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饭厅坐着聊天说着国事。吕丰、王雄都是朝廷的官员,非常关心北地的灾情。
李云青肃容道:“今年北地当中陇地的旱灾也很严重。”
吕丰摇头道:“陇地山上都是石头,连草都不生,牛羊都活不了何况是人,远不如青城那边有着大片的草原。”
王雄缓缓道:“我的一个朋友曾在陇地当过三年的县令,他说有一年夏天整整五十七天没落过一滴雨,庄稼都干死了,住在深山里的百姓为了活下来喝自己的尿。”
何敬焱想到这次回来何冬的暗示,心情复杂。
李晶晶进来了,紫红色斗蓬,肌肤胜雪,吹弹即破,柳眉星目,琼鼻朱唇,如同仙女下凡,整个饭厅瞬间亮起来。
吕丰、王雄与孩子们都起身恭敬的道:“公主。”
“晶娘!”何敬焱唤了一声,走上前接过了李晶晶解下的斗蓬,嗅到淡淡的药香,见她穿着银紫色的长裙,身材玲珑有致,容貌灵美动人,嘴唇娇艳欲滴,不由得心跳加快。
李晶晶喜由心生,笑容满面,娇声道:“焱哥哥,你何时到的长安?”
何敬焱柔声道:“昨个夜里。”
李云青瞧着李晶晶容光焕发,哪像熬了一夜,微笑道:“妹妹,你可是饿了,快用些饭菜。”
“谢谢哥哥来接我。”李晶晶知道年前李云青非常的忙。
丁家开了两桌饭菜。何敬焱、李云青与丁家男子坐了一桌,隔着屏风是丁菁、丁薇、李晶晶、子风与妙水。
饭未用完,宫里的太监来了,宣读了何冬的圣旨,册封丁家刚出生的大胖小子为郡公世子,派御林军十人、太医一人守护小世子至成年。
太监恭敬的道:“护国公主,陛下、皇后让奴才传个口信,多谢你救下张夫人及世子爷。”
丁家人领了圣旨谢恩,待太监走了,再次谢过李晶晶、子风、妙水,捎带着谢谢何敬焱与李云青。
李晶晶安排妙水守护张氏母子三天,便离开丁府。
何敬焱跟着去了李府,去见了贺氏,这才到了月清院跟李晶晶单独相处。
两人正值热恋,分别一个多月,均是饱受相思之苦,亲密相拥片刻,这才紧紧挨着坐下来说话。
何敬焱搂着李晶晶的纤腰,柔声道:“我在青城见到芙妹。她怀了身孕。让我问你好。”
何敬芙去年跟白凡依大婚,长安、洛阳都摆了酒宴。邓王妃让何敬芙跟着白凡依去了青城。
李晶晶笑问道:“芙姐姐跟白郡马日子过得可好?”
何敬焱脑海里浮现堂妹何敬芙眉宇间的忧郁,仿佛不是那么幸福,可是又怀孕了,便给李晶晶说了。
李晶晶收起笑容,缓缓道:“我在洛阳时,听说白郡马人很好。”
何敬焱道:“凡依出身白族世家,只是儿时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尝遍酸甜苦辣,看遍人生百态。人自是很好。”
李晶晶接下去道:“就是他过于节俭,从不请朋友去酒楼,一件衣衫穿破了都不扔。”
何敬焱面色微变,能够想象过惯奢华生活的何敬芙与朴素节俭过头的白凡依在一起会是怎样的不适应。
李晶晶有些担忧的道:“我爷爷给芙姐姐保得大媒。”
何敬焱握住李晶晶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道:“姻缘都是天注定。芙妹已怀了凡依的孩儿,说明她心里有凡依。”
李晶晶问道:“那你看白郡马神色如何?”
何敬焱道:“他好的很,跟我说话神采飞扬,时不时的说起芙妹。对了,他穿得是长安衣铺最新款式的衣裤,跟你给我买的一样。”
“这就奇怪了。”李晶晶挑眉问道:“你是不是看错芙姐姐的表情?”
何敬焱除去琢磨李晶晶外,对别的女子都没细想过,笑道:“也许是我误会了芙妹。”
“你害我瞎担心。”李晶晶伸手打了何敬焱手掌一下,道:“你在北地还瞧到谁?”
“我堂哥敬青。”何敬焱停顿一下,道:“我堂嫂邓郡王妃怀有身孕,马上就要生了。他带兵从封地青城赶来领了粮食,跟我与太子用了顿便饭,酒不敢多喝,当晚就急匆匆返回。我瞧得出,他很在我堂嫂。”
李晶晶想到前年腊月何敬青还因为酒后说胡话提到了秦婉静被赶到北地,如今成了亲,就变成一个顾家体贴妻子的好丈夫。
以前听人说,许多男人婚前婚后不一样。何敬青就是个例子。
她抬头瞧着何敬焱,现在未成亲时对她百依百顺,不知道成亲后会变吗。
何敬焱自豪的道:“为夫听你的话,这一路喝酒从来未过三碗。”
李晶晶没好气道:“你去是赈灾,又不是会友,喝什么酒?要我说,就该滴酒不沾。”
何敬焱陪着笑脸道:“为夫滴酒不沾还真是做不到。”
李晶晶白了何敬焱一眼,道:“我听我大哥说,北地的人喝的都是烧刀子那样的烈酒,去吃酒宴时一口饭菜没吃,上来就是满满一碗酒。哼,这种空腹喝酒,最伤身子了。不许你这样喝。”
何敬焱被训得心里暖烘烘,一个多月没听李晶晶说话,哪怕就是骂他,都觉得是天籁之音。问道:“你觉得陇地如何?”
