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陈珂第一次来到如此喧闹的地方,酒吧大大的台子中央,还有衣着甚少的舞女正在夸张地舞着,周围聚集了一大堆的男性看客,拍照的拍照,揩油的揩油,个个脸上都绽放着最原始的笑容。这样的灯红酒绿,是男人梦想的天堂无疑。
我举目望去,酒吧里到处都是红男绿女,一个个衣着性感、化着浓妆的姑娘们与三三两两的男士们一起遍布于酒吧的角角落落。震耳欲聋的音乐成了大家最好的发泄,游走的服务员拖着托盘端着酒水而来、揣着钞票而去。在这里,人生变成了最简单的两个字——放纵。
陈珂见我喝酒,便也陪着我喝,我们三个人在顾永源的唆使下喝下了一杯又一杯酒。酒劲慢慢上来,心情便会渐渐感觉放纵。不多时,凯哥也来到了酒吧。
顾永源轻轻一甩头,笑着对我说道:“走,我带你跳舞去。”
“啊?我不会跳舞。”我茫然地摇头。
“走吧!”顾永源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我的手,叮嘱凯哥照顾好陈珂,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了舞池中央。
“怎么跳啊该?”音乐声音太大,我不得不贴近他的耳朵大声说话他才能听得见。
“跟着音乐瞎摇就好了,你看我。”他附在我耳边说道,紧接着,开始他的整个身体跟着音乐开始律动起来。顾永源本身就有跳舞的底子,所以即便他随意摆动,跳起舞来也特别地帅气。很快,就有好几个姑娘有意无意地绕到了他的身边。
我傻愣在原地,看着顾永源尴尬地笑着,想逃走却被他一把拽住。他见我不动,索性扶着我的肩膀带着我一起律动起来。我别别扭扭地开始了人生第一次跳舞,虽然所做的动作不过是机械的摇胳膊晃脑袋而已,但是对于我这种内敛型的女人来说,跨出这一步都挺难的。
不过,音乐的确是个好东西。在这样的环境渲染下,我渐渐地开始找到了所谓的感觉,再加上顾永源陪着我热烈互动的关系,我渐入佳境。顾永源有意无意地护着我,不让其他的男人靠近我半点。就这样跳了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我们的卡座上。
陈珂笑着调侃道:“胜男,跳的不错噢。”
她喝多了,脸红扑扑的。我和顾永源回来的时候,她正和凯哥玩着猜拳的游戏。于是,我和顾永源也一起加入进去。
这一晚,我们玩到了很晚。洋酒的后劲太足,玩到最后我和陈珂都醉了,我依稀记得是顾永源和凯哥各自拖着我们上了车,把我们送到了酒店,给我和陈珂开了房间,让我们在酒店里睡了一晚。
隔天我们醒来的时候时间已近中午,我是被陈珂的呕吐声惊醒的,她在洗手间里一阵呕吐。我连忙起床,只觉得脑袋昏沉,浑身也沉沉地没有半点力气,我走到洗手间的附近,大声问道:“陈珂,你没事吧?”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一阵流水声,她洗了把脸之后走出来,脸色发白、双眼疲惫地看着我说:“以后打死我也不喝酒了。昨晚咱俩怎么住这里了?”
“顾永源和凯哥送过来的吧应该!我打电话问问。”我说完,掏出电话打给了顾永源。
他显然还在睡梦中,接电话的声音听起来都十分含糊。我问他在哪儿,他说他和凯哥在我们隔壁住着,然后他说让我们别急,一会儿吃完午饭把我们送回家去。
陈珂哈欠连连,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又开始昏昏欲睡。我头痛欲裂感觉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去洗了个澡,这才重新回到了床上。
不经意拿起电话,才发现电话上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曲歌打过来的。虽然明白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但他还是像从前那样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我,每天都会去公寓看我,尽管我并不见他。
每一次看到电话上闪烁着他的名字,内心都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有时候命运真的好残忍,不亲身经历,你便不会明白,为什么曾经爱得如痴如醉的两个人某天突然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或许,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吧。
我给他回了电话,电话刚响他就接了起来:“胜男,你没在家吗?你去哪儿了?”
