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掩饰住心底所有的情绪,继续往位置上走去。
背后的安妮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笙歌回到座位后,脸扭向窗外闷闷开口:“容瑾,无论我们的初衷如何,但有些事情我不喜欢第三个人知道,毕竟我现在还是容太太。”
容瑾合上杂志疑惑地看向她。
机舱里响起飞机即将降落的提示音,她与他对视片刻后,垂眸:“算了。”
容瑾略略偏头,看到了走回座位的安妮,后者朝他扬起璀璨一笑,他拧了拧眉,“是安妮?偿”
笙歌鲜少从容瑾口中听到一个女人的名字,何况是叫得如此亲密的。
她缓缓阖上眼睛,觉得多说已经无益。
心里那股失落来得莫名其妙,她努力克制了,但是没有成功,于是放任它侵袭了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她知道,这种情况很不好,可是她无力阻止。
感觉到容瑾握住了她的手,试图挣开时,他却蓦然收紧。
“别想太多。”他沉沉道,语气已有不悦。
笙歌轻嘲,口中却很配合地哼出一个单音:“嗯。”
一瞬间静默无言,身体一阵失重,飞机已经开始降落。
放眼望去,蔚蓝的海域像一枚澄净的蓝宝石,铺洒在陆地的周围,蓝白相间的建筑在视线里愈来愈明显。
容瑾没再多余解释,或许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必要。
而确实,他就是这样想的。
一出机舱门,就有清冽的风涌过来,笙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容瑾依旧握着她的手,看见她的举动,抬手把她的围巾缠紧了些,“冷?”
“有点。”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头,把她微凉的手包裹进他的掌心:“去取行李。”
笙歌跟在他身后,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有点恍惚。
“嗨,容先生,好巧。”一声娇俏的女声传来,安妮妍丽的脸庞出现在二人面前。
飞机上已经打过招呼,此刻的搭讪,已是极度的刻意。
容瑾就好毫不知情一般,朝安妮点了点头,即使不曾开口,态度已是热络。
她抿着唇,面上不动声色。
安妮的目光在容瑾脸上停留了片刻,转移到了笙歌脸上,轻笑:“容太太,你好啊!”
故意拔高的声音钻进耳膜,胜利者般摇旗擂鼓的姿态,她做得很自然,至少找不见一丝矫揉造作的感觉,笙歌知道,这是有人给她纵容,而这个是谁,不得而知。
她掰开容瑾的手,“我去取行李,你们慢慢聊。”
容瑾眯眸看着笙歌的背影,缓缓开口:“安妮小姐,请问你跟我太太说了什么?”
安妮不以为然地撩了撩头发:“实话。”
当然还有一些她的猜测,而且看笙歌的反应,很明显,她猜对了。
“无论你说过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请你管好你的嘴。”
话音还在空气中漾荡,容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笙歌离去的方向,安妮抬起手里的单反,留下男人这个冷冽的背影。
行李提取处,笙歌取下自己的行李放在一旁,打算去取容瑾的行李时,一双手比她先伸出一步。
“你们谈好了?”
“没什么好谈的。”容瑾推着行李车,走在前方。
她吸了口气,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姿态,她上前挽住他的手,“先去酒店还是四处走走?”
容瑾看了眼她环在他臂间的手,抿唇:“先休息,不急。”
“好。”笙歌的眸光闪了闪。
“安妮是一名摄影师,过来做拍摄,我们偶然碰见聊了几句。”
“呃?”笙歌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
“……”
男人不再理她,傲娇地推着行李离去,笙歌的心莫名地一喜,半跑半跳地跟上他的脚步。
容瑾稍稍偏眸,看着女人雀跃的身影,眼底堆着很深的笑意,只是很可惜,笙歌并没有看到。
圣岛的酒店也是沈纾定的,一贯的享受风。
高崖上的蓝白建筑,推门就是一个闲适的阳台,阳台上有两张躺椅,可以随时随地的欣赏碧波蓝天,笙歌想,若不是安妮恰巧住在隔壁的话,那么一切就很完美了。
她兀自想着,容瑾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他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蹭着她的颈窝:“喜欢这里?”
