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皇甫冲正在御书房把玩祖冲之新送来的火铳样品时,内侍通报吏部尚书匡衡求见。
“皇上,我请求革去新科探花功名。”匡衡一走进御书房就气呼呼地高声禀告。
皇甫冲放下火铳,看向匡衡奇道:“为何?这探花郎犯了什么过错竟让我们的吏部尚书如此气恼。”
“她犯了欺君之罪!”
“什么,欺君之罪?难道他科场舞弊了,试卷不是他的?”
皇甫冲回忆起前几日殿试的场景,这个名叫裴十二的秀才给自己颇深的印象,只因他长得玉树临风、英气逼人,在一众考生中灿若晨星,非常符合探花郎的外在形象要求,因而自己专门点他为探花。
匡衡摇头:“非也,皇上,试卷都是她自己写的,她确有真才实学。”
“那这欺君之罪从何说起?”
“她是女儿身,女扮男装参加的科举!”
啊!皇甫冲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好嘛,我点的探花郎竟然是个女儿身,这可真是有些小尴尬。
不过这也没啥,我可没那些女子不如男的封建观念,皇甫冲笑道:
“嗨,女儿身就女儿身嘛,朕的渝国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本事的人皆可以出将拜相,外贸使、车骑将军、安南将军不都是女儿身嘛,朕恕她无罪。”
匡衡有些犹豫:“皇上,她哪能和外贸使、车骑将军、安南将军相提并论,一个毫无建树的女子入我国为官,这、这样好吗?”
皇甫冲挥挥手:“有什么不好,朕的渝国就这样。嗯,就趁这次机会大大方方地昭告天下,咱渝国选拔人才不分男女,凡有真才实学者,皆可参加渝国科举,咱来者不拒。”
哎,好吧,你是皇帝你说了算,你都不在乎我还管什么。
“遵、遵旨。”匡衡腹诽了一句,正想告退。
皇甫冲突然叫道:“等等,你说的这个探花郎是叫裴十二吧?”
匡衡点头:“是的,她叫裴十二,虽是一名女子,但确实博学多才,剑法更是过人。”
裴十二、女扮男装、剑法过人!
嘶,这不就是《长安三万里》单挑赢了高适的裴家子弟吗,皇甫冲兴奋地一拍书桌:“快,匡卿,速唤裴十二来见朕。”
“诺。”尽管匡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出宫找人。
片刻时间,匡衡带着一位年轻姑娘进入了御书房。
因为女扮男装的事情被戳穿,裴十二索性去掉伪装,换回了女子装扮,即便她此刻衣裙翩翩,但仍掩不住一股子英气。
裴十二也不行女子的福礼,反而豪爽拱手道:“皇上,微臣女扮男装欺瞒陛下,罪犯欺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甫冲毫不介意,反而抚掌赞道:“哈哈,好一个巾帼英雄,朕倒是真没看出来。裴卿,朕不是迂腐之人,在朕看来女人也能顶半边天,朕恕你无罪。
同时朕刚刚也告知匡尚书,从今往后,渝国的科举不区分男女,唯才是举。”
裴十二闻言两眼放光,激动得当场跪倒:“微臣代天下女子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卿赶快平身。”皇甫冲扶起裴十二,问道,“不知裴卿和剑圣裴旻(这字读音同‘敏’)是何关系?”
“裴旻是我的伯父,我是裴旻的侄女。”
“裴旻人在何处?”
“裴家世居山东济宁,伯父前段时间应召加入唐国,任左卫将军。”
“哦,既然裴家已加入唐国,裴卿何以至此?”
“我是女儿身,在家乡既不能从政又不能从军,报国无门,心中苦闷,只得四处云游,闻听渝国有女将军,特来试试运气。”
“哈哈,原来如此,看来是朕捡到宝了。素闻裴家剑舞冠绝天下,想必裴卿已得真传,可否请裴卿为朕一舞?”
“敢不从命!待我换好劲装稍作准备。”
裴十二换好衣服后接过皇甫冲递来的宝剑,来到御书房外的空地,轻叱一声,持剑起舞。
只见她上下翻飞,身若游龙,剑光四溢,杀气纵横,一人舞剑却似有千军万马奔袭之势,惊得围观众人汗毛倒竖。
护卫展昭暗暗握住了剑柄,两眼眨也不眨地紧盯裴十二,全身紧绷。
舞至兴处,裴十二“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引手执鞘承之,剑透室而入。”
“好!精彩!太精彩了!裴家剑舞果然名不虚传,真让朕大开眼界!”皇甫冲兴奋地把手都拍红了。
裴十二拱手谢道:“皇上谬赞了,十二仅得裴家剑法皮毛而已。”
“诶,过于谦虚就是有点骄傲了哟,”皇甫冲调侃了一句,又问道,“裴卿剑法超群,英武不输男儿,想必是有主见的人,当下可有想去的部门?”
裴十二朗声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微臣闻听渝国有一支飞虎军,擅长特种作战,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微臣心驰神往,恳请皇上让我加入飞虎军。”
“哈哈,准了,稍后便由匡尚书带你去向辛尚书报到,朕得恭喜辛尚书又添一员猛将。”
“谢皇上。”
“裴卿,你这些年四处云游,想必交游广阔,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李白的人?”
“咦,皇上也听过李兄的大名?”
哟呵,瞧这话的意思,裴十二和李白关系匪浅啊。
皇甫冲按捺住心头激动:“李白诗名在外,朕也是听过的,不知李白现在何处?”
“我在扬州结识李兄,意气相投结为兄弟,他知道我想来渝国试一试仕途,特意陪我一起来渝国参加科举。”
什么!
李白也来渝国了?还参加了科举?
皇甫冲声音有一丝颤抖:“那为何此次科举名单中没有李白的名字,可是他发挥失常落第了?”
“非也,李兄才高八斗,此次若能应试,必定高中状元。无奈他应试前一晚受邀逛了一次潘楼,结果在潘楼喝得咛叮大醉,遗憾地错过了科举。”
我去,这倒是诗仙的一贯作风。
皇甫冲暗自捏了一把汗:“那李白现在何处?”
“还在潘楼!”
“快!裴卿速邀李白入宫!朕要见见这位大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