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容易满足。”初且染调侃了他一句,这才道:“所以,御林军的兵符在哪?”
“陛下的枕头下有个暗盒,但是钥匙被他随身携带。只要能拿到钥匙,这虎符对你来说便如探囊取物。”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隐秘的东西,顾夜烬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当真是让人意外。
“我在陛下身边留有探子,这是我的人无意中发现的。”顾夜烬没有隐瞒初且染,如实回答道。
“好,我会挑机会去取的。”不管顾夜烬是怎么知道的,总归这消息是自己需要的就够了。
*
又是几日过去,泰安帝本以为会乱的前朝却依旧平静得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之前对初且染心中还存着不满的臣子,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对初且染的不满也变成了畏惧。
尤其是知道初九带着御林军,将手上沾有无辜百姓鲜血的贪官污吏全都处理了之后,一个个更是看到初且染双腿都直打哆嗦。
要知道,初九动手的那一夜,雨水掺杂着血水,将落尘别院许多院子,以及京都的许多府邸都淹没了。
就算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可只是听说也足以让他们闻风丧胆。
今硕日朗朗,初且染端坐在高台之上,眉目认真的听着初九和林萧禀告收缴的赃款,便听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摄政王殿下,朔国太子求见。”
姬无意?
他怎么来了?
初且染抬眸,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许久没注意到他的消息了。
如今大夏是自己在掌权,他作为朔国太子,自己倒是更不能怠慢了他。
“请太子殿下进来。”她道。
很快,一身凛然正气的姬无意就出现在了殿中。
他一袭月白长袍,眉目含情,端的是风流倜傥。
初且染含笑看着他,寒暄道:“宸太子,近来可还安好?父皇病重,本宫刚接手朝事,倒是忽略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三言两句,便将大夏的失礼之处解释了清楚。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姬无意大概也是清楚的,此刻见到初且染端坐于高台,周身气势将满朝文武震慑。
心中对她的青睐更深的同时也清楚,有摄政王的身份,初且染更加不可能同他去朔国了。
他压下心中情愫,冷静的朝初且染颔首,这才道:“公主孝心感天动地,本宫又怎忍心责怪。”
“只是……”他欲言又止。
初且染立刻明了,姬无意这是有事要求自己,但是又不想主动开口,所以这才做出这般姿态。
但无奈的是,明知他是故意做出这般姿态,初且染却只能附和。
她勉强笑着道:“宸太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可是奴才伺候不周?”
“并非如此。”姬无意否认,见初且染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干脆直接道:
“当初朔国与大夏曾商定和亲,但是对于大夏的和亲人选本宫并不满意。”
他话音落下,立刻就有臣子道:“敬德公主乃是我大夏的嫡公主,宸太子眼光未免太高。”
虽然如今和朔国比起来,大夏势弱,但是大夏的公主也容不得别国太子如此挑剔。
早知会有人不满,所以姬无意早已经有了应对的说辞,待那臣子话音落下,便立刻沉声道:
“敬德公主容貌的确无可挑剔。但是,她的生母是因何罪名被治罪的,各位当真以为本宫不知吗?”
殿中一静,刚才还对姬无意不满的人立刻寄静了声。
聂皇后的事,初且染也没想过能满姬无意一辈子,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弄清楚了一切。
看来,这大夏宫中朔国的探子也不少。
初且染敛眉,对上姬无意带着怒意的眸子,道:“此事只是聂皇后和大皇子所为,与敬德公主并无关系。”
“甚至说,若无敬德公主误打误撞揭开聂氏的阴谋,恐怕父皇也不回安然活到今日。”
她淡淡一笑,“所以,宸太子不该以母及女。”
“当真如此吗?”姬无意挑眉,依旧淡定的和初且染对视:
“那敬德公主嚣张跋扈,屡次打杀宫中伺候的奴婢也是聂皇后的错了?”
这话一出,就连初且染也惊讶了一瞬。
这姬无意对大夏的后宫之事,是不是知道的太过清楚了些。
她蹙眉,今日姬无意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想必让他接受初婉歌和亲已然是不可能了。
思及此,初且染这才让了一步,问道:“宸太子今日提及此事,是对和亲之事有其他想法吗?”
“安国公主所言不错,”姬无意眼中怒意淡去,温柔的看着初且染,道:“和亲本意是为了两国交好。”
“但是,既然如今和亲既然不能让两国满意,不如换个法子。只要两国交好的目的达道,和亲与否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初且染思忖着姬无意话里的意思,正要问他的意见,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路一直被他牵着走。
到嘴边的话立刻被她吞了下去,她给顾夜烬使了一个眼色,顾夜烬立刻就出列道:
“当初要和亲的是朔国,如今不愿意和亲的又是朔国。”
他嗤笑一声,“朝令夕改,莫不是朔国太子当真以为我大夏无可用之人,怕了你朔国不是?”
过去是泰安帝不愿顾夜烬再上战场,积累军功,这才像朔国示弱,同意和亲。
可是如今不一样,大权在握的是初且染,她不会像泰安帝那般忌惮着自己。
有自己征战沙场,又有初且染稳坐朝廷,大夏和朔国就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听到顾夜烬如此说,姬无意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但很快也就恢复了正常。
他勾唇,赤裸炙热的目光落在初且染的身上,一字一句道:
“本宫没记错的话,安国公主也是大夏的嫡公主吧?”
众人一静,顾夜烬更是皱起眉。
下一刻便听姬无意继续道:“若是将敬德公主换成安国公主,那么大夏和朔国和亲,也并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