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有碎船板,似乎还有人!”那桅杆上的观察哨突然大声地喊叫了起来,手笔直地指向了船的右侧舷的远方……梁鹏飞听到了观察哨的叫声,双眉一拢,两步就踩到了船头的高处,从鲁元的手中接过了单筒望远镜举目眺望,果然,远处那乌沉沉的海面上,有少许肉眼可辨的碎片,还有人影抬着手臂无力地挥舞着。
“靠上去,救人!”梁鹏飞高声喝道。水手们立即转舵将船向观察哨所指的方向驶了过去。
等船只驶到了近前之后,梁鹏飞才看清抱着破船板飘浮在海面上的人影,不由得一愣,居然是三个西方人,其中似乎一人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救命!”熟悉的西班牙语让梁鹏飞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自己这趟出海,就是因为那个西班牙总督的敌意,而现在,自己将要救下的人却又是西班牙人,不得不说人生际遇之奇妙实在是难以预料。
“少爷,是西班牙人,咱们救还是不救?”这个时候,鲁元走到了梁鹏飞的身边。梁鹏飞笑道:“咱们现在是商船,可不是海盗,他们只是三个海难的受害者,自然要救。”
鲁元点了点头,抬手一挥,几个矫健的身影就如同腾空的飞鱼一般,划出了优美的曲线,扎入了碧得发乌的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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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人都被救上了船之后,其中那位脑袋顶门刮出了一溜白净的巨傻头势让梁鹏飞明白了这家伙的身份:传教士,不过现在这位五十出头的传教士正在接受海盗们对溺水者的抢救。
而其中还有一位是女性,不过,却被那唯一清醒的中年人保护在身后边,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围拢上来的人群,看到这些眼底尽透着一股子凶悍之意的强壮水手,他有意无意地护在那仍旧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一个性感惹火的身形跟前,就像是一个要保护住自己姘头的奸夫。
“你们谁懂得西班牙语?法语?或者英语?”这位长像颇有些像后世梁鹏飞看到的西班牙足球巨星劳尔挤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连续使用了三种语言来向梁鹏飞等人询问。
“白书生,拿西班语跟他对话,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梁鹏飞用中文向着身边的白书生叮嘱道。白书生虽然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这么交待,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一位西班牙中校军官,叫何塞·加西亚·马尔克斯。他们居然是从罗马教庭长途跋涉,准备前往澳门的罗马传教士和修女。他是一位西班牙军官,奉命护送他们前往澳门,不料遇上了风暴触礁之后,在海面上挣扎漂泊了一天一夜,修女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用听白书生的翻译,精通好几门外语的梁鹏飞差点笑出声来,这货还真把自己这些人给当成傻子,西班牙军官什么时候给罗马教庭当起了保镖来了,如果他自称是瑞士雇佣兵的话,梁鹏飞还指不定相信了他的身份。
当然,梁鹏飞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只是一脸疑惑状地听了白书生的翻译之后装腔作势地道:“我们是大清国的海商,我们要到南边的吕宋岛去做生意,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载你们一程。”
白书生又拿他那带着广东腔的英语向那位西班牙军官翻译道,果然,西班牙军官的脸上露出了喜色:“感谢上帝,这太好了,东方人,我非常感激你们的绅士举动,到了吕宋岛,我一定会让吕宋总督付给你们富厚的报酬,但是现在,这位修女太虚弱了,她需要一个房间休息。”
“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和尚,让他们让出一个房间来。”梁鹏飞回过了头来向陈和尚使了个眼色,又把声音压低了些叮嘱了一番之后,陈和尚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即去安排。
这个时候,那位传教士呕出了不少的海水之后,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等何塞中校让他明白了身边的人都是华人之后,用一种洋人古怪的腔调说出了感谢的中文,听得梁鹏飞不由得好奇起来,要知道这年头懂得汉语的外国佬还真没几个。
梁鹏飞一打听才知道,法国有个传教士叫金尼格莱来到了中国,他是个中国通。他在1626年写了一本《西中儒耳目资》的书中,首次准确地用拉丁拼音字母记录了汉字的读音。他在中国期间结识了韩云、王征等人,并在他们的帮助下,在利玛窦等传教士汉语注音的西书《西字奇迹》基础上,编写了中国第一部拉丁化拼音字字汇。
而这位叫做费尔南多·阿隆索的西班牙传教士正是通过了这本传教士手中流传的拉丁化拼音字典,学会了汉语,这让梁鹏飞不得不惊叹这位费尔南多的语言天份。
费尔南多用他那有些怪异地汉语感谢了梁鹏飞等人的救援之后,与那何塞中校两人小心翼翼地将那位脸庞被金发所遮盖的修女抬进了陈和尚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梁鹏飞鬼鬼崇崇地跟在旁边,几次想拿手把那掩盖了修女面容的金发撩起来看看这西洋妞长的啥样,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手,只得悻悻地放弃。
“少爷,我觉得有问题。”白书生看着那两人显得有些鬼鬼崇崇的身影,向梁鹏飞悄声道。
“废话,一个修女,一位修士,居然需要一位西班牙的军官护送到达澳门,这根本就是扯蛋,刚刚那个修女跟那位传教士都昏迷了,可那位西班牙中校却只紧张那位修女,这说明什么?要么这两人有奸情,要么就是有内情。”一脑子歪门邪道的梁鹏飞吸了吸鼻子。“给老子盯好了,从现在开始,他们就算是放个屁,也得给我听出他们是什么意思来。”
“……”白书生一脸黑线地翻起了白眼,无奈地点了点头,招呼着两个懂得西班牙语的海盗过来耳语了一番之后,三人也走下了甲板。
“少爷,这三个人看样子有些来历不明,我们现在是要去蟹王岛,带着他们上路,这合适吗?”鲁元皱起了眉头提出了建议。
梁鹏飞呵呵一笑:“无妨,这一次来犯我蟹王岛的正是西班牙吕宋总督,所以,把他们也带到蟹王岛上去也不错,到时候,说不定这位西班牙中校还能有点用处,在这之前,好好地看着他们就是了,设法打听出什么那就更好了。”
鲁元默默地点了点头,决定听从梁鹏飞的意见。这些日子以来,少爷做的一切,他也默默地看在了眼中,他明白跟前这个少爷不再是那凡事只知道蛮干的少年人,心中自有决断。
到了晚餐时分,白书生走进了梁鹏飞的船舱,脸色有些丧气:“少爷,小的们偷听了很久,不过他们交谈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点,所以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趴在那桌子上,比较着上次从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手里边掠夺来的海图,一面按照自己的记忆,正在制作新海图的梁鹏飞抬起了头来:“你们听到了什么?”
“那个修女似乎进了船舱没多久就醒了,三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只听到什么违背国王的命令,公主殿下什么的,大概就这些了。”白书生皱起了眉头极力地回忆着自己所听到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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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了,大伙看下去吧,历史,已经在梁大少爷的那对色眯眯的眼珠了下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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