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狂奔而至,高声道:“公主,军马异变,恐有天灾降临。车队是否停止前行?”
李晶晶果断的道:“是。”话音未落,马车剧烈摇晃,角落里装满吃食的小柜子倒下,叫道:“地震!”
李欢、李喜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李晶晶与不知道地震为何物美目疑惑的王烟雨。
马车外面地面震动,山上石头纷纷滚落,官道裂出宽一尺深达几丈的缝隙。
整个车队停止不前,等着地动停止了,所有人惊恐失措面色苍白的下了马车。
“江夫人,您的头流血了。”
“贺夫人,您的脚怎么了?”
十几个军官的家眷刚才在马车剧烈摇晃时受了小伤,惊恐不已,妙水、子风与两个女医师迅速赶至给她们包扎伤口。
李晶晶高声叫道:“刚才是地龙翻身,大家莫怕。此处是官道,开阔平坦,没有建筑物,大家都站着莫动。”心里暗骂初到陇地,老天爷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王烟雨吓得心砰砰直跳,见李晶晶面色淡定,问道:“晶娘,你不怕吗?”
李晶晶握了握王烟雨的小手,道:“这次的地龙翻身肯定不小,不过我们所处的位置肯定不在地龙中心,只要不站在高大建筑物旁边,就不会有事。”
王烟雨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晶晶道:“我从书里瞧来的。我猜测地龙的中心不是天水就是定西。”
她记得前世天水、定西都发生过地震,特别是天水,曾在清朝顺治年间发生里氏8级大地震,城毁屋塌,压死兵民3万余人。
王烟雨叫道:“若真的发生在这两个城府,那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李晶晶下令今个一大早就离开,车队前行三个时辰,离天水城府已有二百里路,所处的地方正好是天水、定西的交界处。
接下来她命令车队在官道两侧辽阔的田野扎营,派亲兵去前方官路打探,让虎奔军军士快速修好马车。
众女眷惊魂未定的等待消息,有几个女眷吓得起了返回长安的心思。
“陇地贫穷不说还有地龙,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里还属于天水城府地界,天水在陇地是最富裕的,昨个我瞧见天水城府萧条陈旧,比起长安差得十几倍。听说金城连天水都不如。”
“贫穷倒是不怕,就怕有天灾。俗话说天灾*躲不过。陇地除去干旱还有地龙,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李晶晶的听力超过常人,这些话全部都听到了,便高声道:“千年来陇地养育着几百万的百姓。他们在没有银钱的情况下都能活下来,我们手里都有银钱,怎么就不能呢?”
王烟雨正吃着大清早从天水城府馆子铺买来的饼子,扭头去瞧那些家眷,见她们当中有人面色异常,腾得站了起来。
李晶晶伸手拉了一下王烟雨,仍是没能止住她发彪。
王烟雨冷声道:“你们不想去金城早说,现在车队走到中途说这样的话,是要蛊惑人心还是想拆公主的台!”
有家眷仗着人多,高声道:“我若是知道陇地会有地龙,打死也不来的。”
“这天下间谁能预测到地龙在何时何地出现?”王烟雨右手拿着半个饼子,左手叉腰喝道:“今个不止你们经历了地龙翻身,公主身份如此尊贵的人不也经历了吗?”
李晶晶起身环视众位女眷,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降临各自飞。这话说得难听,却是老话。若是有人不愿与夫君住在金城,都报上名来,等到了定西驿站,我派亲兵护送你们回长安去。”
王烟雨冷笑几声,道:“人都走到这里了,再回长安惹夫君气恼,真是傻子!”
马氏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没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你们来,公主好心提供马车、食宿捎上你们,如今走到中途你们要回长安,那就自个掏腰包花银钱回去!”
李北的夫人曲雨,就坐在家眷的中间,缓缓道:“虎奔军军官除去朝廷给的俸禄,还有王爷、公主给的赏银,每年的收入可不少。金城的好女人多了去了。”
“我去金城就是为了守住我夫君,不让他娶平妻纳妾。我才不回长安。”
“我夫君正值壮年,若是在北地草原战场瞧不到女人还行,可金城是座城府,女人多着呢,我若是不在他身边,他可守不住自个。”
“公主,我可没有回长安的心思。”
“公主这么娇贵的人都能去金城陪着焱王。我自是能去金城陪我夫君。”
众位女眷纷纷表态,之前心思动摇的人默不作声。
李晶晶抬头望去,蔚蓝色的天空仿佛比在长安时距离地面近些。
她回想着一路过来山越来越高,山上的绿色越来越少,到了此处官道两边的路都没有树木,脚下踩着的地都是沙石,山上都是大石头。
定朝的百姓七成居住在乡村,农民只能靠着种田种菜生活。陇地土地少又干旱,乡村的百姓自是非常的贫苦。
“晶娘,你尝尝甘谷酥圈圈,这可是我让下人一大早去天水城府最有名的老字号馆子买来的。”王烟雨将手里的饼子掰成两半,递给李晶晶一半。
李晶晶瞧了瞧形状像前世面包圈一样的饼子,咬了一口,点头道:“这个什么圈圈要是刚出锅时肯定更好吃。”
王烟雨笑道:“我还买了猪油盒。”
天水猪油盒的主料为上等精面粉,辅料有生猪板油、大葱嫩蕊、胡麻油、精盐等。当地人都称之为宫廷点心。(摘自百度)
从长安到天水,一路上路过城府、县城十几座,王烟雨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派了下人去买当地的著名的吃食。
李晶晶被挚友的笑容带着忧愁都少了些,问道:“猪油做的盒子,冷着吃会不会腻?”
