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先让姜芷把那三个妄图吃人的流民,送到城内府衙。
之后,她打定主意,说干就干。
沈宁宁悄悄地从仙境里,把存的百两余银拿出来,交给陈冶。
“陈大哥哥,你回村,请刘大伯和上次的几个工匠叔伯来,到城中买些木材。”
“小姐,您这是要盖房子?”
“没错,我要盖个简易却坚固的茶棚出来。”沈宁宁点头吩咐。
她让陈冶多买点木材,在前面不远处的道路岔口边支茶棚,还准备在茶棚后面再盖几间小屋子。
旱灾之前,确实有人把茶棚开在城门口外的地方,都是为了给赶路的行人们,有一个歇脚的地方。
不过自打灾年开始,流民们盘踞在这里,早就让每次路过的贵人们不想驻足了,茶棚自然也就关了。
所以,在这里开店,陈冶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亏钱。
贵人们都不肯留下的地方,怎么能赚得到银子呢?
但沈宁宁却态度坚决,心有成竹的模样。
第二天。
小家伙拿着一些新鲜的乌头,去了京城里,跟药铺掌柜换银子。
药铺掌柜笑呵呵地拱手,先是道喜。
“听说小姐被封做福宁乡主,真是福厚绵延,我早就看出小姐您面相奇佳,往后必定大富大贵啊!”
沈宁宁将六个乌头挨个摆在台子上。
闻言,她转而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瞧着掌柜。
“咦?掌柜爷爷怎么会知道?”她明明让墨凌危不要大肆宣扬了。
药铺掌柜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旋即笑着说:“小姐忘了,我在宫里有门路,故而听到了点风声。”
“原来如此。”沈宁宁微微点头:“对了,你常提到的贵人,病可好些了?”
这么多乌头吃下去,应该也快好全了叭?
到底是什么病那么难治呢。
药铺掌柜摇了摇头:“好不了那么快,那位贵人的病,是陈年旧疾了。”
沈宁宁好奇:“贵人是谁?我可听说过?”
药铺掌柜噎了一下:“应当不曾。”
知道她聪慧,怕她看出端倪,掌柜忙道:“小姐稍坐,我这就去给您拿银子。”
他转身进了内堂,才抹去额头上刚冒出来的冷汗。
差点说漏嘴了!
自从知道,沈宁宁就是太子的恩人以后,药铺掌柜原本想借此机缘,跟沈宁宁拉近关系。
可,他哥哥,太医院院首方大人,却叮嘱他不要声张。
药铺掌柜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也能猜测到一些。
他哥哥在宫中,似乎是丽妃那一派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还是愧疚,药铺掌柜这次多给了沈宁宁一百两。
交到小家伙手中,共有一千两银票。
沈宁宁也不再含糊推辞,高高兴兴地接了。
回村以后,她立刻叫来陈冶和姜芷。
一百多两肯定是不够买木材的,所以她又给了陈冶五百两银票,其中也包含了工匠们每日的工费。
又给了姜芷三百两,让她去置办购买茶棚的一些东西。
就这样,沈宁宁除去私塾上课的时候,都在城外,帮忙一起建茶棚。
一些受过她帮助的流民里,不乏身体高大的青年,也都纷纷过来做帮手。
他们不肯要一分工钱,只让沈宁宁赏两个包子吃,就无比满足了。
这日晚上,众星闪耀,明月当空。
秦奶奶坐在廊下,脚边围着狼三和狼四,正在打盹。
而沈宁宁坐在庭院里,黑狼王陪在她身边,一娃一狼,正在研究甜水的做法。
虽然说是要开茶棚,不过小家伙准备了几种不同味道的冰镇水。
一种是橙子切碎拌蜜,一种为枇杷糖碾成糖渣浇蜜搅拌,再配上一些新鲜的西瓜果肉,最后一种是荔枝蜜配雪梨碎。
这些甜甜的果料,搁两勺在大碗里,再浇上清甜可口的冰镇灵泉水。
一定能得到大家的喜爱!
