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
那个天下女人中最高贵的位置,也与她无缘,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淑蓉贵妃面露绝望之色,突然抬手拔下头上的发钗。
“拦住她!”泰安帝下令,可是已经晚了。
在众人的惊呼中,淑蓉贵妃手里的钗子毅然刺入她脖颈,很快便没有了气息。
泰安帝看着这一幕,眼神极为复杂。
他对淑蓉贵妃的疼爱都是真的,毕竟和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淑蓉贵妃对他也是百依百顺。
可她竟然在他的面前了结了自己的性命,让他想阻止都来不及,泰安帝心中终究生出几分难受来。
初且染注视着他表现出来的心痛之色,心中厌恶顿起,讽刺道:
“父皇觉得内疚吗?”
“儿臣觉得父皇不需要内疚,而是应该好好反省,为什么您的儿子,一个两个的都想要置你于死地!”
“现在,就连你爱的女人,在临死的时候,都没考虑过你这位夫君日后应当如何!!”
“住嘴!”泰安帝怒极,胸口积聚的怒意再也无法让他冷静。
他抬手,一巴掌朝着初且染的脸挥去。
然而他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一双白嫩的手拦了下来。
初且染眸光冷冽的抓着泰安帝的手腕,右手毫不留情的抬起,重重的朝泰安帝的脸上甩去。
初且染的速度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耳旁响起“啪”的一声。
本来他们以为被打的人是初且染,可是下一刻,在他们面前倒下去的人却是泰安帝。
而初且染依旧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精致的眉上挑,唇角挂着淡漠的笑。
在反应过来被打之人是泰安帝的瞬间,林萧立刻带着殿中的御林军将初且染围了起来。
而她立于包围圈中,面对眼前锋利的武器和虎视眈眈的御林军,神情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俯视着泰安帝:“父皇,今时不同往日,儿臣不是十七年前那个你想扔便随意扔在边境的孩子了。”
是!
初且染的确不是十七年前,那个可以任他随意处置的孩子。
可那又如何,他是大夏的皇帝,是天之子!
自己想要初且染,她一样得死!
泰安帝在高公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安国公主以下犯上,屡次对朕不敬,实在罪该万死!”
“林萧,朕命你立刻杀了这孽女,以正朝纲!”
林萧沉默几秒,今日看到初且染一身红衣出现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今日恐怕不得善终。
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但是,他是御林军统领,身上还肩负着大夏江山的稳定。
若是今日泰安帝出事,大夏一定会乱起来。
那个时候,大夏江山更是岌岌可危。
所以,林萧就算不忍对初且染出手,也不得不出手。
他抬手一挥:“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将初且染包围起来的御林军立刻动手。
“不自量力。”初且染冷笑,抬手抓过一个御林军,手刀重重击在他后颈。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御林军身体一软,立刻倒了下去。
而他手里的刀也被初且染握在手中。
将晕过去的人随意一扔,初且染握着刀的手缓缓抬起。
她唇角的笑容带了几分嗜血,在众多御林军扑向她时,窈窕的身姿利落的在御林军中游走。
每当她抬手,便有一个御林军被她用刀柄锤晕了过去。
看着她的动作,林萧的眼神更加复杂。
安国公主明明可以要这些御林军的命,可是她却没有那样做。
作为臣子,更作为军人,初且染的举动让他敬畏。
然,更让他震撼的是,直到最后一名御林军倒下,初且染的衣饰都没有半分凌乱。
在泰安帝惊恐的眼神中,初且染手中的刀突然脱手而出,径直朝着泰安帝而去。
“陛下!”
众人惊呼,林萧立刻拔剑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刀从自己的眼前飞过。
泰安帝连连后退,脚步踉跄。
在刀刃几乎到泰安帝面前时,泰安帝腿一软一下摔倒在地,但也因此躲过一劫。
初且染欣赏着他狼狈的神情,慢条斯理的朝着他走来:
“父皇动手之前还是想想后果吧。我若死在这大殿内,刘庭羽会带着五万大军,将这骊山别院踏平。”
“到时候,父皇和你的江山恐怕也要给我陪葬。”
“孽女!”泰安帝捶打着地面,“你究竟想做什么?”
此时此刻,听着外面军队的脚步,泰安帝已然清楚,这骊山别院已经被初且染的人围了起来。
而此刻这殿内中人,更是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此一局,是他落于下方。
所以,他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才会有机会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女送去陪她的母亲。
泰安帝的打算初且染怎会不知。
可她一点点都不着急,她朝泰安帝露出一个无害的笑。
“儿臣说了,只是替父皇清君侧而已,父皇为何不信呢?”
若不是亲眼看到初且染刚才狂傲的行为,恐怕在场的人呢都会被她这般无辜的语气哄骗过去。
然而此时,泰安帝就算不信初且染的说辞也不得不信。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放柔了声音对初且染道:
“你想要朕如何做?”
初且染满意的勾唇:“淑蓉贵妃和初景明谋害父皇,罪该万死。而安国公主聪慧果敢,当众戳破二人阴谋,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故,从即日起将淑蓉贵妃与二皇子从皇室除名。而安国公主救驾有功,特封其为摄政王,参与朝政,替陛下排忧解难。”
话说到此,初且染戏谑的看向泰安帝:“父皇觉得,这封圣旨如何?”
“疯子!”泰安帝怒斥出声,初且染一个女子,怎敢肖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更何况,大夏历史上何曾有过女子参政的先河?
泰安帝寒着脸,给一旁留下的几位重臣使了眼色,希望他们能开口阻止初且染这荒唐的想法。
却没想到,站在那几人当中,一直闲散看戏的顾夜烬会率先道:
“公主殿下有勇有谋,大夏能有殿下担这摄政王之位,辅佐朝政,实乃大夏之幸事。”
说完,他抬脚踢了一脚自己身侧的老太傅:“愣着做什么,还不参见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