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就坐在颜雷身边,此时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颜雷虽然不爱她,嫌弃她,但毕竟现在她还顶着个静妃的头衔,去给戏子送花篮,确实有点过分。
夏木青真是恨极了静妃这个头衔。
空有一个头衔,待遇还是冷宫待遇,皇帝和他的小情人时不时还向她拿乔,背后还有太后那个恶婆婆,动不动给她穿个小鞋。
白天她在慎刑司,大家都叫她夏姑娘,对她的医术无比认可,闲暇之余,她还会教那些经验老道的中医大拿们一些西医的小技巧,很多时候,几乎快忘了自己还处在皇宫这个牢笼。
黎云细长的柳叶眉微微挑起,见夏木青沉默不语,轻笑道:
“静妃娘娘,怎么不说话呀,那天晚上,怼我不是怼得挺爽的吗,说什么给你的偶像送个花篮,天经地义……”
夏木青脑袋转得飞快,如果不给颜雷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渣男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她。
情急之下,她突然想起苏茵茵,脑海顿时有了主意。
“启禀陛下,这其中有天大的误会,那晚,不是我单独逛雅音阁,而是和慎刑司的同僚们一起去听戏,摄政王见大家破了大案,心中欣喜,奖励咱们的。”
“嗯,这个朕信,皇叔之前常带人去雅音阁看戏,朕遇到过。不过就因为这个,你就能随意给其他男子送花篮,黎云见状气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血口喷人,还说她的不是?”颜雷依然是一脸斥责,这个夏木青,出了宫就不记得自己身份了吗?
“陛下,黎云小姐只看到我拿着花篮送张玉函,却不知其中隐情,其实,我是替摄政王去送的呀。”夏木青说到后半句时,故意压低声音。
“噗……什么,朕皇叔,怎么会给一个男戏子送花篮,夏木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颜雷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哦,不不不,陛下您误会了,王爷取向完全正常,完全正常,他之所以命臣妾去给张玉函送花篮,完全是为了追求张玉函的师妹,苏茵茵。”
夏木青说着,悄悄往前跪走了几步,凑到颜雷桌案边,悄声说:
“陛下您有所不知,王爷心悦苏茵茵,经常与人私会,两人还一起去水上泛舟,王爷爱屋及乌,所以那日张玉函演出结束,他便顺便命臣妾给她师哥送了个花篮,纯粹是为了讨美人欢心……”
颜雷听罢,依旧半信半疑,“那你当日为何同云儿说,是你自己要送花篮的,直接明说不就可以,免得云儿误会?”
“啊,我的陛下呀,我哪敢直说呀,王爷喜欢苏茵茵,也是半遮半掩,属于保密阶段,我们下面的人,自然不敢点破呀,王爷可能真心喜欢人家,不是玩玩而已,所以才不便将两人感情公之于众吧,毕竟二人地位悬殊……”
夏木青几乎完全凑到了颜雷耳边,她呼出的热气恨不得喷到他耳朵上,颜雷只感觉一阵酥酥麻麻。
他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这回不是药香,而是比药香更好闻的甜香。
自从被废后,夏木青对他再无从前那种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眼神,完全如同陌生人,敬而远之,态度也是淡淡的,她突然靠这么近,在他耳边喘息,他竟有点心猿意马。
黎云还在呢,他怎么会对夏木青这个下堂妇有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忙偏头躲过。
夏木青一直在观察颜雷的表情,见他眯着眼睛,一脸若有所思,想必已经信了她的话。
于是故意装作楚楚可怜又委屈的样子,轻声道:“陛下,我解释完了,您若是不信,可以和摄政王对质,看臣妾所言,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给臣妾十个胆,臣妾也不敢拿王爷的事情瞎说。”
颜雷之前已经派人查过,雅音阁确实有个叫苏茵茵的戏子,好像是唱花旦的,他皇叔点过她的戏,还给人送过一只珠钗,那天晚上泛舟,颜城怀里搂着的女子,想必就是苏茵茵。
现在听夏木青这样说,觉得这个苏茵茵,是颜城的真爱无疑。
因为涉及到摄政王的隐私,他俩全程是低声交流,黎云虽然离得不远,但就算是竖着耳朵听,也没听清,不由得更气了。
大庭广众之下,和陛下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陛下是她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准抢走。
想到此处,黎云捉起一旁的酒杯,倒了杯酒,对颜雷道:“陛下,既然人到齐,咱们的宴会能否正式开始?来,云儿敬你一杯,这杯是五谷丰登酒,希望今年,我大瑞境内,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颜雷闻言,停止和夏木青咬耳朵,“好了,静妃,你也回自己的位置去吧。”
夏木青忙回到自己的桌案边。
淑妃和她坐得最近,她此时正在吃一串葡萄,见夏木青过来,忙凑近,十分八卦的问:“静妃娘娘,你刚和陛下说什么了,神秘兮兮的,你没看黎云当时的表情,气得快冒烟了。”
“没什么,说了些慎刑司的事情,比较机密,所以只能凑近了说。”夏木青说着,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吃。
淑妃咽下嘴里的葡萄,神秘兮兮的道:
“静妃娘娘,我怎么觉得,陛下看你的眼神和以前不同啊,听说你进落霞宫后,陛下晚上还去过几次,给的赏赐也不少,你可要争点气,抢在黎云那小蹄子嫁进来之前,怀上龙嗣,这样你的孩子就是长子,又有摄政王为你撑腰,说不定将来能逆风翻盘呢。”
淑妃以前和夏木青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多少带点落井下石的嘲讽,这次画风突变,夏木青还有点不适应,她笑问道:
“我如果再次得势,淑妃娘娘你不吃醋吗?”
“你得势,也比那小浪蹄子得势好,这个黎云现在就开始独占陛下,她要是真嫁进来做了皇后还得了,那咱们姐妹不就永无出头之日,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静妃娘娘,我力挺你,你一定要把陛下夺回来。”
“我,我尽力。”夏木青喝了一口茶水,敷衍道。
饭后,时间尚早,大家三五成群,在池塘边赏荷。
夏木青不欲与任何一位妃嫔结盟,所以单独找了处幽静的小亭坐下,银杏和紫藤在一旁作陪。
“娘娘,今天是女子给自己夫君送五彩丝线的日子,所有妃嫔都可以给陛下手腕系上五彩丝线,为夫君祈福,您何时去找陛下啊?丝线我都替您准备好了。”
银杏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根用五彩丝线编成的手环,还在上面编了个可爱的小粽子。
“五彩丝线,什么玩意,我怎么不知道?”夏木青接过,还是一脸懵逼,什么时候端午节还有这种传统。
“娘娘,以往这个时候,哪怕陛下再不情愿,您都会把丝线亲自系到他手上的。”紫藤附和道。
“今年就算了吧,我不是被废了吗,还是让黎云小姐给他系丝线吧,我不想去。”
夏木青说着,将五彩丝线直接戴在雪白的手腕上,她才不要给那个渣男祈福,自己给自己祈福得了。
颜雷坐在碧水亭内,一众妃嫔陆陆续续过来给他手臂系五彩丝线,没一会,两条手腕都缠满了。
“陛下,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福安过来找颜雷时,他还静静坐在亭内的石凳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黎云因为还没和他大婚,为避嫌,早已提前离场。
“再等等……”颜雷俊眉微皱,他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