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朝着泰安帝走去,每走一步,初九等人便会为她把挡在她面前的刺客解决,为她铺设了一条鲜红的路。
她鲜红的脚印逼近,泰安帝却再没有力气挪动半分身体。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初且染:“你……你想做什么?”
“父皇身边的暗卫太过无用,刺客张狂至此竟然也没有一人出手。”
“所以,从今日起,父皇的安全便由女儿的为父皇挑选的暗卫负责。”
她陈述的语气,不带任何商量。
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将泰安帝完全监视起来。
泰安帝嘴唇颤抖着,眼看着一排红色的脚印跟到他的面前,却无人能阻止。
泰安帝终于露出了颓然之色。
“朕,听你的安排。”
眼下他的性命掌握在初且染的手里,这命令他不听也得听。
见他还算配合,初且染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
“父皇是个聪明人。”话毕,她转身对初九道:“速战速决,别玩了。”
初九对于敌人,有时候会变态的使用虐杀的手段。
初且染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过度干预。
听到她的声音,初九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两个梨涡实在勾人。
然而此刻,他的梨涡旁挂着一粒血珠,随着他笑容绽放,那滴血珠如线般滚落。
晃眼一看,犹如一颗红色的珍珠挂在他的梨涡。
邪魅、勾人、纯洁和魅惑自成一体。
“知道了,姐姐。”
他应了一声,手上的速度加快,不过几个呼吸,泰安帝派出的刺客便被初九和九霄阁的人尽数斩杀。
屋外的朝臣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幕,纷纷在心中庆幸着有初且染的庇护。
但是,待安全了之后也纷纷回过味来,他们那说一不二的皇帝陛下,今日似乎一直在被安国公主牵着鼻子走。
“林萧。”初且染再次开口,目光落在林萧的身上,她指着初九:
“今日起,初九便是御林军副统领,人交给你了,怎么让他听话,看你的本事。”
林萧脊背一僵。
说实话,对初且染今日的所作所为他心中并没有太多不满,与初且染为敌也只是出于自己的责任而已。
但是,让他教这个红衣少年?
他目光从初九手中还在滴血的剑,嘴角抽了抽。
“公主……”他拱手,想要拒绝这个任务。
初且染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道:“初九很乖的,你不用多虑。”
林萧深吸一口气,在初九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微微颔首:“末将遵命。”
“刘庭羽。”初且染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了。”
“末将领命。”刘庭羽应了一声,立刻指挥着将士将战场打扫干净,又分出部分将士挨个挨个的把这些朝臣送到各自的院子。
检查一番后确定没有任何刺客存在,这才安心的离开。
等折腾完,已经快到半夜了。
初且染却还待在泰安帝的住所,看着太医给他把脉,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初且染才道:
“父皇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女儿会担心的。”
“孽女。”事已至此,泰安帝深知短时间内她拿初且染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看到初且染这副高高在上,似乎将一切都拿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父皇也只能动动嘴皮子骂儿臣了。”初且染全不在意他的怒意,幽幽道:
“但是,儿臣劝父皇还是乖乖听话,否则,儿臣不介意送父皇去下面给母后赔罪!”
她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音量,带着寒意的声音让泰安帝的怒意一滞,憋在胸口发泄不出来,差点一口气闭过去。
“院首大人。”初且染瞧了一旁颤颤巍巍的老院首一眼:“父皇的身体还劳您多费心思。”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尽力就好。”
反正,泰安帝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旁人或许不知道这句‘尽力就好’代表了什么,但是老院首却清楚得很。
安国公主分明就认为他没办法医治好陛下的身体。
想到泰安帝看似和常人无异,但是早已经亏空到无法受补的身体,老院首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说,安国公主本身就很清楚泰安帝的身体情况?
这个想法一出,老院首便不敢再想下去,连忙点头道:
“老臣遵命!”
事到如今,初且染上位虽然突然,但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慌乱,将所有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让人不佩服都难。
安排好了泰安帝这里的事,初且染才离开了泰安帝的院子。
一出来,就看到了在院子外等待了许久的初暮寒和初知南,以及一旁懒散的坐着的顾夜烬。
初且染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初暮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似无奈又似担忧:
“你这丫头未免太雷厉风行了些,做这些事之前竟然半点都不和我们商量。”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面对初暮寒如此真切的关心,初且染做不到无视,于是也回以一个笑容,道:
“这些事,你们不适合掺和。”
“而且,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做。”所以,不必担心。
后面的话初且染没有说,那样会显得她太过冷漠。
但是,初暮寒却明白她的意思。
这正是让他感觉无奈的地方,初且染的独立,让他这个当兄长的毫无用处,实在是挫败得很。
他道:“四皇妹,兄长不会只是你的拖累。”
他希望初且染能试着相信他,依赖他。
“我会的。”初且染点点头,但是不是现在。
相比初暮寒,初知南的感觉却更加复杂。
泰安帝和初且染对他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初且染受伤还是泰安帝受伤对他来说都是极难受的事。
看着初且染和初暮寒毫无芥蒂的交谈,他心中失落的感觉更甚。
犹豫许久,他才问道:“父皇,没事吧?”
场面一寂。
初九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一瞥初知南,冷嗤道:“就算你有事,那老东西也不会有事的。”
嘴上哄着姐姐,可实际上呢,心里最重要的还不是他的父皇。
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