连价格,沈宁宁都想好了。
一杯一两,四杯三两。
这三种口味,沈宁宁早就尝过了。
她舀了两勺枇杷糖碎蜜在碗里,放上切成碎块的西瓜果肉,随后浇上一碗冰镇泉水。
稍稍搅拌,就见金黄的蜜晃动分散,西瓜果肉和碎冰晶莹可口。
在这炎炎夏日的夜晚,沈宁宁都忍不住想再喝一碗。
好在小家伙忍住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今天不能喝啦,不然会拉肚几!”
随后,沈宁宁捧起冰碗,转而跑到秦奶奶面前。
“奶奶,你喝~”奶奶还没尝过她研究的这些口味呢!
秦奶奶却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院子里,一地皎洁的月霜。
“奶奶?”沈宁宁歪头,软糯呼唤。
秦奶奶这才像是回过神一样,看着沈宁宁,笑的慈祥温和:“宁宁,怎么了?”
沈宁宁捧起冰碗:“你尝尝这个,我打算在茶棚里卖哒!”
秦奶奶饮了两口,连连夸赞。
小家伙便更加被鼓舞了信心,转而继续去研究糖和蜜的配比。
但这时,黑狼王拿爪子拍了拍她的小脚。
“嗷呜~”它低吼了几声。
沈宁宁听言,看向奶奶的方向,只见奶奶又再次走神起来。
黑狼王说,秦奶奶有心事。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宁宁回忆起最近奶奶的行为,好像当真如此。
起初她以为奶奶是热的不舒服,但家里冰块也有,还有七轮扇,凉爽的就像春天。
好像自从秦大叔被处死后,奶奶就有了心事。
听狼狼说,之前秦奶奶独自去了一趟渔安县,是去做什么了呢?奶奶心情不好,会跟这件事有关吗?
时间一晃,十日过去。
沈宁宁的茶棚,也初具雏形了。
她找来做匾额招牌的工匠,决定给自己的茶棚取一个响当当且好听的名字。
“叫什么呢?”她坐在椅子上思考,黑狼王趴在身边,流民则站在她周围帮忙集思广益。
有人说叫小姐万岁,还有人说叫小姐平安,更离谱的,还有人建议,说就叫小姐长寿多福。
沈宁宁哭笑不得。
既然是茶棚的招牌名,怎么能全部围绕着她。
小家伙眼眸一转,低头看去,只见黑狼王懒洋洋地摆了摆耳朵。
这些时日来,狼狼跟着她东奔西走,甚是辛苦。
姜芷和陈冶虽然也都有帮忙出力,但沈宁宁不曾亏待他们,也给予了银两作为感谢。
可黑狼王对小家伙来说,意义非凡,已经如同义父干爹一般重要。
她忽然有了主意,跳下椅子,抓起黑狼王的爪爪,按在砚台里。
“嗷?!”黑狼王睁开狼瞳,不解地看着。
只见沈宁宁按着它的狼爪,盖在纸上,留下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黑爪印。
随后提笔,写下四字“狼吞甜水”,随后举起纸来,满意地看了两遍。
众人目瞪口呆,连黑狼王都不解地晃了晃耳朵。
沈宁宁甜甜地笑着解释:“我卖的甜水水,连狼狼都爱喝。”
随后就将纸交给了做招牌的匠人,让他照着腾在匾额上,做成烫金的字样。
匠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招牌名,连夸沈宁宁别具一格。
小家伙付了二十两的银子,匠人约好五日后来送货,遂高兴地走了。
正当沈宁宁打算把流民们聚集到一起,宣布点事宜的时候。
几个黑骑铁铠的亲卫开道,停在了茶棚门口,随后,一辆华贵的马车,紧随其后停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帘子,墨凌危那双似笑非笑的薄眸露出来。
“沈宁宁,来,上车。”他伸手邀请。
最近墨凌危事务繁忙,沈宁宁这个小没良心的,也当真将他抛到脑后一样,将近半个月都没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