李晶晶冷哼一声,道:“陇地的人也能喝酒,几个汉子坐一场,就着一颗葱都能喝一顿酒。”
何敬焱双手捧着李晶晶的脸,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笑道:“为夫问你陇地这个地方如何?”
李晶晶拿开何敬焱的手,把脸偏到一旁去,道:“你好端端的提陇地干什么?”
何敬焱莫明的紧张,道:“晶娘,皇帝大伯今个透露口风,要把陇地的三座城府赐给我当封地。”
“陛下还真是杀熟,次次都下得了手。”李晶晶腾得站了起来,道:“海王、融王两府共得了封地两座城府。你一个焱王,就算加上庆王府,也就两府,哪要得了三座城府?”
何敬焱轻声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李晶晶冷笑一声,心说:陛下是算准了我嫁给你,我会拿出嫁妆银钱贴补三座城府的百姓吧。这个馊主意是陛下想的,还是爷爷替他想的?
她扭头见何敬焱脸上没了笑容,一双眼睛里有的只是满满的期待,惊道:“焱哥哥,你没答应他吧?”
何敬焱摇头,双手放于膝盖,道:“我早就猜到不会有什么好封地,原以为是北地的城府,没想到皇帝大伯要把陇地的城府赐给我。”
“陇地不是每座城府都穷的,不过陛下那么扣门,定是不会把富饶的城府赐给你。”李晶晶停顿一下,道:“无论陛下如何舌灿莲花,你只死死咬住不松口,就要一座城府。”
何敬焱在意的不是这个,起身俯身在李晶晶耳边吹了一口气,问道:“娘子,你愿意跟为夫去陇地?”
李晶晶呸了一口,推开何敬焱,羞道:“我跟你没有大婚,我要去跟你去了,还不得被陇地的人笑掉大牙?”
“师父即将到长安,为夫去求他老人家早点把你嫁过来。”何敬焱伸手紧紧搂住李晶晶,声音带着磁性,道:“陇地风沙大很苦,为夫先去把咱们的家都弄好再迎你去。”
“你别想得太远。”李晶晶心里感动,伸手搂着何敬焱,道:“陛下只是探你口风,说不定等我爷爷回来,陛下跟我爷爷商议之后又变卦,改成北地的城府。”
何敬焱又问道:“那你可愿跟为夫去北地?”
“你说呢?”李晶晶反问一句,就被何敬焱不满惩罚雨点似的吻亲的快要窒息,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听到何敬焱粗喘声,睁眼见他面色潮红,熟练的伸手拧他的右耳,道:“不许胡思乱想。”
“为夫忍得好苦。”何敬焱艰难的移开目光,闷声道:“娘子的手劲越发的大。”
李晶晶娇笑几声,取了个红通通的苹果,拿匕首一分为二,塞到何敬焱嘴里,道:“北地有果子,不过没有这么甜脆。你可知这是哪里产的苹果?”
何敬焱咬了一口苹果,唇齿清香,甘甜可口,就算是秋季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何况是腊月下旬,惊道:“难道是你的封地临潼?”
“不错。”李晶晶点点头,道:“你记得我去年开春让玉敏叔叔拿些苹果种子试种二十亩地?”
何敬焱自是记得此事,扬起手中的苹果,道:“这就是那试种苹果结的果子?”
“对。苹果树今年开花结果,秋末熟了。我让玉敏叔叔全部存放于地窖,到了腊月拿出来售卖。”李晶晶得意的笑道:“这样一个苹果卖一百个铜板。”
“好家伙,一个苹果能买二十几斤好米。”何敬焱刚赈过灾,非常清楚长安及北地的物价。
李晶晶低声道:“苹果种子,我谁也不给,回头等你有了封地,送给封地百姓,让他们种去。”
何敬焱瞧着未过门的小妻子一脸诡秘的表情,忍俊不禁,打趣道:“我的晶娘不当药神,要转成当果神?”
