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目光深深打量着徐放。
在刚见到对方之时他还没能看出这徐放的能耐。
但在一番言辞交锋之下他便已然明白对方并不好相与。
可直到最后。
贾诩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被人家给彻底拿捏了!
毕竟故意放走刘协的事情一旦传入李傕耳中,那以李傕的心胸,他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另一种可能便是李傕从头到尾都知道他的行为。
可如此一来,这李傕显得就更加不堪!
能把天子从自己手上放走,那脑子不是瓦特了吗?
但凡有识之士都知道如今奉迎天子将会占据大义,所行何事都将是名正言顺。
毕竟抛开诸侯不谈。
在如今天下人的眼中,汉室依旧是绝对的正统。
“看来文和是改变主意了。”
徐放双眼微微眯起。
和老六打交道最省心的一点就是对方绝对不会死脑筋。
倒也省了他不少口水。
“我还需要一个交代。”
贾诩坦然和徐放对视。
至于徐放则是咧嘴一笑,“今日子时。”
“不过玩玩可以,但别闹得太过火了,不然你是有了交代,我回去就没办法交差了。”
见着徐放两人又打起了哑谜,许褚已经彻底陷入了呆瓜当中。
为什么明明从头到尾他都在场,现在的每一个字也都能听得懂。
但连起来他就不知道是嘛意思了?
能不能说点咱老许听得懂的话?
“放心,不会让子狩你难做的。”
贾诩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本以为沟通好这一件事情之后,徐放就应该离去。
可愣了半天贾诩却是发现对方依旧还停在原地,没有丝毫准备离开的迹象。
“子狩可还有其他什么事?”
徐放闻言表情显得略微有些尴尬,有些话明说出来很破坏形象的好不好!
犹豫了半晌。
徐放整理措辞道:“此次我奉命迎陛下至许县,但若是陛下车驾上的辎重器物太多的话,难免会影响速度。”
“所以文和你可以考虑适当帮陛下他们减轻一下负担。”
徐放眼巴巴的把贾诩给望着。
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对方应该能懂他意思吧?
要知道这次刘协东归洛阳。
虽然其他东西没带多少,但皇家的器物和典籍那可是全部都带上了的。
毕竟这些可都是祖宗皇帝们传下来的,礼法上根本容不得怠慢。
没错,徐放打的就是这些皇家器物和典籍的主意。
哪怕这些东西实际价值不高,起码还不至于让徐放看得上眼。
但这上面的附加价值可谓是无价之宝!
贾诩嘴角抽了一抽。
看向徐放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怪异。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毒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毒。
连人家小皇帝最后的家底都不放过!
“子狩,你这么做……曹公知道吗?”
贾诩属实是好奇这问题的答案。
但徐放闻言却果断至极的道:“那肯定不能让他知道。”
“要是知道了还有我什么事?”
好吧,一听这话贾诩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决定找个机会从李傕这脱身,然后去投奔曹操的想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反正你把这事给我放在心上就是。”
徐放没好气的瞪了贾诩一眼。
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怎么了?
他不就是穷怕了吗?
徐放也不打算再和贾诩啰嗦下去,带着许褚就离开了军营。
至于贾诩打算怎么忽悠李傕,那就轮不到他担心了。
毕竟以这老狐狸的功力想把李傕给忽悠过去压根不是什么问题。
是夜。
徐放在陷阵营驻扎之地睡得很踏实。
至于陷阵营的兄弟们则在荒郊野外被蚊子咬了一晚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子时的时候,外面闹腾得实在是太欢了。
第二天一大早。
徐放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后就带着八百陷阵营“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见着隔壁邻居的惨状过后,徐放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虽然他的确是让贾诩帮忙给人家减减负。
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做得这么绝!
小皇帝还好,好歹给人家留了一身中衣,加上如今的天气并不算寒冷,倒还勉强撑得过去。
可其他的王公大臣一个个浑身却只剩了一件小衣。
换成现代的说法,那就是浑身上下只剩了一条苦茶子!
见着徐放行来之时。
众人目光先是躲闪,但随即就对着他咬牙切齿。
“徐子狩,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击退贼子追兵吗?”
“昨晚上你人上哪去了?”
杨彪脸色铁青无比。
想他堂堂四世三公,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之时,一阵寒风袭来。
杨彪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随即便感觉胯下一凉。
至于徐放压根没有搭理对方,径直走到了刘协的跟前。
“启禀陛下。”
“昨夜草民率军奇袭贼子大营,杀敌两千余众,李傕追兵已然败退。”
徐放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说道。
虽然过程可能是夸大了些,但结果和他的说的也没多大区别不是?
本来神色还颇为难看的刘协闻言浑身顿时一震。
“爱卿此言当真?”
“自是千真万确,不然袭击陛下的贼军如何会突然撤退?”
徐放顿了一顿,“但总归是草民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刘协得到确定回复之后,心里的大石总算是彻底落下了地。
看向徐放的目光也越发和善。
其他的不说,好歹他现在总算是安全了!
至于死去的杨奉关他什么事?
他可还记得当初这杨奉在李傕麾下的时候没少为难他!
“爱卿忠勇护驾,何罪之有?”
“不必耽搁了,我等这便迁往许县!”
数日过后。
一行人返回许县的路上。
“先生,曹公有加急书信传来!”
高顺恭敬行至徐放跟前,随后将信笺递于徐放的手上。
“嗯?”
徐放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股不详的预感。
待得他拆阅信笺过后,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袁本初你丫是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