笙歌浑身一颤,这样情人般的亲昵二人从来没有过。
容瑾见她不答话,恶趣味地伸出手指在她敏感的腰迹处轻轻点着,“嗯?”
“喜欢,我从十年前就想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而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今天会是我一个人来到这里。”
“一个人?”他的声音里顿时不悦。
“你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笙歌顿了顿,语气有些晦涩:“爱琴海的十年之约,当初微微出事的时候,我跟你说过。”
身后的容瑾有些沉默,许久才应了声:“嗯。”
笙歌拉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勾住他的脖子,目光与他对视:“那么容先生,既然今天是你跟我来到这里,那么当初我们姐妹的约定完成的事情要麻烦你和我一起完成了,你愿意吗?”
容瑾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笙歌感觉自己的笑容要发僵的时候,他才掀动两片薄凉的唇:“说说看。”
“和我走一遍连接三个小镇的悬崖步行道?”
“可以。”
“在红石滩上留下来过的印记?”
“没问题。”
“出海感受日升和日落?”
容瑾沉吟片刻:“或许我们可以自己租个游艇。”
笙歌吊着他的脖子笑开了:“容教授,你怎么这么懂我?”
她和沈纾都喜欢自由自在,所以租游艇本就在二人的计划之内,只是没想到容瑾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容瑾扶住她乱颤的脑袋:“还有吗?”
她安静下来,眼底是璀璨的星光,阳光跳跃在她的脸上,就连清冷的眉眼此刻也格外地生动,“这些都是必须做的,其他想做的还有很多。”
他闻言,嘴角也不免微微失笑:“真是麻烦!”
“哦,对,还有一件必须做的事……”
容瑾看着她,示意她往下说,笙歌躲闪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就是去悬崖边挂一把情人锁。”
他闻言,眉头拧了拧:“可以省略这个步骤?”
“不可以!”她义正言辞地拒绝,眼底有些狡黠。
容瑾的手从她的腰迹处滑到她的后脑勺,“既然如此,那我也有要求?”
笙歌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什么要求?”
“等价交换。”
“怎么等价?”
容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画着圈,“我以为你知道。”
熟悉的战栗感觉传来,她欲哭无泪:“可以换种方式吗?”
“可以,你想要什么姿势?”
明目张胆地扭曲她的话语,容教授的霸道气质又在这一瞬间展露地毫无疑问。
笙歌按住他乱动的手,“比如我让我给你做饭什么的?”
容瑾稍稍把她拉离了片刻,犹疑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我想吃什么,你都会给我做?”
“当然,力所能及都会做!”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若是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呢?”
她皱眉沉思了半晌,想出了一个她觉得可行的方案:“那我打远洋电话,请李妈当外援。”
“听着似乎还不错。”容瑾敛眉沉吟着,笙歌眼睛一亮,在她以为有机会谈其他条件的时候,他蓦地淡淡开口:“既然如此,二者本可以兼得的东西,我为何要凭空舍弃一样?”
笙歌被他窒得呼吸一紧,有种被作弄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气急败坏地捶打着他:“容瑾,你不能言而无信!”
容瑾无动于衷地挑了挑眉:“刚才我可什么都没答应,反而是容太太你应允了我很多,放心,我会很清楚的记住,然后监督你条条实现。”
当熟悉的酥麻感传来,笙歌恨恨地一口咬上他的肩膊:“容瑾,你就是一只腹黑狡诈阴险的蝮蛇!”
“承蒙夸奖。”
良久,笙歌沉沉地酣睡过去,容瑾看着身上的红痕,自言自语道:“猫却可以捕蛇。”
---题外话---二更放中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