“昨晚和陈珂在一起。”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是说这话的时候我依然心虚,不敢提及顾永源。
“噢……怪不得家里没有人。”他有些失落地说道。
“有事吗?”我问得有些冷漠。
“没事,就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他说。
“我挺好的,那没事我就挂了。”我只能用这样冰冷的语气也掩饰自己内心的起伏,除了这样的逞强,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怎样对他。
我们再也无法诉说情话,再也无法拥抱在一起,再也无法保持在同一个频道了。这些琐碎的、冰冷的、乏力的对白,诉说完之后不会让人心里有一星半点的安慰,反而更让人觉得心力交瘁。
那一种感情走到尽头的撕心裂肺,无时不刻不萦绕在我的心尖。挂了电话,悲从中来,整个人又一次被悲伤的情绪吞没得彻底。为了避免让自己沉淀其中,我发狠地夹着枕头开始狂做仰卧起坐,“砰砰”的声音把一边的陈珂给惊醒了。
“胜男,咋了?”陈珂揉了揉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必须得赶紧上班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折磨得我快要发疯。”其实根本不是因为无所事事的时光,最折磨人心的,是原本饱和的心突然缺失了一大块。更要命的是,无论你怎么做,都无法迅速弥补那一个巨大的缺口。
你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个感情的缺口正在呼呼地灌着风,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跟着下起了雨,犹如乌云一般的不良情绪随时都可能卷土而来吞没你,让你欲罢不能地疼痛下去。
我,受不了这种只能痛着、别无他法的感觉。我想,我一定要让自己快速忙碌起来,寄情于工作之中,也许就不会再去顾及那些琐碎的、伤感的情绪了。
“别急啊,等你状态调整好再说,找工作也不急于一时。”陈珂说道。
“我现在必须让自己忙起来,我都恨不能我24小时都忙得团团转,那样我就不会想东想西了。”我说道。
门“咚咚”地被敲响,陈珂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顾永源在门口招呼着我们快点儿,说他们先去退房,完了在大厅等着我们。
于是我和陈珂连忙收拾了收拾自己,化了个淡妆,挽着手一起走到了楼下。顾永源和凯哥看上去也是很没有精神的模样,宿醉的感觉都不好受。
退房后,顾永源开着车带着我们三个人去了一家饭店。顾永源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脑袋,然后说:“真是头疼,一会儿还得去公司,要不然老头子又该说我了。”
“怎么了?你外公催你了?”凯哥笑着问道。
“外公已经懒得管我了,是默姐。现在外公住院养着呢,公司的事情渐渐都让我做了。还好有默姐在帮我撑着,要不然我现在啊……”听顾永源的话音,对孙默默话里话外还是特别感激的。
“都交给你还不好?以后你可就是堂堂的总裁了,年轻英俊,又该有无数的小姑娘排着队等你临幸了。”凯哥调侃道。
“拉倒吧,与其当那个徒有虚名的总裁,我还不如和你们玩音乐来得痛快。哎,一想到公司的事情就头疼。”顾永源说完,又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喂,叫你做我助理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行的话回去我就安排,过两天你就能来上班。”
“我再考虑考虑吧。”说实话,我不太想和他还有孙默默掺合在一块。和曲歌的事情已经让现在的我够凌乱了,再和顾永源搅在一起,世界只会更加地乱套。
“有什么好考虑的,至少在我底下,我不会践踏你的尊严,欺骗你的感情。”他直言不讳地说道,边说边大口地吃着蔬菜沙拉,看上去是真的饿了。
“再说吧。我自己先找找看。”我推脱道。
顾永源不以为意地说:“那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大概是真饿了,自己一个人吃完了一盘蔬菜沙拉之后,又啃完了两个鸡中翅,这才心满意足地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看了看时间,嘟哝道:“不行了,都这个点了,我得赶紧回公司去。你们慢慢吃,一会儿让凯哥送你们回家,我先走了。”
我们点头说好,他便匆匆离去了。顾永源一走,凯哥便无奈地笑着摇头说:“他嘴上说自己不爱管公司的事情,其实心里还是挺有野心的。”
“是吗?”我诧异地问道。
“他如果真没兴趣,根本就不屑于去做。其实,他内心还是很想向他外公证明自己的。”凯哥说道。
我不由得想起他以前刚来公司的头两个月,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业绩却一直出奇地好。其实他很聪明,任何事情只要他足够努力,未必见得他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