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后。
尚在大营中的曹军将领已经是齐聚在帅帐当中。
“张将军、文将军,如今水师操练得如何了?”
曹操第一时间便将目光放在了张允和文聘两人的身上。
虽然如今万般事宜皆是齐备,但最重要的根基还是在于水师的操练。
倘若依旧不堪一击的话。
即便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曹操也没有多少的自信能够一举击溃联军。
“回禀丞相,经过末将日夜操练,如今已是初见成效。”
“虽不见得能媲美精锐水师,但想要在江面上正常作战绝无丝毫问题!”
张允断声开口,神色不乏自信。
要知道水军的操练最为困难,而他能够在短短时日内就做到这一步,自认普天之下也没有多少人能和他相媲美!
至于文聘此时同样是不甘示弱的出列。
“还请丞相放心,末将麾下水军亦是绝不弱人分毫。”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两位将军了,待得此战结束,吾定当论功行赏。”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曹仁。
“子廉,我着你打造的铁索如何了?”
“数日之前已是全部完工,正加装于战船之上,最迟明日战船便能尽皆相连!”、
闻言曹操顿时更加开怀。
看这模样,如今便是只等着和联军开战了!
可这话落在张允和文聘两人的耳中,令得他们的表情齐齐一变。
怎么他们就不知道还有这铁索连船的事情?
要知道江面上大战可容不得丝毫儿戏,比起陆战来说更是凶险万分。
一旦对方采用火攻之策,届时恐怕他们逃都没有地逃!
张允神色变幻不定,看着曹操打定主意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劝说。
毕竟他不过是一降将,要是现在惹得对方不快,日后怕是更难有出头之日了。
再者说了,这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眼下装傻充愣也未尝不可。
“丞相,此事万万不可!”
与此同时,文聘神色挣扎,到最后猛地一咬牙。
“哦?”
“文将军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要知道就连子狩可也都觉得这铁索连船乃是上策。”
曹操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喜怒。
而张允一听这话,心下顿时就长舒了一口气,也幸亏刚才他没有出言,不然不仅是曹操,就连徐放他也得得罪。
一下子将曹营中地位最高的两人全部给招惹了,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张允顿时就幸灾乐祸的看向了文聘。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
“回禀丞相,军师虽是智计过人,但想必不谙水战,更加不了解长江上的气候。”
“末将自小生长于荆襄,对于这浪里之事略知一二。”
“如今虽是隆冬时节,但近些时日恐怕会出现东南风。”
“倘若大战之时,联军以火计攻之,后果不堪设想!”
文聘神色急切,看得曹操暗自点头。
至于张允对于文聘的说法显然也颇为认同,但他可不会傻到现在出来拉仇恨。
“哈哈,文将军你多虑了。”
“此事日前子狩便已经提及,更是给出了对策,只需以湿润泥土涂在战船之上,自然能防备敌军火攻。”
“甚至这次黄盖行此诈降之计,为的便是如此。”
“不过怕是对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早已暴露。”
“这次我等便是要将计就计,大破联军!”
曹操此时也没再想着隐瞒下去。
毕竟如今战事当前,就算帐中有人有异心,但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他可不认为会有人蠢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
跟着他曹孟德吃香喝辣的不行,非要去联军那当走狗!
文聘神色一怔,不过随即便一脸钦佩的看向了徐放。
“原来军师早有打算,倒是末将杞人忧天了。”
“冒昧之处,还望军师见谅。”
文聘说着便朝徐放抱拳一礼。
不愧是被丞相如此倚重之人,如此看来果然还是他太肤浅了!
至于张允此时则是懊恼无比,看眼前的情形他哪里还没反应过来?
这摆明了不仅是让文聘刷了一波存在感,更是博得了在场众人的好感!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将军不必如此,都是为主公做事。”
徐放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但随即却是发现荀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将之记在心上过后,徐放此时也没有出言询问对方。
就算对方心里装得有事,等会自然会说出来。
一个时辰过后,曹操已经是将诸多事宜一一安排妥善。
而等众人都散去过后,徐放同样是回到了自己的别帐当中。
不过他前脚刚一进去,没过多久荀攸便找了过来。
“子狩,没打扰到你吧?”
荀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至于徐放则是缓缓摇了摇头,也没想着和对方绕圈子。
“行了,公达,有事你不妨直说吧。”
就在徐放话音落下之时,荀攸犹豫了刹那,最后还是猛地一咬牙。
“最近之事我总觉得有几分怪异,难不成子狩你便没发现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吗?”
“要知道联军之中也不乏智谋之士,但……”
荀攸顿了一顿,无奈摇头。
虽然他这话听上去有些杞人忧天了,但无疑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反倒是徐放听了这话过后忍不住哑然失笑,不过随即却又重重点了点头。
“公达你担心的应该是对的。”
嗯?
荀攸嘴角一抽,任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徐放非但没有安慰他放宽心,反而是承认了他的说法。
可如此一来,对方怎么会还想着要顺了联军的意?
“等等,难不成子狩你的意思是?”
荀攸心中一动,顿时就反应了过来,随即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不过仔细一琢磨过后,他便是越发觉得他的猜想没有问题。
如果换做是他处在周瑜、诸葛亮的角度上,恐怕也不会选择和曹操死战到底!
“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
“这两位可都不是一般人,怎么会看不清眼前的局势?”
“此战主公虽是胜了,但也没完全胜。”
“起码赢家可不止就主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