字。\\\"
\\\"否则……\\\"皇后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虽祸不及家人,但若有人让本宫的女儿不快,本宫便亲手送她满门入黄泉,明白了吗?\\\"
至于没有家人的,在这深宫中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跪着的宫女太监齐齐打了一个寒颤,恭敬的朝着皇后磕头,齐声道:\\\"奴婢\/奴才明白,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如此都退下吧。\\\"皇后摆摆手,带着初婉歌进了屋内。
小舞回头看着殿内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却神情麻痹的宫女太监眸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便消失在眼底。
拯救这些可怜的奴才不是她的任务,不该有的同情不能有。
而且,这些奴才此时看着可怜,在外仗势欺人的时候也不少,没必要为了她们耽误自己的任务。
她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殿外,静候初婉歌的吩咐。
*
转眼已至三日之后,这段时间初且染大多都呆在淑蓉贵妃的积云宫,偶尔才会去御花园中逛一逛,倒也过得安逸平稳。
不过昨日工部来禀,落尘别院已经修缮完毕,所以今日,便是初且染出宫另住之时。
她本以为除了淑蓉贵妃之外,今日便无人来送她离宫,却没想到竟是除了皇后之外,竟是阖宫妃嫔都来了。
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美人,初且染觉得自己的那位渣爹身体被掏空也在情理之中。
淑蓉贵妃不舍的拉着初且染,叮嘱道:\\\"出了宫也要常来看看本宫。\\\"
初且染没有说话,但是眉眼弯着,含笑点头,让人觉得乖巧极了。
除了淑蓉贵妃,其他的妃子也上前叮嘱了,言语中都是关切,哪怕初且染从未见过她们。
皇宫内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名曰观星台。
此楼位于皇宫的正中央,站在观星台可观皇宫全景,亦可赏满天繁星。
而此刻泰安帝立于其中,正神色淡漠的看着初且染和各宫妃嫔寒暄的这一幕。
高公公站在他身后,笑着道:\\\"谁能想到安国公主会是生得最像陛下的孩子。\\\"
\\\"是啊。\\\"泰安帝喟叹一声,遥遥看着初且染乖巧的模样,如果这个女儿不是君卿荣所生,或许她才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可是,如今就算是要疼爱她也来不及了。
他握紧栏杆,感受着自己全身使不完的力气,感受着自己完全不同于往日疲惫的身体,泰安帝眼中的那一丝丝遗憾都消散在眼中。
他在心中感叹着,不愧是换命之术,竟然短短时间内就让自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好转。
在这之前,他要服用多少补药才能行走矫健,可是现在,哪怕不用进食任何药物,他也能步履生风,毫无疲惫之感。
他不敢想象,如是此换命之术当真成功,他的身体会不会完全恢复到及冠之时,他更不敢想象,自己长生不老又是何种景象。
可是越不敢想,他心中的渴望就越强烈,所以,在换命之术成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初且染。
她是他的希望,是他一统天下、长生不老的希望。
感受到泰安帝情绪的波动,高公公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恍若未觉般低下头。
在这宫中,活得久的都是聋子和瞎子,而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适合当一个合格的聋子或者瞎子。
和这些妃嫔寒暄了一会,初且染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不远处的观星台,眼底一抹冷意转瞬既逝。
她朝着各宫妃嫔施了一礼:\\\"宫中事物繁忙,本宫就不耽误各位娘娘的时间了,告辞。\\\"
淑蓉贵妃同样还以一礼:\\\"恭送殿下。\\\"
初且染是先皇后所生,是皇上的嫡长女,更是拥有大夏最尊贵封号的女子。
而她们再尊贵说白了也只是泰安帝的妾室,在这深宫之中,除了皇后,任何女人在初且染面前都没有托大的资格。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初且染也不再是那个不得宠空有封号的安国公主,他还是泰安帝亲口承认最为疼爱的女儿。
就连今日,泰安帝还为她准备了五百御林军护送她离宫,此等殊荣前所未有。
目送着初且染远去的婀娜身影,有一嫔妃感叹道:\\\"陛下的宠爱还真是养人,安国公主比起回京都时精气神都好了极多。\\\"
淑蓉贵妃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顿顿珍馐美味的照顾着,安国公主的脸色要是差了那才是见鬼了。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对安国公主的好,安国公主记得就好,旁人不必知道。
身后艳羡的、嫉妒的、怨恨的目光初且染都没有错过,但是她不在乎。
她的目的,也只是让天下人知道泰安帝对她这个公主的重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在别人的眼中,泰安帝视她如宝就行。
涟漪掀开车帘,初且染刚要弯腰上马车,动作突然一顿。
马车里有人。
她眸光冷了两分,对涟漪使了个眼色,涟漪立即心领神会的退到一旁,没有跟着上马车。
而初且染则神色自若的重新抬脚登上马车,随着马车车帘落下,马车驶动,一声低沉的笑在车厢内响了起来。
初且染翻了个白眼,已然知晓对方身份:\\\"顾小王爷很闲吗?\\\"
掀开车帘的时候初且染便察觉到马车里有人,随后又闻到这股熟悉的冷香,便知道了来人是谁,这才没让涟漪跟着上马车,就是想看看顾夜烬想做什么。
被她揭穿,顾夜烬也没有丝毫的心虚,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扇子悠闲的扇着风,笑着调侃道:
\\\"安国公主连本王人都没见到就猜到是我,想来平日对本王定然也是日思夜想,这才对本王如此熟悉吧。\\\"
初且染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来做什么?\\\"
见她神色冷淡,怕把人惹急了直接给自己踹下去,顾夜烬只好指着初且染的座位下面,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邀功道:
\\\"替你解决了一个刺客,准备如何谢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