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老令兄弟们弄了一块大石头,刻上'始皇帝死而地分',连夜搬到了临沅最繁华的那条街上。然后一清早派人高喊散播消息,说是天石坠落。这一早开市,果然好多人在那里围观,指指点点。连那些大官们也都闻讯骑马坐轿地纷纷赶来,看那石头,个个大惊失色。又派人把那石头保护起来,后来据说搬走,运给那皇帝看了。料想他看了,肯定不爽得紧!肯定会担心上天什么时候找他索命。”
说到这里,于长老哈哈大笑了起来。
周围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杜落落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说道:“我也听边境守城的士兵说到有天石降落,皇帝很忧心,还以为真的有天石落下呢,没想到原来是你们搞的!”
蝉西微微笑着,心想果然和自己所猜无二,此事不是天定,而是人为。
大家又随性聊了一阵子,说了些别后的经历。当听说杜落落被皇帝作为公主的身份派到羌国和亲的时候,大家都是惊奇不已,连连追问为什么。
杜落落想到了容若的努力,却又故意避开去提他,转而说道:“当时师傅也在那里,去牢里探望我。他已经当上了大国师,肯定动用了不少关系去游说皇帝。”
听杜落落这么说,丐帮众人一副了然的神情。
于长老颇有些兴奋地说道:“瞧咱丐帮也是人才辈出。老帮主当了国师,现在的帮主又当了公主!谁说咱丐帮都是乞丐!”
这句话令众人听在耳中,都觉得精神振奋。
风长老又问道:“帮主去了羌国,这次回来是省亲么?”
杜落落跟着讲了讲在羌国的一番遭遇,众人都是唏嘘不已。当听说蝉西为了救杜落落出来,放弃了自己在羌国的根基时,众人看向蝉西目光中多了几分尊敬。
于长老看向蝉西,说道:“你为了救帮主出来牺牲这么多,我们丐帮一定全力帮你恢复你在羌国的地位。”
这句话也说出了杜落落的心声,她感激地看着于长老。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快意恩仇,我们江湖人原当如此。”风长老在一旁说道。
众人都点头称是,表示愿意帮助蝉西。
蝉西向众人行礼,道谢。
于长老看着蝉西和杜落落站在一起,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大家知道他在指杜落落和蝉西已经成亲的事情,都笑了起来。
风长老说道:“帮主他们一路走来,肯定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一下吧。”
他转而看着杜落落说道:“帮主,您的房间我们一直保存原样,我们觉得帮主一定会回来的。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
“嗯,好。”杜落落应道,她对风长老说道:“帮蝉西也准备一间房间吧。”
蝉西笑了笑,说道:“不用劳烦了,其实我住她那里就好。“
风长老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两人已经结为夫妻,住在一起自然是理所当然,所以他微笑说道:“原当如此。”
杜落落明白蝉西话的意思,有些羞怯,却也不愿在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所以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迈步走入后院,看着原来自己住过的房间,看着熟悉的摆设,杜落落有种到家了的感觉。
这次再次回到丐帮,回到这些她熟悉的、从小看她长大的亲人身边,再也不用提防勾心斗角,再也不用担心被追杀。虽然她在丐帮的房间不过一床一被一桌一椅而已,非常简朴,但对杜落落来说,真是心安处是我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这狗窝。
看被褥干净,桌子上也没有灰尘,杜落落心下感动,扭头对风长老说道:“你们一直打扫着这里呀,又回到这里我真高兴。”
风长老看杜落落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来,在这暗室里有种若春光般的明媚,仿若一时看到小时候的她笑着跟他说话的样子,暗自感慨说道:“你喜欢就好。”
等风长老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蝉西和杜落落两人。杜落落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蝉西,问道:“蝉西,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才踏入这屋没多久,你就要赶人了呀。”蝉西接过水杯,没有喝水,却用一双眸子笑看着杜落落反问:“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住一间屋子?我又不会吃了你。”
杜落落其实是想正正经经问他今后的打算,看他对拿回羌的一切有什么计划没有,没想到他却故意扯到同住屋子上面。杜落落窘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说,你不是不愿意跟我住一间屋子,也就是说你愿意喽。”蝉西笑得得意。
杜落落无言以对,郁闷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说话间,蝉西将手中水杯的水一饮而尽,径直走到床边,斜躺了上去,用手拍了拍床上的垫子,感觉说道:“你这床看起来虽然是朴素点,可躺起来也还算舒服。”
此刻两人相对,说话倒比刚才更自在了不少。杜落落看他态度随意,占上了自己床,便呛口说道:“自然是比不上你那王子家大宫殿里的床。”
说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蝉西在外面风光,看着是王子,可内里的情况她十分知道的。如今,他又因为她丢了这王子的身份。她话一出口又担心她这么说会刺激到他。
但蝉西似乎完全不以为意,戏谑说道:“其实我也没那么讲究,比这更差的环境也不是没睡过。而且,我觉得睡得比我那宫殿还好。”
“什么时候呀?”杜落落正端着水杯喝水,忍不住问了一句。她跟他接触这么久,怎么没有听他说过这一出。
“那个山洞呀!你不是也睡过。”蝉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那个山洞……杜落落含在口中的水“噗”地一下喷出来。
想起那一夜,她大窘。
蝉西侧身支着下巴看她的窘态,悠然自得。
突然,杜落落一下明白了,他是有意引到她来说这些……
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杜落落只觉得词穷难以相对,只好故作正色说道:“讲真的,你今后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