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闻言沉默了。
他知道秦末说的没错,只有痴傻的刘备,他才能彻底放心下来。
“主公……”
诸葛亮神色悲戚,跪坐在刘备身边哽咽道:“亮,对不起您的知遇之恩;亮,只有来生再为您效犬马之劳了,主公…保重!”
说完,他缓缓站起。
朝刘备恭敬的行了一礼。
秦末看着诸葛亮的举动,微微颔首。
“朕希望你能记住朕刚才说过的话,等刘备醒来,朕会派人送他返乡并保证他今后衣食无忧。”
说完秦末挥袖离去。
诸葛亮看着秦末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恨意,随即又转瞬消失不见。
……
“陛下,您如此逼迫此子不担心弄巧成拙?”
回去的路上,许褚皱眉问道。
秦末淡漠地摇头,轻笑道:“这小子是块宝玉,若是就这样埋没着实有些可惜,朕不怕他恨朕,反正将来又不是朕用他,至于秦泽能不能搞定诸葛亮,那是他的事,若他连一个诸葛亮都搞不定,还怎么替朕守好大秦江山?”
许褚点头表示理解,但他还是觉得秦末的做法太过冒险,这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
“陛下……”
“嗯?”秦末疑惑地看向许褚。
“据锦衣卫来报,张宝已率二十万大军向邺城压境,最多三日便能兵临城下,陛下……”
许褚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哈哈,仲康啊仲康,这就是你的胆量和魄力吗?你跟随朕征战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朕在秦军心中的分量还比不过他一个张宝?朕只要还活着!他就绝不可能会成功。”
秦末哈哈大笑着拍着许褚的肩膀。
……
二月初旬。
送殡队伍刚过黄河,就看到河北孟津渡口,到处都是百姓,远远看去白泱泱的一片。
也有从其余州郡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全都披麻戴孝,一副哀悼死者之态。
秦泽站在渡口处。
俯瞰着下方白压压一片的百姓,感慨万千。
前来迎接的百姓至少有近百万余人。
眼前一片缟素,充斥着一股凄凉的气息。
前来的河北百姓全都在哀悼。
“太子殿下!”
突然,有官员快步跑到秦泽的跟前,拱手道:“太子殿下,自发前来迎接陛下灵柩的河北百姓已超过了百万之众,请太子殿下移驾。”
“周令君,孤的母后现在何处?”
“启禀太子殿下,太后正在中皇山皇陵准备丧葬事宜,由臣等陪同太子殿下护送先帝灵柩。”
秦泽点了点头,跟着周裔走了。
沿途百姓纷纷给让开道路,看着秦末的灵柩眼神中满是崇敬与尊重。
很多百姓甚至直接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呼唤着:“陛下!我们来接您回家了,陛下!!”
“回家了!陛下!”
……
秦泽听着耳边百姓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嘴里喃喃自语道:“父皇,您看到了吗?您将百姓放下心上,百姓把您高高举起。儿臣现在终于明白您当初教导儿臣的这句话了……”
……
出殡是葬礼的高潮,皇帝灵柩在仪仗队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前往陵墓。
灵柩被护送至中皇山。
中皇山也叫女娲山,而华夏民族的文明史起源于三皇治世,三皇是天皇伏羲,人皇女娲,地皇神农,在三皇中,女娲是人皇。
而秦末将自己的陵墓建在这里,就是想彰显出他的雄心壮志。皇陵自秦末登基便开始修筑,历时整整八年,如今还并未彻底完工。
“母后,儿臣带着父皇归来了。”
秦泽看到自己的母后张宁,赶紧迎了上去。
张宁身体羸弱,她抬头看着秦泽身后的灵柩,双目含泪,颤抖着嘴唇道:“陛下!”
“母后节哀顺变!”
秦泽扶住母亲,安慰道:“您这些年为父皇稳固京师,身体每况日下,切莫伤心过度。”
“陛下…”
张宁泣不成声,她紧握着秦泽的手,哭诉道:“泽儿,你父皇他没有死!他不会忍心抛下我们母子的!呜呜……陛下……”
秦泽眼睛通红,他强忍着内心的苦涩,道:“母后,父皇也不想看您如此伤心难过的。”
“不!泽儿,你父皇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你父皇若是撒手人寰,你又怎能挑得起这重担!”
