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开,一片混沌!
浑浑噩噩,一无所有!
后来,混沌开蒙,渐渐有了意识,无形无质无体,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于将醒未醒之时启发的一缕意念,是为太易。
再后来,意识渐渐变得清晰,依然无形无质无体,却好在能真切的感受,仿佛将醒之人,身体尚未活泛,意识却跑到了九霄之外,是为太初。
太初者,先天一炁也!
只有一道清气,看不见摸不着,却可以感知,于懵懵懂懂之中有了一丝清明。
清气具象,渐渐有形,可以看见,可以感知,却没有实质,没有具体,一如心中的花朵,美丽不失芬芳,是为太始。
太始者,虚之始也!
由虚转实,物质诞生,有形有质,是为太素。
太素者,质之始也!
虚实大道的本质,就是太始和太素随意转换,如果能将这两种形态参悟透彻,就等同于掌握了虚实大道。
先前在御龙山的时候,大道意志就曾于江南的体内演化先天,从太易到太素,物质诞生,才让他有了无穷无尽的血精异能,从而炼精化气……
“既然太始能转化成太素,那太素也应该能复归太始,两者一虚一实,形态截然不同,却又一脉相承,它们之间必然得有一个‘桥梁’!”
渐渐的,江南觉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
“老爷子,昨日假寐时,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独立于高原之上,举目四望,尽是敌人……可我不知该向谁出手,因为没有人是我的对手!然而梦醒时分,我却发现自己身边不仅没有敌人,而且全是对手。这是怎么回事?”
多年前,江南曾这样问老爷子。
“心动了!”
老爷子解释道:“心念萌动时,于梦中显化,看似举世皆敌,实则举世皆寂;心念寂灭时,于现实显化,看似茫茫渺渺空无一人,实则大乱纷争都是敌人。梦幻也好,现实也罢,都是心念所化……”
心念!
转换虚实的桥梁就是心念!
“未见敌手时,我不知什么叫做无敌,见到敌手时,我方知无敌就是我!一切,都是心念所化,舍我之外,再无其他!”
江南渐渐摸准了虚实大道的真谛……
“我让你存在,你便存在!”
江南言出法随,一道道太阴之力,血肉精气,以及其他虚幻物都仿佛受到了主宰,纷纷转换了形态,渐渐有了实质……
随即,物质大道再次运转,进行着它的逆运动,一道道虚幻的太阴之力,血肉精气再次出现,再次实质化……
周而复始,螺旋式后退,时光逆流!
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了!
那是太阴之力和虚幻道则的集合,汇聚而成的毁灭之眼,狂暴纷乱,吞噬这一切,将万物化作虚无!
“果然,凌无双动用了秘术!”
江南不惊反喜,随即一个念头,便终止了毁灭之眼,然后抽丝剥茧,将一缕缕毁灭之力拆解,划分,重新回到太阴之力和虚幻道则的分解状态下。
不多时,
一个红发男子虚幻身出现了……
“啊!你这个疯女人,自己要死就死,为什么要拉上我……咦?我还没死?可我的肉身……啊!”
红发男子正是苏铁心,之前被那毁灭之眼生生磨灭,以至于惊魂未定。
事实上,因为有轩辕阁的存在,他也不会死。
但由于他是血修者,自身的每一滴精血都无比重要,真身一旦毁灭,他之前的积累就白费了,跟死没有多大区别。
“是你救了我?”
苏铁心看着江南,眼神中没有感激,有的仅仅是浓浓的觊觎。
没错,就是觊觎!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江南的体魄是何等的诱人,气血澎湃,举世仅见,如果让他以这副躯体来修炼血术,必然可以大成!
没什么可犹豫的,趁对方还在施法,苏铁心直接就扑了过去——夺舍!
“滚!”
如大道伦音,一字呵出,苏铁心虚幻的法身差点破碎!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你已经死了!”
江南警告一句,随即看也不看对方,继续着他的施法。
“好可怕的实力!仅凭一道意念就差点让我崩碎,尽管我实力大减……”
苏铁心战战兢兢,缩在一边,不敢再有动作……
“这是……这……我的身体在复原!”
苏铁心突然发现,颤抖着手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煞白的脸庞,惊喜之余,总觉得不太真实。
“虚实大道,由虚转实,他对此道的领悟还在那个疯女人之上!”
苏铁心目瞪口呆,惊魂未定却又发现,“不,不对,我的伤势也在恢复,这……这怎么可能?”
天阶武者很难受伤,可一旦受伤,那就是精气神的损伤,恢复起来往往需要极大的代价,或天材地宝,或日积月累……
可那人明明没有耗费天材地宝啊?
“时间!他能影响时间!”
苏铁心登时头皮发麻,“这他娘的怎么可能么!”
可不多时,他便知道没有什么不可能!
凌无双出现了!
月下舞剑,蓝衣若仙,美丽的有些不真实;脸色惨白,气息萎靡,柔弱的让人怜惜。
“我要死了吗?”
凌无双悠悠开口,“我约莫是要死了……终究是没能等到你,罢了!若有来世……唉,还是没有来世吧……”
“嗯?”
凌无双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居然开始实化了,登时一惊,就要再次催动秘术……
“凌无双!你说话时能不能把眼睛睁开!”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惊得她赶紧停下了秘术,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江南,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凌无双杏眼微眯,柔情似水,看着江南很是辛苦的施法救她,就觉得自己一番痴情没有白费。
突然,凌无双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满眼惊慌。
“走,你快走!我以太阴玉体强行催动了虚幻道则,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化作虚无的,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江南不为所动。
凌无双神情大急,眼泪横流,“江南,你能来救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可我希望……”
“凌无双!你要是没话说了,就给我闭嘴,别影响我施法!”
江南真是气得不行,杀人的心都有了,“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今天这么笨!”
“你……”
凌无双顿时气得直跺脚,紧捏的小手松了又紧,“这是秘术蚀月剑法第三式,还不完全,我强行催动下,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吞噬的,到时候,不仅我会死,你也会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生不能同居,死当亦同穴,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罢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你能活着!你明白么!”
凌无双深情凝望……
“哎~呀!我真是服了!”
江南气得额头青筋暴起,默念三遍无量天尊,咱不跟她计较!
另一边,已经完全恢复形体的苏铁心坐立难安。
他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关系不简单,而且一个动起手不要命,一个没动手就看不懂,他俩要是腾出手来,绝非自己可敌!
怎么办?
要不再拼一把?
苏铁心拿不定主意!
……
七天过去了,
京都武道大会才终于落下帷幕!
因为半路杀出个周疯子,驱使着九座雷府,以无比强硬的姿态提议:履行承诺,返还江南应得之五行本源,以及承认御龙山属于江南的合法地位。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怎么对付灵界的我不管,怎么对付江南我说了算,哪个不服?尽管来干!
就这么简单!
玄天宗宗主古玉京当场出手,与周疯子在天外大战了五天五夜,才终于承认了周疯子的方案。
最后,由联盟主席张智舜宣布:
“大夏与灵界暂不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