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让凌煜知道了,他本来就对太后有极深的怨,以为太后偏袒越王,又发生这件事,定然更和太后疏离了。
雯熙也不知道内情,只是对赫连瑾说:“王兄本来打算再过几天走,不知为何母后逼着他急匆匆离了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走后母后哭的可伤心了,皇兄因为王兄一直对母后有成见,若是他肯去劝劝母后,母后心里还好受些。”
赫连瑾也听出来了,雯熙的意思是让自己劝劝凌煜和太后亲近些,让太后觉得身边即便没有越王,还有皇上呢。
可是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人,别人不能说的话,雯熙反而能说。
“雯熙你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懂,本宫虽然是皇后,可是比不上皇贵妃和皇上年久,其实你皇兄心里最信任的人依然是皇贵妃,好多事皇上不和本宫说,却只和皇贵妃一个人说。”
雯熙满肚子疑惑:“皇兄明明喜欢皇嫂,整日和皇嫂在一起,他很少去皇贵妃那吧!”
赫连瑾摇摇头:“你看的是表面,其实皇上私下最听皇贵妃的话。上次太后将我叫过去,皇贵妃就告诉皇上了,皇上立即就跟了去,也不知道皇贵妃和皇上说了什么,你皇兄在寿康宫门口见到我直接就给脸色看了。”
雯熙咬咬唇:“皇贵妃曾是东太后的人,她定然对母后有敌意,不想让皇兄皇嫂和母后亲近,所以才在皇兄面前使坏。”
雯熙越说越气,猛然站起身来:“皇嫂,我改天再来看你。”
如赫连瑾料到的一样,雯熙从她这走后,直接就将这些告诉了太后。
太后对宁贵妃恨的咬牙切齿,她本来安排的周密,皇后即便不想见越王也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凌煜。
她想着到这个时候了,只是让他们说几句话的事,瞒着凌煜,让越王安安心心的离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早被皇贵妃盯上了,皇贵妃是为了昔日的东太后也好,还是为了对付皇后也罢,她这件事确实做的太绝了。
让凌煜彻底恨毒了越王,让他们的母子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尤其越王离开京城的时候,凌煜都没有露过面,大臣们来送别的也寥寥无几,越王真的如丧家犬一般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城。
越王走之前不甘的眼神久久在太后脑中回荡,再想想他再也回不了京城,而凌煜对她多有怨怼,她就更加恼起皇贵妃来。
赫连瑾知道西太后做事和东太后有很大的不同,她若是恨皇贵妃,只会在背后慢慢找机会,不像东太后明晃晃的来。
有太后惦记着皇贵妃,赫连瑾心里还稍稍轻松了一些。
次日,将凌煜送走上了早朝,赫连瑾由朱翘服侍着梳妆,准备一会儿见嫔妃。
朱翘打开了尚宫局刚送上来的一盒口脂,正要给赫连瑾用在唇上。
赫连瑾皱了皱眉,躲开了,将口脂拿在鼻间闻了闻。
“这个新的口脂比以前的味道重些。”
朱翘闻了闻:“若不留意还真没觉出什么,仔细闻确实比往日浓郁些。”
赫连瑾说道:“本宫不喜欢浓郁的,就喜欢清淡的。”
朱翘笑道:“主要是皇上喜欢清淡的。”
见皇后脸色微微一红,急忙说道:“娘娘心思真是细,这都察觉出不同,一会儿奴婢亲自去一趟尚宫局,让她们做口脂还是按原来的。”
赫连瑾看着朱翘手里那一盒新口脂说道:“既然本宫用不上,朱翘你就用了吧,浪费了就可惜了。”
朱翘连忙说道:“奴婢怎敢用皇后娘娘的东西。”
“本宫不用的有什么关系!”她凝神看了朱翘一眼,笑着说道:“朱翘还别说,这个颜色和你不怎么配,不过抹开当成腮红应该不错。”
朱翘尴尬的说道:“奴婢一个宫女用腮红,让人瞧见岂不被人笑话。”
“本宫赏你的,你敢拒绝。”赫连瑾好像起了玩心一般,取出一些,亲手涂到朱翘清秀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敷均匀。
然后让朱翘照照镜子。
“这样将你打扮打扮,是不是更好看了。”
朱翘含笑道:“娘娘赏的,自然好看。”
赫连瑾将那盒口脂放到朱翘手里:“这个就是你的了。”
说完,起身去见嫔妃,朱翘跟在她身边。
凌煜解了钟才人的禁,恢复了她的封号,如今是怡才人。
这一年禁闭真是没白关,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按照位分小心翼翼的坐在后边,没人问她不多说一句话。
装扮的也极为简单,从她的眼神中已找不到之前的凌厉和看人的倨傲。
众人都喝着茶,吃着点心,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安嫔忽然说了一句:“朱翘你怎么了?”
赫连瑾喝着茶,面对着下方的嫔妃,没有注意身侧的朱翘,听安嫔这么问,急忙转头看向朱翘。
只见朱翘的脸颊上似乎起了一层小水泡,而且格外的红。
朱翘只觉得脸上有些痒,直想用手挠,安嫔突如其来这么问,又看到大家诧异的眼神看着她,立时觉得不妙。
赫连瑾惊骇的说道:“朱翘你的脸怎么了?”
问完忽然想起来什么,急切的说道:“你快用清水将脸洗干净。”
嫔妃们见皇后娘娘神色惊慌,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赫连瑾目光飞快的从各位嫔妃中扫过一圈,高喊一声:“快传太医。”
一个奴婢脸上出了一点小问题,皇后竟紧张成这副模样,嫔妃们都惊诧的看着皇后。
赫连瑾凌厉的目光隐隐藏着骇然的冷意,嫔妃们平日见惯了皇后的和颜悦色,这般犀利的眼神令她们很是胆寒,都垂下头,不敢多说话,生怕惹事上身。
不一会儿,于太医和陈太医都来了。
赫连瑾让他们先看了看朱翘的脸,又将早上用的那盒口脂拿给太医们看了。
过了一会儿,于太医回道:“回禀皇后娘娘,这盒口脂有毒,朱翘的脸也是因为抹了口脂的缘故,好在口脂用在脸上,只是灼伤了,若是用在唇上,人恐怕就……”
赫连瑾脸色骤变,猛地拍了一下凤椅上的扶手,怒道:“是谁?好大的胆子,这盒口脂本来是拿给本宫用的,本宫不喜欢,才赏给了朱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