李晶晶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道:“我用尽心思帮你,你还取笑我。”
“为夫可不敢得罪你。”何敬焱吃掉手里的苹果,觉得不过瘾,直接拿起一整个苹果吃,定定瞧着李晶晶,道:“我原想着你会让封地的百姓种草药。”
“寻常的草药随处可见,百姓大面积的种卖不上价钱,稀有的草药挑土壤还娇贵不好种植。”李晶晶一本正经的道:“有些草药甚至种了之后,能将良田变成废田。”
何敬焱突然间道:“我的封地使用权是十年。你说过要办一所医药学院,我看就办在咱们的封地。”
李晶晶低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医药学院哪有那么好办的。”
何敬焱鼓励道:“你与芸妹在长安办的女子学堂就很好。你有经验,又是在咱们的封地,一切咱们说了算,你办医药学院事半功倍。”
“我与你未大婚,你的封地还不知在哪里。”李晶晶摇头,道:“不要说这些。我想听听你说这次在北地是否遇到困难,又是怎么克服的?”
几里外的皇宫立政殿的卧房内,皇后慕容英正在为熟睡的小儿子何义荣生病而愁眉不展。
大宫女医师道:“娘娘,九皇子的烧已退了几个时辰。您莫再担心。”
慕容英瞧着何义荣通红的嘴唇,后悔宠着他同意他吃海鲜上火引起高烧。
慕容英的四个儿女,两个女儿身子一直很好,两个儿子身子都差,不过何义荣比起何义扬强太多了,起码体内没有胎毒。
昨晚若不是何义荣突然间发烧,慕容英会去丁府亲自给张夫人接生。
一会儿,午休过的何义珏外罩红色斗蓬,内穿杏黄色长裙过来请安,抬起清秀可人的小脸,问道:“母后,太子哥哥回宫了,您看到他了吗?”
早晨何义珏来时,慕容英怕何义荣的病气过给她,就“赶”她走。
“见过了。他还问起你来。”慕容英说起大儿子,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何义珏小声道:“太子哥哥派人给我送去了礼物。我想去东宫谢谢他。”何义扬是去赈灾不是游玩。她怕大声说了被宫人听到传出去对何义扬名声不好。
九位有着官职的宫人进来禀报宫事,慕容英顾不上跟何义珏说话,就去了偏殿。
何义珏瞧看过何义容,就坐了轿子在雪天里去了东宫。
邓芸搂着何义珏,笑道:“下这么大的雪,珏娘过来瞧我们了。快来喝点姜汤暖暖胃。”
何义珏喝过姜汤,问道:“嫂嫂,我哥哥与我的乖侄儿呢?”
“他们父子俩都睡着呢。”邓芸有些感慨的道:“你哥这一趟去北地实是累坏了,人都瘦了一大圈。”
何义珏听得小眉头紧蹙。
邓芸道:“我听林海说,他与焱王为了让北地的百姓年前能领到粮食,去的时候全军三天三夜马不停蹄,从长安到青城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那可是带着十万袋的粮食呢。”
何义珏道:“哥哥与焱哥哥心系着北地百姓。”
一个大宫女进来禀报道:“太子妃,奴婢已跟两位侧妃说了晚上一起与太子用饭的事。”
邓芸问道:“珏娘,你哥哥可想你了。你今晚留下跟我们一起用饭?”
“我刚才应了跟母后一起用晚饭。”何义珏一脸的歉意。她可不想见到断了一臂整天摆着死人脸一样的胡侧妃。
邓芸便道:“那就改日。”
半个时辰之后,某人醒来得知何义珏来过,埋怨道:“你怎地不叫我起来?”
邓芸道:“我见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叫你起来。”
“你懂什么。我有要事要跟她说。”某人嚷嚷着,“她天天念着的人马上就回到长安。”
邓芸权当某人这是闹床气,笑问道:“先生、夫人与霄世子一起回来?”
“师父、师母自是与小胖子一起回来。”何义扬下了床,由宫女侍侯穿衣,道:“五叔一家四口也回来。我原本要去接他们。焱哥不让我去,他说见过晶娘之后就去接他们。”
小床里的郡王何慎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哇的哭起来。
何义扬抢在邓芸前面把小家伙抱了起来,道:“我儿子饿了,你快叫人给他喂奶。”
“你儿子也是我儿子。我这个当娘的岂会把他饿着。”邓芸还在为何义扬一回来就说何慎没长肉耿耿于怀。不知道何义扬什么记性,他走之前何慎的体重明明比现在要轻。
穿着开襟上衣年青身子康健的奶娘快步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把何慎抱过来,当着两口子的面解开衣服给何慎喂奶水。
各府的奶娘喂奶都是避着男主人。何义扬偏偏不同,只要他在场,奶娘就不能抱着儿子去外面喂奶。
邓芸晓得何义扬的心思,不就是怕奶娘不给何慎吃饱。天晓得何义扬怎么如此的多疑。
何义扬抱着吃饱后拉了屎很舒畅何慎,道:“叫董侧妃把我女儿抱过来。”
一会儿,穿着粉红裙子一人抵两人宽的董敏抱着女儿何湘湘来了。
董敏在产后又胖了一圈,满了月子之后,仍是很得何义扬喜爱,每个月都有六、七日侍寝,比每月只有一、两日的胡雪岚强多了。
邓芸打量着被董敏一身肉撑得仿佛随时要裂开的裙子,瞟了一眼何义扬,深感他口味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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