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命自然是无价的。
不过,在这个时代里,每个人都是有价的。
就如此刻苏言注视着的小蕊,在他的那个世界里,就是妥妥的网红级别的小美女。
然而,在这里,只需一千两银子,乔德文就可以从人伢子那里,买到小蕊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这些被人伢子买卖的姑娘,其实与奴隶没有什么区别。
区别只在于,作为权势之人的新鲜玩物,比一般的奴隶贵了许多而已。
再贵,她也是有价的。
小蕊通过人伢子转卖,虽说只是为了混入王府执行任务。
然而,作为死侍,同样也是有价的。
只不过是一般人可买不起死侍。
从苏言的角度来说,他可以为了小蕊她们付任何代价,哪怕倾家荡产。
不过,在王国舅这个时代的人观念里,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为了一个孩子与一个女人,苏言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不是说这时代的人没有亲情可言,只不过在权贵之家,亲情比较淡薄而已。
就比如这王国舅,曾经权势滔天,女人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孩子想生多少就有多少。
除了嫡子嫡孙,其他的孩子在他眼中是不受重视的,丫鬟给他生的孩子,在家族中,只不过比家丁的地位高些。
这些念头,在苏言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不禁疑惑地问道:
“国舅爷,既然是谈生意,就得谈得明明白白,我需要知道他们是谁?”
早知苏言会有如此一问,王国舅叹了一口气,无奈般说道:
“实不相瞒,如今我们王家的处境,无需我多说,苏伯爵理应清楚。”
说到王家的处境,苏言不好表态说些什么,只是颔首示意王国舅继续往下说。
“我们王家曾经风光无两,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只能说风水轮流转,怨不得别人。”王国舅似乎有着一肚子的苦水。
对于王国舅的倾诉苦楚,苏言表现得颇为耐心,表情严肃,安静地倾听。
仿佛就像是,听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唠一唠心里话一般。
“如今我们王家别无所求,就希望留下一点香火,不至于断了香火,如若不然,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王国舅说了这么多,苏言已然能猜到,让王国舅不惜代价保住的小孩,应该就是他的嫡孙。
此事很好理解,王国舅之所以如此未雨绸缪,并不是杞人忧天。
今日摄政王代天子祭天,已经说明,小皇帝的日子没多少了。
作为小皇帝的舅舅,王国舅以及他的王家,离灭九族的日子同样越来越近。
想着给王家留香火,这一点合情合理。
只是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留香火的事,那是小男孩的事,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保住一个女子?
“这次请明珠公主帮忙带到大周的,是我有孕在身的儿媳与嫡长孙。”
王国舅说出了那两个人与自己的关系。
“凭国舅爷的能力与财力,暗中送走两个人,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王国舅所言虽然合情合理,苏言却不会尽信,其中还是不少的疑点。
“苏伯爵有所不知,自从摄政王来了荆都,红衣卫把我们王家盯得死死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王国舅无奈地苦笑说道。
原来如此,苏言已经开始有些心动,毕竟这不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更是他目前需要的。
他从余杭城带来了二十多个掌柜,就是要把产业链延伸到荆都来。
想来,王国舅就是知道苏言的掌柜们,最近在荆都物色店铺,看准了苏言需要这些店铺,有可能同意帮忙,这才冒险找上门来。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王国舅当然知道苏言是摄政王的人。
然而,王国舅更相信人性,面对如此巨额财富时,深知没有谁能抵抗这样的诱惑。
时间迫在眉睫,如今在荆都,唯有突厥公主有能力,可以万无一失地把人带离荆都
没有谁会吃了豹子胆,没事找事去搜查突厥公主的马车。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苏言决定冒一次险,毕竟富贵险中求,一脸严肃地问道:
“此事不难,只是把人带到大周后又如何?”
以苏言与赵雅的关系,这件事赵雅肯定会帮忙,他更不担心此事会给赵雅添麻烦。
就算事情败露,摄政王理应不会为难赵雅。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和一个女子,摄政王不会放在眼里。
一只丧家之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苏伯爵放心,到了大周,自然会有人接应,老夫在大周还有些产业。”
听到苏言肯帮忙,王国舅喜形于色,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般。
王国舅在大周有产业,同样合乎情理,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苏言不疑有他。
唯一的疑点还是那个女子。
在这一点上苏言没有深究。
此事本来就是一件风险之事。
不是在如此特别冒险的情况下,这两个人也不值得王国舅,付出这般惨痛的代价。
双方一拍既合。
苏言与王国舅紧接着详拟定好,今晚接人的计划,以及把人送到大周后,如何接应的问题。
一一确定无误后。
“苏公子,大恩不言谢,请受老夫一拜。”
王国舅作势就要跪下给苏言磕头行大礼。
苏言眼疾手快,站起身来扶住王国舅,不让他跪下。
“国舅爷,无需如此,我们就是一场交易。”
王国舅愣了片刻,一想也是,这交易花费了自己五分之一的家财,代价不可谓不昂贵。
“如此,老夫就不耽搁了,省得在此待久了,让人起了疑心坏了大事,就此告辞。”
那些红衣卫可是无时无刻不盯着他,甚至搂着小妾睡觉时,王国舅都怀疑有人听房。
如今这样的非常时期,王国舅更是草木皆兵。
叫来家丁送走王国舅后,苏言坐回椅子上,拿起那厚厚一叠地契,一一翻看。
好家伙!
全是荆都城里位置顶好的店面。
盐铺,茶楼,酒楼,客栈,钱庄应有尽有,几乎涵盖了所有最赚钱的营生。
想来也正常,毕竟是皇帝的亲舅舅,皇帝坐拥楚国,自然不能寒碜了自己的舅舅。
更何况有太后照应着娘家人。
苏言正美滋滋地查看地契房契时,一旁的小蕊不放心地说道:
“公子,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小蕊虽说年纪小,毕竟是死侍培养出来的,尔虞我诈之事自然懂得不少。
拥有一颗单纯善良的心,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
听闻小蕊如此说,苏言放下了手中的地契,一把拉过小蕊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小蕊,你跟我说说,这其中有什么诈?”
小蕊被苏言拉到怀里抱着,小脸顿时就如熟透的红苹果般。
好在这里没外人,双胞胎侍女不算外人,昨晚她与公子亲热时,她们可就在一旁……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国舅说的这般简单。”
这都会为我考虑了。
苏言不得不认同影儿的观点,身心都属于公子的女子,自然会对公子忠贞不二。
“小蕊说得没错,这其中疑点重重,有诈是必然的,而且还是王诈。”
苏言环抱着小蕊的小蛮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明知有诈,为何公子还同意给国舅帮忙。”小蕊强忍着羞燥好奇地问道:“这不是自找麻烦?”
“因为,任国舅再狡诈,就如同小蕊一般,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说完,苏言揽着小蕊小蛮腰的双手,不安分地往上游走,覆盖住……
“啊!”小蕊一声惊呼,挣脱了苏言的怀抱,飞快逃离了他的魔掌。
小蕊昨晚才‘效忠’苏言,自然是还没能适应,苏言如此的放浪形骸,特别是这大白天的。
苏言正欲再挑逗小蕊时,看到别苑门房又来禀报。
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来给自己送上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