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看向其他人,看着他们齐刷刷点头,脸色一时青红变化,说不出的有趣。
刘嬷嬷继续道:“但是,后来陛下中毒后出现的症状分明不是丧魂。想必,是有人换了大皇子所用的毒药。”
刘嬷嬷的这话说明大皇子虽然有谋权篡位之心,但是并无弑君杀父的想法。
若是他原本想用的毒药当真是丧魂,这就代表着,当初这件事,大皇子极有可能也被人利用了。
初且染注视着泰安帝变化的神情,心中毫无波动。
父皇,儿臣为你准备的好戏,希望你会喜欢。
这时顾夜烬又开口道:“臣在山匪手中救下刘嬷嬷后,她便将此事告知了臣。”
“臣回想陛下寿辰按那日发生的事,总觉得还有蹊跷,这才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一是希望陛下能重查当年之事,二者则是,若当初换了毒药之人想要再次对陛下出手,那么这骊山别院,便是最合适的时机。”
“所以,臣才说自己是赶来护驾,该说的已经说完,还请陛下恕罪!”
顾夜烬做出一副殚精竭虑的忠臣模样,看着初且染都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顾夜烬的戏已经唱到了这里,若是没人接就没意思了。
思及此,初且染微微向前挪了半步,神色很是惊恐。
她叹了一口气,道:“几日前,怡妃中了和父皇一样的毒。”
“所以,顾小王爷,你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顾夜烬做出惊讶的神色。
初且染又摇头道:“不仅如此,前些日子,在二皇兄的身上还查到了父皇所中的毒。”
“这……”顾夜烬更加惊讶,仿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一唱一和,立刻就将泰安帝的注意力扯到了初景明的身上。
淑蓉贵妃自从顾夜烬带着刘嬷嬷出现,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眼下又听他说了这么多,哪里不知道顾夜烬这是准备和自己为敌了。
她想方设法的把顾夜烬调离,就是为了趁他不在将初且染解决掉。
却没想到,初且染不但毫发无损,顾夜烬还因为自己对初且染出手而翻脸不认人。
她脸色难看得瘆人,却依旧强装出平静,对泰安帝道:
“陛下,无凭无据,您莫要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无凭无据?”顾夜烬嗤笑:“贵妃娘娘这说的什么废话。”
“刘嬷嬷难道不是人证?前些日子查出来的毒药难道不是物证?”
“谁知道,会不会是你们陷害我的景明的?不过是人证而已,只要给足了银两,本宫能找到数十个证明景明无辜的。”
“至于物证。”淑蓉贵妃冷笑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顾夜烬笑了起来,随后目光直直落在泰安帝的身上。
“陛下,臣该说的该做的已经做了,想必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淑蓉贵妃说再多有什么用呢,只要泰安帝相信了他们,就算他没有定罪,以后淑蓉贵妃和二皇子的日子定然也不好过。
然而,在听到初婉歌的那番话,再加上初且染的分析和顾夜烬提供的证据,泰安帝对于初景明的怀疑早就到达了顶峰。
但是,如同初且染预料的一般,泰安帝也没有因此便给初景明定了罪。
他疲惫的摆摆手,将聚在此处的人都赶走,唯独留下了淑蓉贵妃和刚刚被人带过来的初景明。
初知南跟在初且染的身边,目光却落在顾夜烬的身上,怪声怪气道:
“顾小王爷倒是来得巧!”
自家阿姐呈他好大一个情。
顾夜烬挑眉,“哪里是巧,是阿染让本王出手,本王才来的。”
“难道,六皇子不知道阿染的计划吗?”
这话,说得也不知道是刺激谁!
初知南当场就变了脸,好在初暮寒强行将他带走,他才没和顾夜烬当众闹起来。
目送两人离开,顾夜烬压低声音道:“看来,泰安帝心中犹豫了。”
“是啊。”初且染勾着唇,明明笑容灿烂,眼中的冷意却堪比寒霜。
“哪怕再多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愿立即处死初景明母子。”
当真是可笑!
不过,初景明母子死不死,也由不得泰安帝。
初且染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禁闭的大门,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屋内,泰安帝直接抬脚将两人踹得倒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弑父杀君的事你也敢做!”
“父皇。”初景明跪着,显然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忙不迭的摇头否认道:
“儿臣没有,一切都是他们冤枉儿臣的!”
“你以为朕当真蠢得无可救药?”泰安帝冷笑着:“朕没有当众处罚你,是不愿朔国太子看了笑话!”
“可你真以为,朕对你丝毫怀疑都没有吗?景明,你是最像朕的儿子,你的野心,你当朕真的不知道吗?”
泰安帝眼神中说不出来是恨还是失落。
初景明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孩子。
可是,却也让他失望了。
他的目光扫向面色惨败的淑蓉贵妃:“朕知此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但是,朕还有事想问你!”
淑蓉贵妃不解的看着他。
泰安帝继续道:“你为何会对安国出手?”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泰安帝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张。
淑蓉贵妃一喜,没想到泰安帝居然怀疑到了初且染的身上。
这个时候,她若不落井下石,那么更待何时。
想到这,淑蓉贵妃虽然激动,但也没有立刻将自己知道的初且染做的事说出来。
因为她没有证据,说出来的意义不大。
但是,让泰安帝自己猜测,自己去推断的话,就算没有证据,对于他自己的推断他也会深信不疑。
于是,淑蓉贵妃委婉道:“不知陛下有没有发现,许多事,都是在安国公主回到京都后才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