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耳边传来顾夜烬沉闷的声音,初且染红唇弯着,没有揭穿他。
她本想让顾夜烬抱一会,他情绪恢复了就会自觉的松开自己的。
哪知道,顾夜烬抱着她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般。
终于,初且染忍不下去。
她抵着顾夜烬的胸膛:“适可而止,别得寸进尺啊。”
“阿染真狠心。”
顾夜烬闻言松开了初且染,眼尾的红还未散去,却更像勾人的妖狐。
顾夜烬虽然是男人,但是用狐狸来形容他一点都不突兀。
鬼魅,勾人,噬魂。
初且染抬手,有些不受控的落在顾夜烬的左眼眼角。
他眼尾有一颗朱红的泪痣,很小,宛如星辰挂在月牙尖。
让所有仰视夜空的人沉迷。
初且染也不例外。
她指腹轻轻的抚摸着那滴小小的泪痣,“顾夜烬,本宫喜欢你的泪痣。”
“我知道。”他道。
自从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眼尾的泪痣开始,顾夜烬就看到了她眼里的着迷。
可这样还不够,他要的是她为自己沉沦。
他低头,没有阻止初且染的动作,心尖却因为她的撩拨越发炙热。
喉结滚动,顾夜烬狼狈的扣住初且染的手腕,声音暗哑迷醉:
“阿染,够了。”
若是再任由她继续下去,顾夜烬觉得自己那在她面前本就为数不多的自控力,会归于虚无。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唐突,初且染像是被烫了般缩回手。
可对上顾夜烬似笑非笑的眸子,心里的那一点心虚又瞬间烟消云散。
她故作镇定的看向别处:“又不是没摸过……”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初且染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那夜的事一直都是她和顾夜烬之间不能触碰的禁忌。
可偏偏,她一时口快自己先提了。
顾夜烬向前一步,身上的气息逼近。
初且染闭目,难以面对接下来顾夜烬的调侃。
然而,耳边却只传来一声低笑,接着她的手被顾夜烬握在掌心。
“走吧,我们先回四方殿。”
红日西斜,天边被红霞晕染,层层叠叠,美得惊心动魄。
初且染抬眸,眼神中有一瞬的茫然。
直到顾夜烬将她带到御花园的中央,目光触及原处正在走来的队伍,她才恍然回神。
她挣开顾夜烬的手,疑惑道:“他们怎么现在就来御花园了?”
摘花宴应当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
顾夜烬眼中带着冷意:“或许,那姬无意特意来寻你也说不一定。”
闻言初且染翻了个白眼:“一国太子,不至于是个恋爱脑吧?”
“什么脑?”顾夜烬挑眉,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很有兴趣。
对于自己的口误,初且染并不想解释。
因为,泰安帝等人已经陪着姬无意走了过来。
她向两人行了礼,问道:“父皇,你们怎么提前过来了?”
泰安帝道:“宸太子觉得宴席上无聊,提议摘花宴提前举办,朕便陪着他过来了。”
宸,是姬无意的封号。
宸之一字,自古以来非身份地位极高之人不得用。
可见,朔国帝王对这位太子的厚望。
初且染含笑点头,没有多问,便退到了一旁。
虽然晚霞尤在,但是御花园中已经点起了宫灯,初且染坐在靠近湖边的位置,撑着脑袋看各府的贵女吟诗作对。
初婉歌便是那最先出头的人,她亭亭站在长桌旁,思索片刻后,提笔刷刷写下一首诗。
宫女将她的诗送上评论席后,立即引得在场的官员一阵惊叹。
“敬德公主此诗意境优美,典故引用得极好。”
另一人附和道:“句子工整,辞藻华丽,确实极好。”
听到这些丝毫不加掩饰的夸赞,初婉歌终于像从前那般高傲的扬起了脑袋。
自从皇后入了冷宫后,她已经许久没被人如此关注了。
然而姬无意却神色淡淡的听着这些夸赞,眼中没有一丝感兴趣的色彩。
泰安帝看向他,主动道:“宸太子觉得敬德公主的这诗如何?”
姬无意闻言神色终于有了波动,他看向满眼期待的初婉歌。
“辞藻堆积而成,毫无内涵。”
此话一出,刚才还夸夸其谈的赞叹初婉歌的各位评委脸色顿时一变。
初且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悠闲的看戏。
这些个老古董一向只允许他们点评别人,绝对不允许旁人忤逆他们的。
这姬无意,算是和他们结下梁子了。
果然,下一刻,评委中年龄最大的那位便率先对姬无意发难了。
“莫非,宸太子还能做出比敬德公主这首更好的诗?”
姬无意不语,目光却落在初且染的身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初且染眼皮跳了跳。
这姬无意可别叫自己啊!
然而,她这个想法才升起,下一刻姬无意便道:
“安国公主的想必才华不输任何人。不知公主可愿赏脸为本宫作诗一首?”
初且染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和姬无意对视,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道:“本宫自小在大夏边境长大,未曾有夫子教导。”
“所以,本宫不通文墨,目不识丁,恐怕要让宸太子失望了。”
姬无意神色一怔,想起自己查到的有关初且染的消息,一阵心疼涌上心头。
他歉意的对初且染笑笑:“是本宫唐突了。”
顿了顿,似是怕初且染多想,他又补充道:“以公主的聪明,若是想学,诗词歌赋于你而言,也不过顺手拈来而已。”
这话,听得初且染舒服极了。
她点点头,嘴上却谦虚道:“宸太子谬赞。”
本来是初婉歌出风头的机会,却被姬无意三言两句又将所有人的关注引到了初且染的身上。
她沉着脸,求助的看向泰安帝,然而对方却只是微微蹙眉,什么也没说。
她不甘的咬着嘴唇,委屈道:“无意哥哥,难道你喜欢胸无点墨之人吗?”
明明,她的容貌和才华都比初且染更优秀,为什么姬无意看不到她。
初且染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姬无意本来对初婉歌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听他如此贬低初且染,说话也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