张宁激动道,眼角挂着两滴晶莹的液体。
“母后,儿臣答应您,儿臣定会替父皇守好大秦!照顾好母后,照顾好弟妹。”
“真……真的吗?”
张宁停止抽噎,她抹了擦眼角,看向秦泽道:“你真的能够办到吗?”
秦泽咬牙道:“能!儿臣一定能!”
“好…好…”
张宁顿时一喜,收住眼泪道:“泽儿啊,母后相信你,你父皇同样也相信你一定行的。”
“母后,您不难过了?”
秦泽有点懵了,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嗯……不难过了。”
张宁点点头,又拉着秦泽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回到一旁忙活着下葬的事情。
“这……”
秦泽有点懵圈了。
他看着周围那些官吏,总觉得怪怪的,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秦泽看着秦末的灵柩,在思考着什么。
……
很快,就到了招魂环节。
由于秦末是战死沙场,就连尸骨都没有,所以直接略过了在邺城停灵、招魂、小敛、大敛这几个环节,直接就来到了下葬环节。
“太子殿下,遵照礼法,先帝下葬之前,需您为陛下焚香祷告,并以活人祭葬,祈求先祖庇佑、天降福运,以期能够使先帝早登极乐。”
礼部尚书孔融上前提醒道。
秦泽闻言,眉头紧皱:“父皇早已有言,取消殡葬,汝为何今日旧事重提?”
“启禀殿下,此乃周礼,岂可轻废之!”
孔融严肃道:“再则,先帝生前所废止的乃是殉葬并非人祭,按礼仪应当由太子为先帝选取活人进行人祭,这样才合乎礼制。”
“你放肆!”秦泽冷喝道。
孔融毫不退缩,继续道:“还望殿下能够遵循礼制。莫要为难我等。”
“人殉”和“人祭”不是一回事。
人殉就是殉葬,主要的目的是怕死者亡后,没有人照顾,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死者得到一定的保护,说白了就是派保镖过去。
其对象主要是自己亲近的亲人。
人祭又是另一回事了,人祭就是在主持祭祀的时候,将活人杀掉,然后送给自己的老祖宗。
其主要的目的是让自己的祖宗享用。
类似这种习俗的还有古代的血祭,像楚国境内就有用人血祭祀战鼓的习俗,所以说这也是人祭的另一个目的。
“也罢,既如此,孤自会命人为父皇寻来祭物,你且退下吧!”秦泽摆摆手,示意孔融离开。
随即,他看向下方文武百官说道:“先帝殡天,孤须得留在此处为先帝守孝一年,在这一年之内孤无暇顾及朝政,从即日起,大秦军权将由兵部尚书与并州王共掌,至于其余各项政务,皆交由丞相戏志才与内阁大臣负责!三日后,孤会在此为先帝举行祭奠典礼,还请诸位能够到来。”
“臣等遵命!”
文武百官纷纷拱手道。
此时,张宝站在文武百官之首,看着高台上的秦泽,他心里涌出无数滋味。
“主公,这天下本该就是张家的天下,他秦末不过一赘婿尔,焉能坐拥大秦江山?在下觉得主公应当趁机夺权!”
旁边一名青年低声道。
“泽儿毕竟是我的……而且秦末待我也不错,并未苛待于我这个二叔。”
张宝有些犹豫不决,他最终叹息一声。
“主公,事到如今,不可再行犹豫,您有二十万大军在手,邺城虽有宫卫军两万,但全都在邺城,如今秦泽又放权于您,只要三日后我等控制住前来祭奠的朝臣,大事可成矣。”
“士元,此事容孤再想想。”
张宝沉吟片刻,缓缓道。
青年脸色微变,但却没敢反驳。
……
下葬结束后,众人离去。
张宁拉着秦泽的手臂不肯松开,依依不舍道:“泽儿,母后要回宫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记住,千万别轻易信任何人。”
张宁有些欲言又止。
但想起秦末的吩咐,她只能忍耐。
秦泽心里一暖,点点头道:“母后,孩儿晓得,母后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儿臣?”
“有吗?没有啊。”
张宁笑道:“泽儿你多虑了,你父皇驾崩,母后身为皇后,理应为他守灵,但母后身体不适,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且安心为你父皇守丧。”
秦泽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张宁的言外之意,和张宁寒暄许久,最后才挥手道:“母后,您先回宫吧,孩儿会注意自己安危的。”
秦泽站在原地,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
心里只感觉到一阵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