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名扬到京城后,先是进宫面见了皇帝和摄政王,他的嫡孙女全程作陪。
颜雷和颜城在宫中摆宫宴接待。
酒过三巡,段名扬拍拍嫡孙女的手,一脸慈爱道:“雨眉,还不快去给摄政王敬一杯酒。”
段雨眉会意,纤手托起小酒杯,迈着娉婷的小碎步,走到颜城面前,浅笑道:
“王爷,雨眉在江南时,就听闻我朝摄政王生的一表人才,仪表不凡,今日一见,觉得您比传说中更为风采翩翩,今日能认识您,是雨眉之幸,雨眉想敬您一杯薄酒,聊表小女子的青睐之情。”
她这话说得有点露骨。
颜城挑眉看了她一眼,这个段家嫡孙女,倒是出乎意料的大方。
“段小姐,谬赞了,请。”颜城举杯,象征性抿了一口酒,算是给了她一个回应。
段雨眉觉察到颜城的冷淡,她脸上依然挂着浅笑,“多谢王爷赏脸,请。”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等段雨眉重新回到位置,段名扬看向颜城,笑道:“王爷,你觉得老臣这个孙女怎么样?”
“不错,不愧是段家养出来的嫡女,落落大方,举止不俗。”颜城实事求是评价道。
段名扬看了眼身边乖巧可人的段雨眉,对颜城道:
“王爷好眼光,臣这个孙女,不光人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且自小就博览群书,博古通今,才华不输男儿,除了不懂医术,还真没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颜雷在场,段名扬不便提夏木青的名讳,但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他这个孙女,除了不懂医,其他的不知道比夏木青强多少倍。
颜城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淡笑道:
“那真是有点可惜了,女子是否会琴棋书画,本王毫不在意,本王还偏偏就喜欢懂医术的女子。”
段名扬被他噎得吹胡子瞪眼,半天接不上一句话。
颜雷见状,忙举起手中的酒杯解围,对段名扬道:
“段国公,朕听闻你最近身体欠佳,您老可要多注意啊,雨眉小姐刚及笄,她的婚事还要你多操持,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朕和皇叔已经安排颐养堂的神医,今天下午为你诊治,相信经她妙手调理,你定能早日康复。”
段名扬闻言,心情总算好受了些,颜城一看明显是想赖账,根本不想信守当初南宫蝶皇后对段家的承诺,还好皇帝明事理,站在他们段家这边,于是拱手对颜雷道:
“陛下说得极是,雨眉乃是我段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她的婚事,臣自然得费心费力为之操持,何况段家嫡女的婚事,在数十年前早已有定数,她的福分是跑不掉的。等宫宴结束,老夫即刻就去颐养堂,找神医好好瞧瞧病,等臣这身板调理硬朗了,还能再为朝廷分忧几年。”
颜城闻言,不可察觉的蹙了蹙眉,这个段名扬,仗着是三朝元老的身份,说话夹枪带棒的。
谁家嫡女不是集万千宠爱养出来的,一个护国公的孙女,还没有资格拿出来在他面前显摆。
他颜城只想娶所爱之人,可不会顾忌这个女子是什么身份,更不会在意这个莫名其妙强加在他头上的婚约。
但在宫宴上,在场还有其他作陪的文武大臣,颜城还是得为段名扬留几分薄面,遂端起面前的酒杯,淡笑道:
“段老说得极是,这么多年,你辛苦打理江南政务,将此地管理得井井有条,功不可没,本王自然希望你能把身体调理好,那么大一个摊子,全都指望着你呢。”
见颜城这么说,段名扬的态度也缓和下来,臣不与君斗,何况对方还是驾驭皇权之上的摄政王,看来要拿下他这个未来孙女婿,还得下一番功夫。
段名扬决定,等待会去颐养堂见了夏木青后,再从长计议,他倒要看看,这个把摄政王迷得神魂颠倒的二嫁女,到底是什么样子。
颜城娶谁不是娶,干嘛非要娶一个他侄儿的下堂妇,还扬言要立做正妃,看来暂时是被这个前皇后迷得不轻。
不过男人嘛,有些风流韵事实属正常,特别是颜城这种,位居高位的男子。
想必这个前皇后,为迷住颜城,在他身上应该下了不少功夫,但摄政王不傻,他最终肯定会清醒,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娶段家女都比娶夏木青这个弃后要强得多。
所以段名扬和段雨眉也并没有把夏木青放在眼里。
一个下堂妇而已,在上一轮宫斗中,堂堂北里郡主都搞不定一个家族势力单薄,上不了台面的黎云,先是后位被废,再后来妃位也没保住,还被皇帝一纸诏书赶出宫,沦落到开福寺,可见离开了男人的情爱,这个夏木青就是草包一个。
他段家这个嫡孙女,可不是像夏木青一样,是温室养出的傻白甜。
她不仅才华横溢,且从小就跟在段名扬身边学习如何待人处事,小小年纪,已经熟知人情世故,精明又大胆,极懂得把握机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在宫斗中,占据一席之地,才配站在摄政王身侧。
想到此处,段名扬拱手对颜城道:
“多谢王爷对老臣身体的关心,老臣感激涕零,今天下午,就请我颐养堂的这位神医,好好为老臣调理调理身体,臣及臣的孙女,也会对她心存感激的。”
段名扬赴宴后,在宫里稍作休整,就急不可耐的催促齐北,带他去颐养堂,他定要亲自会会这个夏木青,好让她知难而退,乖乖给自己孙女让出正妃之位,她一个二嫁女的身份,能被摄政王收个侧妃,都算是抬举了。
马车上,段雨眉忍不住抱怨道:
“爷爷,眉儿在宫宴上见摄政王似乎十分偏袒这个弃后夏木青,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维护,眉儿给他敬酒时,他都没怎么正眼瞧我。”
段名扬正在车里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睨了她一眼,安慰道:
“这很正常,每个恋爱中的男子,眼里都容不下其他女子,被一叶障目而已,哪怕是堂堂摄政王,也不能免俗,王爷他单身26载,初尝情爱,还没吃够罢了。”
段雨眉听了他的话,秀眉蹙得更厉害了,嘟嘴道:
“爷爷,那咱们怎么办?就只能这么干等着吗,王爷明显对这个二婚女爱得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想要兑现承诺娶我的意思啊!”
“年轻人,稍安勿躁,等咱们先去会会这个弃后,再做打算,你就放心吧,摄政王只是暂时被她迷了眼,他定会迷途知返。”段名扬高深莫测道。
“只怕再等下去,他早已经娶人家做正妃了,那哪还有我的位置啊!”
“摄政王想娶前皇后,没那么容易,别忘了,陛下还站在咱们这边呢,有陛下暗中帮助,再加南宫蝶皇后的懿旨,摄政王正妃的位置,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