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雷走后,被拦在门口的颜婧雅、银杏、紫藤三人忙冲了进来。
“夏木青,你没事吧?”颜婧雅扫了眼室内,刚才夏木青整理好的金银首饰散落一地,地面一片狼藉。
夏木青颓然的坐在床边,双唇微肿,红唇上依稀还粘有血迹,她发丝凌乱,上衣的金丝盘扣有几粒还被扯坏了,衣领扣不上去,露出一截清晰好看的锁骨。
“小姐,你嘴角都流血了,陛下他……是不是打你了?”银杏满眼心疼,忙掏出手绢帮她擦拭。
刚才颜雷在房里如野兽般嘶吼,银杏紫藤怕夏木青出事,几次想冲进去,均被门口的侍卫硬生生拦下。
“没事,陛下没打我,他刚才想强迫我侍寝,被我咬伤,这血不是我的,是他的。”夏木青安慰道。
颜婧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木青,“夏木青,你……你真做了我九哥的女人?”
刚才颜雷吼那么大声,她在门口都听到了。
夏木青扫了眼地上摔得稀碎的玉器,轻叹了口气,颜雷这一摔,她今天最少损失几千万。
颜婧雅亮晶晶的眸子还盯着她,等着听八卦,夏木青只得讪讪道:
“……是,但刚开始确实是事出有因,我和他都是情非得已,谁知事情发展到后来,就变成现在这样……公主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而且想必王爷也不想让此事被太多人知道。”
“这个……恐怕很难,颜雷刚才吼那么大声,站在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外面全是颜雷的仪仗,估计过不了多久,你们的事,就要在宫里传开了。”颜婧雅忍不住提醒道。
夏木青一脸苍凉,叹道:
“颜雷啊颜雷,我恐怕是上辈子和他有仇,欠他钱了吧,今天不光损失了几千万 ,和摄政王的绯闻也被他传开,一会颜雷还要闹到王爷那去,王爷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颜靖雅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上前拉起她的手道:
“我就说嘛,我九哥不愧是我九哥,喜欢就要赶紧上,别跟颜雷一样,后知后觉,爱而不自知,现在好了吧,前妻直接变皇婶!太好了夏木青,你就要做我皇嫂啦!”
看来不光是颜雷,颜婧雅的脑回路也不正常。
夏木青一脸纠结,“现在不是皇不皇婶的问题,我和王爷都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今天事发突然,鬼知道颜雷为何突然抽风跑来开福寺,我也是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这下可怎么办啊?”
颜靖雅挑眉笑道:
“怕什么,既然挑明,公开在一起不就得了,省的再被颜雷惦记上,你和我九哥成亲的时候,我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送你们!”
夏木青黛眉轻蹙,事情恐怕远不是颜靖雅说的那么简单。
两人目前的身份,在一起会有千难万阻。
虽然颜城几次在床上说要娶她为王妃,但她不敢当真,也不能当真。
哪怕他当时是真心的,这辈子她也不敢再嫁皇室中人,颜城的权势与城府不是她驾驭得了的。
……
“摄政王驾到!”
颜城今天居然带了全套仪仗。
除了近身伺候的人,左右两侧是由两名将军带领的厢步甲队,士兵均头戴兜鍪,身着铠甲,手持明晃晃的武器和盾牌,甲队后面则是整齐排列的骑兵,再后面是绵延不绝的后卫部队。
夏木青携众人在院里跪迎。
她心里有几分忐忑。
颜城来开福寺向来低调,一般就带几名护卫,有时甚至只带齐北一人。
现在皇帝既然已经知道他俩的关系,他更应该避嫌才对,干嘛摆这么大阵仗来找她啊,还嫌对颜雷的刺激不够大吗?
他俩的绯闻已经传遍皇宫,偏偏他还要再来添一把火,将此事坐实,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她奸夫似的。
颜城从轿辇上下来,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绣着金色祥云,腰间系朱红白玉腰带,整个人显得贵气又利落。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现场声音震耳欲聋。
颜城大步走向夏木青,亲手将她扶起,才扫了众人一眼,淡声道:“平身吧。”
“谢王爷!”众人起身,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颜城和夏木青身上。
颜城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看向夏木青,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顺势拉上她的小手,和她十指相扣。
夏木青一脸震惊的看向他,颜城,到底想干嘛啊?
这下不止颜雷的人,他自己的仪仗也知道了二人的关系,现场浩浩荡荡起码有数千人,两人的绯闻很快就会以光速传遍开福寺,乃至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走吧,回屋去。”颜城说着,牵起夏木青的小手,将人往室内领。
夏木青不好挣脱,只得乖乖跟他走。
院里到里屋也没几步路,夏木青却觉得这条路可真长。
一直把她牵回房,颜城才松开她的手。
“出息,就几步路,怎么还流汗了呢?”颜城打趣道。
夏木青哪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她一脸不解的看向他,急道:
“王爷,陛下去找过你吧?他现在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当时他声音太大,守在外面的人几乎全听到了,在宫里,咱们的流言已经满天飞,这时候更应该避嫌才对,你倒好,居然带着仪仗,直接来开福寺找我,这下不止是宫里,咱们在宫外恐怕也要出名了。”
颜城在小榻边坐定,银杏上前斟茶,他示意夏木青也坐。
夏木青只得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跟前,“王爷,咱们现在流言满天飞,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呀?”
颜城喝了一口茶水,揶揄道:“流言?这不是事实吗,咱俩本来就在一起,都睡过这么多次了,你不会不想承认吧?”
“是,我没有不承认……但现在颜雷知道了咱俩的关系,他当时快气死了,你俩没打起来吧?还有,这事会不会影响你和他的叔侄情谊?”
夏木青不明白,都到这份上了,颜城为何还能如此淡定的和她开玩笑,颜雷当时气得不轻,叔侄二人没打起来就不错了。
颜城见夏木青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总算没有再打趣她,正色道:“陛下是气得不轻,他大概是没想到本王会喜欢上你吧。”
夏木青不解道:“王爷,你是摄政王,陛下是你的侄子,你们之间没必要因为我而闹得不和,这样于江山社稷不利,你今天还带着仪仗来开福寺找我,陛下知道了,岂不是更气?”
颜城慢条斯理又喝了一口茶水,才道:
“是,他当然会更气,但夏木青,既然是你主动暴露了本王的奸夫身份,且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你与本王有染,本王总不能做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吧?自然要认下此事,本王不能因为怕自己侄儿生气,就对睡过的女人矢口否认,那岂不是把本王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全天下都会认为本王敢做不敢当,不是个男人。”
夏木青听得瞠目结舌,颜城故意带着仪仗,在众目睽睽下牵她的手,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人?
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赌这口气干什么?
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压下此事,可他不但没有去平息,还火上浇油,将事情的影响扩大,硬生生将一件宫廷八卦,搞的人尽皆知。
过了今天,他俩的绯闻将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说不定还会传到北里去。
夏木青怎么从中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