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依瑶往外面望了一圈,周围全都是肌肉莽汉,她摸了摸肚子,退了回去,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还可以拼一拼,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人,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回到别墅,她慢慢踱步了一圈,脑子里空空的,没有任何办法,又往反方向走了半圈,突然看向后门的方向,竟然没有一个人把守。
连忙走过去,伸手在门把上转动,却现已经在里面反锁了。
她颓然退后,无力地坐在沙上,想着叶景琰或许已经急得焦头烂额,她必须得赶快想办法逃出去!
……
另一边,叶景琰接到易天成的电话,冲冲赶到易氏,推开门,易天成坐在原来的位置等他。
“怎么了?”叶景琰皱眉,还没走进门,就开口问道。
他正在为段依瑶着急,接到他的电话,本来想置之不理,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来这里不认识任何人,或许绑架的人就是他的死对头,便压住内心的焦急,赶了过来。
“那个项目突然提前开始竞标,我们现在就得赶过去。”
注意到叶景琰脸色苍白,有些好奇,“你怎么了?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呢?”
“被绑架了。”
叶景琰揉着额头轻描淡写的回答,自从段依瑶失踪,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了,一直在请私家侦探暗中调查,刚有点眉目,就被他一通电话叫了过来。
“绑架?”易天成瞪大眼睛,他们就分开两三天,竟然就生了这样的事。
“找到人了吗?”
“还没有找到主使人,不过已经知道绑架者了。”
“那还不赶快去找人!”易天成想不到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跟他谈天说地。
“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叶景琰仍旧波澜不惊,他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理智。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都慌乱了,那么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易天成额角流着冷汗,他果然不能小看叶景琰,他总是有自己的计划,缜密得不可思议。
“那我们……”
“当然是等。”叶景琰刚端起桌上的茶杯,还没送到嘴里,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
易天成将喉咙里的话吞了进去,他叫他来是要去参加竞标的,现在却要听他的话等着抓到那个人,而且还要到他的办公室审问。
“噔噔噔”
就在他们聊天的空隙,门口响起敲门声响了起来,易天成抬头与叶景琰对视一眼,说道,“进来。”
门外的人停了一下,随后推开了门,“叶先生,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叶景琰将目光移到来人的身上,只见一个瘦瘦弱弱的男人现在他面前,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挟持着他。
“你就是那天的清洁工?”
他没有问他的名字,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他到底是不是清洁工,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是谁指示你的?”
叶景琰的眼神太过于犀利,清洁工低头不敢看他,“我不知道先生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叶景琰转动椅子,停在他正对面,“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你会为此而付出代价,我听说,你还有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儿……”
“你要干什么?”一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女儿,那个清洁工终于直视了叶景琰。
“我能干什么?她或许课业不够好,毕不了业,也或许你再也没有多余的闲钱供她继续上大学……”
“总之,意外总是有很多种。”
叶景琰低头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杯子,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
清洁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前温和说话的人,真的会是说出这种话的男人吗?
叶景琰正眼都不曾看他,“你大可以不信,我也可以放你回去,但是要知道,你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针对我女儿!”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叶景琰耐心已经被他磨光,“现在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想好了,你就可以选择离开或者说出你所知道的事。”
说完,他就示意挟持清洁工的两人放手,那两人对视,最后迟疑的放开手。
清洁工不敢置信,竟然就这样得到了自由,他连三秒钟都没用到,径直往门外走过去。
身旁的人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清洁工连忙警惕地转身,看到叶景琰对拦住他的人摇头。
两个人考虑了一会,最后不甘愿的退开半步,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他抓到,现在就这么轻易放他走,当然有些不甘心。
清洁工试探性的踏出一步,见叶景琰没有阻拦,连忙逃似得跑出了办公室。
“你就这样让他离开?”易天成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话,直到清洁工逃离,他才忍不住问道。
“他会回来的!”叶景琰说的非常有自信,玩味的转动着被子。
易天成不置可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放到嘴边,门口就有了动静。
他不经意抬眼,一口水没有咽到喉咙,呛得直咳嗽。
门口站着的不是刚才逃离的清洁工又是谁?他满头大汗,见到叶景琰,腿一软,跪在地上,“先生,对不起,我错了,我愿意说出所有的事,求你高抬贵手!”
易天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指着跪在地上的清洁工问道,“你……你你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清洁工没有时间理他,一直在哀求叶景琰,“先生,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放过她当然可以,你应该说出指示你的人。”
“我……我不知道!”
“哦?”叶景琰残忍的一笑,“真的不知道吗?别忘了你女儿……”
“我真的不知道,当时让我做这件事的人是用电话跟我联系的,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是什么人。”
清洁工生怕叶景琰不信,跪着向他走了几步,“叶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求你……”
叶景琰皱眉,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难道又要重新开始寻找?
“你全都说完了?”
