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允天哑然，心里在为当初配合顾深，欺骗褚昱的事情后悔。
虽说顾深是楼主，但如果不想参与这件事情，顾深也不会真的强迫他。
他当时觉得好玩，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
可跟褚昱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他是真觉得他们可以做朋友。
现在看到褚昱被追回来了以后，竟然会被折磨成这样，他心里没办法不内疚。·
“褚昱，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对你。”
这还是墨允天第一次叫褚昱的名字，也是他第一次对褚昱这么认真。
褚昱苦笑着摇头。
谁又能想到呢，他也没有想到。
哪怕是他逃跑的时候，他也觉得，再怎么说，顾深对的感情，也可以称得上是喜欢。
可这所谓的喜欢，真的太过扭曲了。
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想到，他回来以后，顾深会这么对他。
墨允天叹了口气，“你想离开这里吗？”
褚昱一愣，“你要帮我吗？”
墨允天沉默了，半晌后，他抬头道。
“我尽量。”
褚昱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他其实不希望墨允天帮他。
一是因为墨允天跟顾深是一路人，他内心仅存的羞耻心不想接受顾深的人的帮助。
二是，他能看出来，墨允天是真的在担心他，他心底不希望他因为他的事情，受到牵连。
第二天墨允天主动找到了顾深。
顾深虽然不怎么管御深楼的事情了，但抛开他们上下级的这层关系外，墨允天也是他的朋友，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他也不会推却。
书房内，墨允天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后，抿了抿唇，才步入正题。
“听说你把褚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不让他见任何人，还把他的腿打伤了，你打算一直这么关着他吗？”
顾深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视线紧紧地落到他身上。
“你也想管这件事？”
他冷笑一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那些想插手这件事情的大臣的下场。”
他动了动衣袖底下的手。
他已经记不清，这双手到底因为这件事情沾了多少鲜血了。
所有阻止他跟哥在一起的人都是障碍。
是障碍，就要铲除。
那些急着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他怀里的人是。
哪怕是他御深楼的人，只要敢妨碍他，他同样可以解决掉。
墨允天被他浑身上下所爆发出来的戾气吓了一跳。
稳定心神后才说道，“我没有要让你放弃他的意思，只是，你真的打算让他一直待在里面吗？”
“你不是喜欢他吗？这可是我们在审讯犯人时所用的极刑，你要一直用在他身上？”
身为御深楼的几个重要人物之一，墨允天太清楚他们那些变态的折磨犯人的手段了。
顾深现在把褚昱关在小黑屋里的办法，和其中一种极刑很像。
把人关在一个封闭的小黑屋里，什么都看不见，固定住他的脑袋，再在他的头顶上放上一桶水，水里放上一根绳子。
绳子垂下来的位置刚好对准他的眼睛。
水滴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滴到他的眼睛上，让他难以入睡。
这种方式通常用在那种咬死不松口的人身上。
那人没过多久，就会开始自言自语，精神失常。
时间再长一点，就会开始出现幻觉。
然后逐渐演变成想自杀。
在他伤到自己以后，就可以把他放出来了。
这样不用再经历第二轮，再嘴硬的人，都会受不了地说出他们想知道的信息。
顾深现在用在褚昱身上的方法，虽然没有那么极端，但也足够让人精神衰弱了。
墨允天叹了口气。
“你真的不怕他死吗？”
“我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着他，怎么可能让他死。”顾深冷声说道，语气偏执。
“那他现在是什么状态呢？”
墨允天认真地说道。
“顾深，你我都清楚，被关在那种空间里面，人会变成什么状态。”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也很不好吧？”
“难道你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褚昱吗？”
“我知道你想让他离不开你，可是通过这种方式所造成的心里影响，真的是你想要的依赖吗？”
墨允天的视线紧紧落在顾深的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跟顾深说话，他也好久没有直呼顾深的名字了。
话落，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了。
沉默了很久，顾深才抬眸固执地说道。
“那又如何？结果重要吗？既然你都知道我这样做他最后会依赖我，那你今天就不该来找我。”
他捏紧双拳，坚定地说道。
“只要哥最后是属于我的，一切都不重要。”
墨允天一怔。
他还以为自己说的这番话，会让顾深好好想想。
他已经不觉得顾深会放过褚昱了。
但这至少，会让顾深有把褚昱从那个小黑屋里面放出来的想法。
没想到顾深在听了他的话了以后，竟然更加固执了。
他垂下眼眸。
这已经是他能为褚昱做的最多的事了。
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也没办法再插手。
顾深回去的时候，褚昱好不容易睡着了。
却又因为顾深开门的声音，而瞬间惊醒。
他撑着坐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顾深一把抱住了。
顾深将脑袋埋在他的脖子上，深吸了几口气以后，手才终于稍微松了点力气。
褚昱在短暂地愣了一下以后，神色又恢复如常了。
双眼无神，面如死灰。
他就这样，任由顾深抱着，没有推拒，也没有抬手回抱住他。
半晌以后，突然开口。
“哥，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叫我放了你。所有都让我不要那么执着你。”
他的眼神冰冷如蛇蝎，语气也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
“我真想把他们都杀了！”
他紧紧抱着褚昱。
“哥，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我不会放手，我不会再像七年前那样放手了。”
他偏执地说道，手开始在褚昱的身上肆意妄为。
褚昱的身体渐渐地有了些反应，但很快又被他的意志强行压了下来。
意识到了他没有任何回应，顾深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突然开口冷笑道。
“墨允天还跟我说再这样下去，哥你可能会死。”
他嗤笑一声。
“哥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