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穿戴十分繁琐,里三层外三层,还得戴上对应的配饰,银杏和紫藤弄了好半天,才将衣服穿好,又替她挽好发髻,戴上皇后宝冠。
银杏喃喃道:“小姐,你穿上这身礼服真漂亮,比三年前大婚时还要明艳动人……”
夏木青现在哪有心情欣赏礼服好不好看,随便看了眼镜子,对银杏道:“大小正合适,让福安进来看看吧,他好和皇帝交差。”
福安进来后,一脸惊叹道:“郡主,普天之下,能把这凤冠礼服穿出如此风采的,恐怕只有您一人而已。”
夏木青懒得理会他的奉承,“试穿完了,大小合适,公公可以回去向陛下交差了。”说完,示意两个丫鬟帮她把礼服脱下来。
银杏正欲上前帮她取下皇后宝冠,福安忙伸手阻拦道:
“且慢,郡主,好不容易穿上了,干嘛这么快就脱了,郡主不是很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吗?不妨现在随杂家出去看看,也不耽误一时半会的。”
夏木青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站在原地没动。
“郡主,请吧。”福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瞟了眼门外虎视眈眈的亲兵,只得点头道:“好。”
一行人来到大门口,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巨大的龙辇,龙辇两侧,整齐排列着身穿金色铠甲的厢步甲队,中间是骑兵,再旁边是浩浩荡荡的后卫部队。
这是皇帝的仪仗。
仪仗把夏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绵延到前面的街道上。
颜雷一身明黄龙袍,从龙辇上下来,在场所有的军士均向他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耳欲聋。
夏木青只得跟着跪下,向他行叩拜大礼。
颜雷缓步走到她面前,亲手将人扶起,他看向她,眼里满是惊艳,“真美……果然还是大红色的凤袍最衬你。”
夏木青在心里直撇嘴,三年前,原主嫁给他那天,也是穿的同款大红凤袍,他可是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现在倒是觉得她好看了。
颜雷向她伸出一只手,“夏木青,朕来接你了。”
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手,夏木青突然想到颜城,他人在呢呢,是否平安,为什么到这份上了,还没出现?
夏木青抬眸看向颜雷,“陛下,现在能否告诉我,王爷是否安好?”
颜雷挑眉道:“他是朕的皇叔,只是去大洲提个亲,怎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还活着就好!
夏木青刚准备放下心来,颜雷接着又道:“不过此去大洲路途遥远,等皇叔顺利回来,咱俩的小皇子估计都怀上了。”
夏木青:“……”她实在不想跟他走。
等了一小会,颜雷见她人还没动,凑过来,附在她耳边戏谑道:“怎么,激动得走不动路了吗?要是走不了,朕不介意亲自抱你上龙辇……”
夏木青吓坏了,忙道:“不,陛下,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走。”
说着,干脆利落的搭上他的手。
颜雷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一起上了龙辇。
太监报唱道:“起驾!”
队伍浩浩荡荡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回到皇宫,龙辇将二人送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夏木青从龙辇上下来,看到大殿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坤德殿”。
这是她当皇后时居住的寝宫。
颜雷携起夏木青的小手,正准备牵着她一起入内,一名侍卫匆匆来报:“陛下,有急报,请您速去广明殿一趟!”
颜雷松开夏木青的手,一脸歉意道:“真不凑巧,临时有事,你先稍作休息,朕忙完便过来找你。”
又对一旁的银杏,紫藤道:“扶你家主子进去休息。”
说着,和侍卫一起急匆匆离开。
待颜雷走后,夏木青终于松了口气,被随行的嬷嬷宫女带着,随银杏、紫藤一起走进坤德殿。
此时殿内的陈设,和三年前原主与颜雷大婚时,几乎一模一样。
挂着的是大红色纱幔,铺的全都是红绸缎,蜡烛全都换成龙凤呈祥的喜烛,灯笼也是红色。
桌上摆着红玉茶壶、茶盏和各式各样印着喜字的糕点,卧寝的床上,铺的也是大红锦被。
整个寝宫被布置得一片喜气。
夏木青终于忍不住了,吐槽道:“这么变态吗,这渣男莫不是要复制三年前的洞房花烛夜?他有病吧!”
三年前,原主就是在这种情境下,苦等了渣男一夜。
现在颜雷把卧寝布置成这样,是几个意思,是要还她一个洞房花烛夜?这玩意儿,也能还吗?关键是她不想要好吧。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夏木青蹙眉看着宫人们将殿内的红烛,红灯笼全部点亮,整个坤德殿显得喜气洋洋,还真有点洞房花烛的感觉。
银杏一脸担忧道:“小姐,现在可怎么办啊,我刚看了,坤德殿外又增加了不少守卫,现在里里外外围满了人,估计一会,陛下就要过来了,要是今晚,陛下非要强迫你侍寝怎么办?”
夏木青坐在大红的婚床上,摆弄着床边挂着的小穗子,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侍寝,难道要我以死为王爷守节?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岔子,堂堂摄政王,竟真的会被一个实力不如他,年龄也比他小的侄儿算计,多的几年饭算是白吃了。”
她现在考虑的可不是守不守节的问题,只要能活命,其他的都是小事。
听颜雷的意思,会让她尽快怀上子嗣,那事后他就不可能赐她避子汤,可最近这几天,正好是她的危险期,怀孕概率很大,她可不想跟渣男一次就中标了,那可真的是万劫不复。
夏木青从没忘记,再过2年半,颜雷会被废,她得尽快想办法,弄点避子汤来。
又过了一会,一个嬷嬷带着几名宫女进来,几人向夏木青施了一礼后,嬷嬷毕恭毕敬道:
“娘娘,陛下一会便会过来,请让奴婢替您把妆容整理一下。”
说着,几名宫女围了过来,手脚麻利的给夏木青净脸,化妆,又在她的唇上涂上漂亮的正红口脂。
嬷嬷随后从托盘中取下一块红色喜帕,盖到她头上。
夏木青本就心情郁闷,被她们这一番摆弄,搞得十分烦躁,一把扯下喜帕,怒道:“非要这么打扮吗?”
嬷嬷忙向她福了福身,劝道:
“是,陛下是这么吩咐奴婢的,请娘娘配合,陛下说,他和您的误会,是从三年前的洞房花烛夜开始,所以一定得按当年的标准,再补给您一个洞房花烛夜。既来之则安之,请娘娘务必配合,不要让奴婢们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