“是……”
“你给我提供的信息完全没有用,那又凭什么要我帮你解决事情呢?”叶景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只有他知道,心里已经是慌乱一片。
“不不不,叶……叶先生,我刚才忘了,刚才记起了一件事。”
叶景琰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清洁工吞了一口唾液,喉结滚动,“在电话里,我听到说要竞标什么南山项目,我不懂所以也没多想,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线索?”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叶景琰,见他面无表情,心里哀呼一声,似乎已经知道结局,忍不住悲戚。
“叶先生?”他等来等去等不到叶景琰回话,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叶景琰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淡淡瞥了他一眼,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
“叶先生!叶先生!”清洁工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可是当带他来的人扣上他的手腕,他还是忍不住慌乱。
“求求你!求求你……”
叶景琰被他吵的心烦,出生打断,“你女儿没事了,回去吧。”
清洁工听到这句话,立刻停止了呼喊,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安静的跟着那两个人离开。
易天成转动着笔,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景琰,“说说吧,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干了什么,能让他乖乖跑回来求你?”
“不过是给他们学校打了一声招呼,现她经常逃课,根据规律挂了几门功课而已。”
“而已?”易天成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几门功课,那清洁工不可能跑回来求他。
“当然,清洁工这个工作也需要能人才能胜任,我也只是向他们领导提了一句。”
易天成嘴角抽搐,果然够狠!
断了人家的经济来源,还让他的女儿无法毕业,是个人估计都会跑回来求他。
以前他不知道钱的概念,现在公司快要倒闭了,他才知道钱这个东西,真的是一个好东西,用它可以办成好多事!
“他刚才说的‘南山项目’好像就是我们现在正在观测的项目。”
易天成说着说着反应过来,“难道说……那个绑架段依瑶的人是……我后妈?”
叶景琰挑眉,不置可否。参加这个项目的只有这一个人跟他们有联系,而且她还是在最近这几天突然决定的,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说明的话,就真的太迟钝了,他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理由否决这些观点。
“那要怎么办?”易天成额头的青筋“凸凸”直跳,他没想到后母会用这种极端的办法,本来就势弱的他们,现在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顺其自然。”
一向冷静的叶景琰竟然吐出了这四个字。
易天成升起一股无力,今天下午就开始竞争,突然就生了这样的事,他们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你只管按照说的去做,后面的事不用去管。”
“哈?”易天成疑惑。
难道他不救段依瑶了?不可能啊?之前那么在乎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是他眼拙,还是他演技太好?
叶景琰闷不做声,没有再说话,实则上却是默默谋划着营救段依瑶。
……
南山项目的会场,易天成和叶景琰并肩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易氏虽然已经败落,可是在外的名声仍然很响亮,因此,给他们留的位置是最靠近讲台的第一排。
易天成走在前头,而叶景琰一直在观察着地形,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把段依瑶带进来,但是观察一遍总是好的,待会提前出去也熟门熟路。
他的位置和易天成并排,易天成靠近南门,他则更靠近过道一些。
快步上前,伏在易天成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便自然而然走在前头,一屁股坐在原本属于易天成的位置。
周围的人都没有见过他,都忍不住好奇的偷偷看向叶景琰的方位,猜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一出现就坐在最好的位置。
叶景琰坐在椅子上,目光淡然无物,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打量的目光。
等到易天成落座,和叶景琰小声交谈,后面的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跟易天成有关系,难怪这么嚣张。
周围的人都已经落座,只有易天成身边的位置迟迟没有到场。
叶景琰的身份已经不再重要,人们又将目光移到那个空位,到底什么样的人竟然这么大牌,都快开场了,都还没有到场。
“各位,请安静!”
讲台上站了一个人,一脸富态,摸着大肚子清了清嗓子,“现在我宣布,我们的南山项目……”
“等等!”
一个女声打断了他,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纷纷朝声音来源处望过去,看见身后的门口,打开一条缝,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
打扮精致的女人逆光走向讲台,人们看不清她的面容,从她周身的气质却可以看出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她越走近一步,易天成的脸色就越黑一层,因为他只听声音不用看脸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后母。
她缓缓踏下阶梯,一步一步靠近易天成,最后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天成,好久不见啊!”吕琦脸上挂着三分笑意,意味深长的问好。
“哼……”
易天成扭头,不愿意看她,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她有些所谓亲情,现在早就已经被她的所作所为磨得早已经消失殆尽。
吕琦不甚在意,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向讲台上的人点了点头。
那个人也回以微笑,接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我宣布,南山项目正式开始竞标!”
台下的掌声雷动,随后就有人开始举牌,开始都是一些小数目,十万,二十万,根本没什么在意,任何到场的人都可以举一下牌子。
前排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动,叶景琰心不在焉的转动着戒指,心思百转,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百万!”
台下正闹哄哄的举牌竞争,突然杀出一个声音,让他们都停止了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