王烟雨想想也是,便道:“你等着,我让下人取来用火烤热了咱俩吃。”
李晶晶吃了饼子,觉得口渴,接过李欢递过来的水袋,喝了里面的温热的水,记得不远处有条小河,下令虎奔军在此埋锅灶饭。
一会儿空气里飘荡着饭的香味,将士们将煮好的豆饭先分给家眷吃。
众位家眷看到李晶晶都能吃得下没有菜的豆饭,也就没有什么怨言。
王烟雨从李晶晶的碗里分了一些豆饭吃,道:“原来将士行军打仗吃得的是这样的饭。”
李晶晶道:“我听我哥哥说,虎奔军在北地草原打仗,白天做饭怕烟引来敌人,就在晚上做放了少许盐的大干饼,每做一次够吃三、四天。”
王烟雨问道:“你是说虎奔军在北地打仗时人人都得背着几个大干饼?”
李晶晶便道:“你不信,派下人去找一个虎奔军将士问问。”
王烟雨就真的派下人去问,得到的回复跟李晶晶说的一样,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取出一把檀木镂空雕刻有山水画的扇子扇风,感慨道:“难怪我爹娘不许我大哥、二哥去北地行军。”
李晶晶见王烟雨打了哈欠,道:“马车已修好了,你去车上眯一会?”
王烟雨合起扇子,起身去了马车。李晶晶见王烟雨吃睡不误,一点没受到地震的影响,真心希望她永远这么心宽过着幸福的日子。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派去打探的亲兵返回,高声禀报道:“公主,地龙灾势越往前走渐弱。此处通往定西府的官道没有大的损坏,车队能够过去。”
众位家眷听到前面安全没灾情,均是吁了一口气,
李晶晶轻叹一声道:“地龙的中心不在定西,那么就是在天水。”
她带着千名家眷,不能返回天水去查看灾情,只能前行去往定西。事不迟疑,这就下令车队出发。
当天黄昏,车队抵达了定西城府,这里距离金城二百里,已是很近了,如果明日早晨出发,下午能抵达。
定西中午刚经过低级的地震灾害,城府里没有人受伤,乡村里的百姓住得都是非常不结实的茅草屋,有十几座茅草屋倒塌砸伤了几个个人。
城府的官员及当地的名士、家族倾巢出动迎接李晶晶。
李晶晶最关心的是灾情,听到定西的灾情,捐了一些药及三千两银钱。
“地龙的中心应是在天水。你们可有天水的消息?”
定西长史是个瘦高个子的中年人,生着黑脸膛,一双黑白分明的细长眼睛,瞧着性格耿直,不然不会在这个位置一干就是二十年,高声道:“公主,天水的都督大人没有派人传达任何命令。天水无事。”
李晶晶抬手制止动怒发作的李北,缓缓道:“无事更好。若是有事,我今个宿在驿馆,你得了信立刻来禀报。”
众位官员等着李晶晶离开,这才跟定西长史道:“大人,那可是护国公主,您怎能当面否定她说的话。”
定西长史便道:“我说得是实话。”
众位官员无语摇头,均劝定西长史带着重礼去驿馆赔罪。
“我没有说错话。”定西长史拂袖而去,带着人去附近灾情严重的地方巡视,看看当地的里正有没有将救济的药品及银钱送到灾民手里。
李晶晶带着百名家眷在驿馆歇息,其余的人安置到了定西城府的客栈里面,由虎奔军将士守护。
她与众位家眷在驿馆刚用过简单的晚饭,何敬焱、李云霄、王浩然、狄玉敏等人骑马奔至,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你不是去巡视封地了吗?”
“昨个巡视结束,今个返回金城。”何敬焱已在路上听说了定西地震的事,一路担忧狂奔,终于见到了平安无事的李晶晶,道:“娘子,你们可曾遇到地龙翻身?”
李云霄板着脸道:“妹妹,今个中午金城地龙翻身,好在灾情很小,没有人伤亡。我与妹夫听说定西也有地龙翻身,便赶紧过来迎你。”
李晶晶瞧着短短半个月未见面的夫君与二哥就黑瘦了许多,都顾不着说灾情,而是蹙眉道:“你们怎么不好好照顾自个的身子,清减了这么多。”
那边王烟雨正跟狄玉敏道:“地龙翻身时,我们当时在定西与天水交界处,那动静真是大,官道裂了一个很深的口子,能塞进几个人进去。好在只有几位夫人受了轻伤,其余的人都无事。”
何敬焱听了李晶晶的天水地震说法,心里突突的跳,直觉她说的对,担心会发生百姓暴动抢粮,便道:“你们莫在定西住了,这就跟我们去金城。”
李晶晶迟疑道:“我想着最迟今个夜里就有天水的消息,若是真如我所说,今早我留下救灾的药交给天水驻军,让他们送过去,若我预料错了,那再好不过。”
何敬焱道:“你这就把药留下来,我留下百名将士看守三日,天水若无事,他们就把药运回金城。”
“现在天气热了,地龙翻身灾情严重的话,会死许多百姓,除了药还得防止发生疫情。我得写些防止疫情的法子。”李晶晶拉起何敬焱的手,道“夫君给我半个时辰,我写好了就跟你去金城。”
何敬焱自是点头同意,这就令人去定西城府里知会众位家眷,让她们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去金城。
李晶晶在来定西的路上已在脑海里理好了思路,现在提笔就写,一口气写了十二页,将所赠药物的药效及防止疫情的法子都写得一清二楚。
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离开定西城府,不到一会儿漆黑的夜里竟是下起中雨。
一个骑着黑马的男子冒雨狂奔至城门前,嘶吼道:“天水府八百里加急官报,快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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