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落和蝉西到了上次他们去神殿的入口,正遇到神谕殿的教众,喝止住了他们。
“我们要见墨森。”杜落落对那人说道,“帮我们传一下,就说来探望他的伤势。对了,我叫杜落落。”
“好。你等着。”那帮众于是起身去告诉教主。
非烟姑娘正在陪教主吃饭。对于见不见来人,两个人意见相左,但最后教主说的是:“让她走吧,我不会见她。”
于是,他把话传到了。
杜落落心中仍然不放心,关切地向那个帮众打听问道:“那墨森他怎么样?伤好了没有?”
“教主已无大碍,刚刚正在和非烟姑娘一起吃饭。”那教众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欲走。
非烟啊……杜落落仿佛有些明白。
“等等,”杜落落叫住那人,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递给他:“把这个药交给你们教主,是活血化瘀、强身健体的。我从薛神医那里拿的药,很有效。记得早晚各一次服用。”
那教众接过杜落落手中的药,打量了一下,带着狐疑,但还是把那药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说道:“知道了。”
那人扭身走了。
杜落落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发呆。
“用不用硬闯进去?”蝉西在一旁问。
“算了。”杜落落说道。想到真的见到墨森,没准又会被他用强留了下来,不得解脱。
那样,不如不见。
“有非烟陪着他,照顾他,就够了……”杜落落说道。
听杜落落这么说,蝉西心下明了。上次非烟对蝉西流露的表情,他看着眼里,那应该是积累已久、未能吐露的爱吧。
如今,那姑娘当时得偿心愿。
不由联想到了自己,蝉西看了眼杜落落,心中无限失落。
——
等那教众回去,墨森和非烟已经吃完了饭。
非烟去收拾碗筷,墨森仍坐在桌子边,正用手巾细细擦嘴。
“教主,我已经按您说的让那姑娘走了。她走的时候留了这个药瓶,让我把这药给您带过来。说是活血化瘀、强身健体的。她说她从薛神医那里拿的药,很有效。还叮嘱说要早晚各一次服用。”
墨森接过来药瓶,细细打量。那是一个一寸多高淡青色的药瓶,做成了葫芦的形状,葫芦顶端一个木塞子。拔开塞子,一股淡淡草药味飘出,里面是滚圆的丹药。一颗颗静静躺在葫芦的内壁里。
墨森盯着丹药若有所思,他抬头问道:“那个叫杜落落的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那个姑娘……”那教众陷入回忆中,“对了,她头发是卷的。皮肤挺白,眉毛有点淡,睫毛长,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很有特点,嘴角微微翘……”
他将杜落落容貌细节一一说出,没有浮夸,就是在描绘一个人的长相。
墨森听着,仿佛觉察自己脑中有那么一个恍惚的影子,和刚才他说的那个形象渐渐贴合……
“在说什么呢?”非烟收拾完碗筷,又走了过来,正听见二人在说着话。
“没什么特别的。”墨森转身看她,脸上露出笑意,拿出手中的瓷瓶,对着非烟说:“他说刚才那个姑娘给我留下了这个药,说对身体好。”
他看了看非烟的脸色,又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喝?如果你说不喝,我就不喝了。”
非烟接过那个小瓶,打开塞子看了看,又递到墨森的手里,说道:“喝吧。”
墨森手里把玩着那个药瓶子,没有再说话。
他心中闪过疑虑:那个叫杜落落的姑娘,非烟不喜欢她。看起来她们之间颇为敌对。可是,她给他的药非烟却不犹豫地让他喝。说明,杜落落也并非是他的敌人。非烟和杜落落究竟是什么样的嫌隙?而杜落落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莫森抬眼看着非烟,看她正含着深情看着自己。从自己醒来,这个姑娘就一直身前身后,对自己百般照顾,关怀备至。
这个姑娘,对自己是真爱吧。
无论那个杜落落究竟是谁,他决定无视。因为,现在,他眼前就有值得珍惜的人。
“走吧。”非烟笑着搀上了他的胳膊,说道:“我们去散散步,你要多呼吸些新鲜空气。”
墨森站起身,跟在非烟的身后,两个人穿过常常的走廊,穿过大门,走到外面的草地上。非烟站在墨森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两人如爱侣般并肩而立。
地面上是连绵的青草,像绒毯一样。踩在上面,四周都是青草的气息。抬头望远处天空清澈的蓝,有白云悠悠飘过。
。。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就好了。
非烟看着远处的天空,心中默念。
“非烟,我们再走走。”莫森说道。
“好。”非烟笑着应答。
她陪他走着,却看他径直向悬崖边走去。非烟心中担忧,阻止说道:“墨森,别往那里走了,那边是断崖,很危险。”
“我想去看看。”墨森说着,人已经自顾自走到了断崖边,站定了,看向下面。
非烟来不及阻止他。忙跑到墨森身边,也伴着他站定了。但她看得却不是崖下,而看得是墨森的脸。
他不会,想起什么了吧?她担忧,又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出蛛丝马迹。
“我好像对这边有印象。”墨森看着郁郁葱葱的空之森对非烟解释说。
非烟听见那话心里一惊,但看莫森神色却是淡淡的,跟平常一样,她稍稍宽心。
墨森的目光在空之森间流转,看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收回,转而看向崖下。
“我们走吧,这里风大。”非烟劝道。
墨森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好想有什么事情在这里发生过。
——
杜落落和蝉西此时正在空之森里并肩驰行。繁密茂盛的森林掩住了他们的身形。
她没有回头看向神殿的方向,否则她应该能看到悬崖上,有两人正俯视此方土地。而那男子,正是墨森。
一路上两人并无多话。在沉默中,杜落落仿佛感觉到蝉西的疏离,她暗暗担心难过:经过今天的事情,蝉西,是不是要离她而去了?
她心中难过,而又无力。
甚至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打破僵局,来挽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