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握紧了双拳,脸色如纸一样白:“我们相处的那一段日子也是真的。”
赫连玥带着急怒的质问声在他耳畔响起:“你利用我帮另外一个女人难道就是假的吗?”
他急切的说道:“玥儿,你信我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帮她,我是曾经爱过她,是她为了荣华富贵负了我,所以我对她本就没有多少留恋,我帮她这一次也是因为之前所欠,自此之后我和她不再有牵连。”
赫连玥的声音淡然如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并不想知道,你也没有必要对我说这些。如今我只想解决你和姐姐的恩怨。”
他沉默许久,方说道:“皇后看的出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别人不招惹她,她也不会与人结怨。她答应怡才人之后互不相犯,就一定不会对付她。至于我们……玥儿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赫连玥将心底的痛意掩于平静的口吻之下:“我如果说就算嫁给你也是因为姐姐,你还愿意娶我吗?”
他的心猛然一震,眉心紧蹙着:“我伤了你太多,真心想把你娶进门,今后好好弥补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还不是愧疚和补偿,谁稀罕那些。
赫连玥决绝道:“我从小就有父母哥哥姐姐的疼爱,有些东西不缺,不需要别人的弥补,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他的身子一僵,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说就这样吧!心里好空。
几天前她还满心欢喜的答应要嫁给他,如今她好像放下了,自己的心里仿佛如被钝刀凌迟一般难受。
如果一定要娶到她,可以直接告诉她,这桩婚事如果不成他还是会对皇后存着戒心,她为了不给姐姐招惹麻烦,很可能就答应了。
可是这样勉强她,自己就成了彻头彻尾的败类,她更会厌恶自己。
为了让她少怨自己一些,只能一切按照她的心意。
端王走后,赫连瑾就去了御书房找凌煜。
凌煜见她来了,急忙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
“瑾瑾,朕正在想要不要去昭辰宫看你,你就来了。”
她扬眉,浅浅一笑:“皇上刚来御书房一会儿,就想去看臣妾,是不是不放心臣妾?”
凌煜明白她话里的隐晦,笑道:“朕是不放心瑾瑾,瑾瑾要时时刻刻在朕身边才好。”
须臾之后,他又正经的说道:“其实朕见你不放心将妹妹交给端王,朕看的出你十分在意这件事,所以心里也担心你。”
赫连瑾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着:“阿煜心思向来细腻,想来已经猜到臣妾为何一直对这件事有顾虑。”
凌煜沉思须臾,说道:“你是指怡才人。”
他果然知道,并且直接说了出来,所以他也是故意回避,让自己和端王将心中的顾虑问出来。
赫连瑾也和他直言不讳:“臣妾和怡才人一同落水那次,臣妾就感觉端王对怡才人很是不同,后来听说他们从小就认识。”
“怡才人的哥哥子青和萧容自幼便进宫陪朕读书练武,子青在的时候朕并未见过怡才人,倒是怡才人和端王的府邸挨着,他们经常在一起,子青临终前将他妹妹托付给朕。朕一开始倒没想过将怡才人收入府,是怡才人求着要跟着朕的。”
赫连瑾疑惑的问道:“她和端王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有感情的,况且端王对她很是不错,怎还一心求着要跟着皇上?”
凌煜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朕当时并不知他们有感情瓜葛,怡才人提出了这个要求,朕因为子青就答应了她,直到后来朕才在很多细节中发现萧容对怡才人有情。”
赫连瑾撇撇嘴:“皇上曾经那样对陆昭,显然很介意这些。既然知道萧容对你的嫔妃有心思,为什么还重用萧容,还封他为王。”
凌煜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上扬,生硬的说道:“你是不是傻,朕对你和对怡才人能一样吗,有一点朕很清楚,萧容即便曾经喜欢过怡才人,可他绝对不会做越矩的事,朕无需和他计较以前的事。”
赫连瑾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陆昭也没做越矩的事,你从御前直接将他贬到冷宫了。”
凌煜很是认真的语气:“陆昭怎么没做越矩的事,他看你一眼就算越矩了,即便他没看,心里想也不行。”
赫连瑾看着他说到这个,脸色都变了,讷讷的说道:“臣妾和陆昭以前只见过一两面,在宫里从未多说过一句话,萧容和怡才人从小一起长大,你还允许萧容去见怡才人。”
凌煜看她那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将她搂紧了几分:“朕就是这样一个厚此薄彼的人,在意和不在意的就是区别对待。”
赫连瑾睨了他一眼:“皇上想怎样都行,臣妾可不敢像皇上在意臣妾一样在意你。”
凌煜怔了怔,在自己这里,不允许有人看她想她。
而自己身边有那么多女人,虽然不会再和她们亲近,可是她们名义上依然是皇帝的嫔妃,她若是和自己这般介意,自然是不行的。
心里既期盼她在意,又担心她在意。
“瑾瑾……”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语气轻柔:“臣妾知道不能和皇上比,只要皇上对我与她们不同,爱我信我,我便心满意足。”
爱她是肯定的,也一直是明白她信她的,只是那一次……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件事害她担心害怕,以后会加倍对她好。
“皇上,怡才人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旧情人,皇上知道后不讨厌她吗?”
凌煜语气淡漠如云烟:“她第一次见朕就求着朕收了她,明摆着她爱慕虚荣看重了朕的身份,后来知道她为了和朕在一起抛弃萧容,也更看清了她。朕心里其实对怡才人是讨厌的,只是因为子青的临终托付,才给了她高位。”
赫连瑾满脸的鄙夷之态:“端王脑子也太不灵光了,就算小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怡才人就是一个虚荣寡义的女人,还对她一往情深,是不是贱啊!”
凌煜忽然抬眸,幽深难测的目光定定看着她:“瑾瑾,是不是在你心里觉得一个男人一心一意对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这个男人就没有尊严了?”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死心塌地本就会失去尊严。
可是问题的点不在这上面,凌煜问这个问题,显然将他自己代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