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阿尔萨斯自己虽然对船舶制造一窍不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充分调动集体的智慧——阿尔萨斯在南海镇创立了一个“商船设计奖”,鼓励所有有想法、有智慧的工匠们大胆创新,设计一些尽可能地减弱自卫火力、更有利于单纯进行贸易的船只......
“王子殿下,有一批库尔提拉斯的商船和舰队已经抵达了南海镇。”一名南海镇驻军士兵跑进了镇长办公室向阿尔萨斯汇报,而阿尔萨斯则报之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正好,阿尔萨斯也打算到海滩上去看望一下第二军团的士兵,他们想必也憋了一肚子的气。
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要大干一番的,结果却就这么半途被人叫停了,任谁也不好受,作为下令动员他们的人,阿尔萨斯有义务去安抚一下士兵们的情绪。那么,他也可以顺便见一见这些库国的商队和士兵了。
阿尔萨斯在海滩上和他的士兵们一起吃了顿晚餐,不得不说,现在的军队伙食比以前要好太多了。渐渐地,一些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也加入到了洛丹伦的篝火晚餐中来。阿尔萨斯认得他们身上的徽章,这些士兵都隶属于精英海军步兵,是库国海军陆战队中战斗力较强的一批。他们怎么会到......
“啊,这不是阿尔萨斯殿下吗?来,一起喝酒!”
或许是因为阿尔萨斯的圣骑士穿着太过显眼,一位叫做艾斯的海军步兵大队长很快就认出了他,并且热情地邀请他一同进酒。
他此时没有佩戴任何武器,反正肯定不会是刺客。
我们认识吗?阿尔萨斯内心顿时一阵无语,原来库尔提拉斯的人都是这么热情、这么自来熟的吗?不过现在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很快就和这些库国的海军士兵们打成了一片。
阿尔萨斯佯装自己在认真地喝酒,不过实际上,他却借着昏暗的夜色,悄悄地把酒倒在了自己嘴唇上,让其自然流走。
作为一个王储,阿尔萨斯明白,他需要永远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绝不可真的和库国这些天生的酒鬼们比赛谁的酒量更大。
不一会儿,篝火餐会的气氛就烘托得非常到位了。艾斯率先拉开了他粗野的歌喉——
“海风吹拂,桅帆猎猎。”
“黑暗散尽,希望升起。”
“你的史诗,如太阳光芒。”
“我们把你的历程颂扬。”
好家伙,怎么还唱起歌来了?阿尔萨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库尔提拉斯还有这么一首民歌,但他对此毫不感兴趣。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去近距离地观察一下库尔提拉斯的军舰和商船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艾斯手下的那些海军步兵们却都借着酒劲靠了过来,把阿尔萨斯围在了中间,让他难以自由行动。
真该死!
“诞生在蔚蓝的海滨。”
“在繁荣的黄金时代”
“快看,快看,大海的女儿。”
“海蕴生机,带来财富好运。”
嗯?大海的女儿?那不是......
听着他们继续唱下去,阿尔萨斯万万没有想到这首歌居然是专门编来赞美、歌唱他的未婚妻的。
原来,这些人把他围在中间,只是想对他这位官方指定的唯一正牌“大海的女婿”表达善意的祝福。但此时此刻,“大海的女婿”却只是在一门心思想着应该怎么夺走他们的饭碗......
好吧,阿尔萨斯承认,这一瞬间,他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名为“愧疚”的情绪——这足以说明,他是有良心的。
但也只是一瞬间了。
库尔提拉斯的骄傲、“大海的女儿”很好,不过现在属于洛丹伦了。
他安安静静地等到这些人唱完,找了一个机会从人群的缝隙中溜了出去。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站在商船和战舰旁,认真地观摩着这些船只。他发现,这些船的外形就和洛丹伦的民用运输船有着很大的不同。
它们的设计很独特——船肚子很大,所以船身很大很圆。但是甲板很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纺锤,这可真是奇怪。
阿尔萨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突然想起,在东部王国的绝大部分地区,包括洛丹伦在内,运输船所缴纳的税都是取决于甲板的宽度的。
甲板越窄,付的钱越少,所以,这些精明的库尔提拉斯人,才会造出这种甲板很小,船肚子很大的船。这样缴纳的关税少,货运量却不受影响,利润当然会很多。
看来,是时候改变一下洛丹伦沿海地区收税的标准了。他必须要针对性地制裁一下这种该死的偷漏海关税的取巧行为。
要不,以后的收税标准就改为按照船体最宽处的宽度?
打定主意之后,阿尔萨斯继续欣赏着库国几十代人代代传承凝结出来的智慧结晶。
外行看热闹,阿尔萨斯看的就是热闹。他隐约发现,这些船的船身的设计还有一些值得改进的地方。
例如,根据阿尔萨斯王子所掌握的力学知识,在低雷诺数的情况下,似乎把船建造成“前钝后尖”的外形会更有利于减小阻力。
(pS:他设计出来的船的外型,就是地球人的“潜艇”)
不过,之所以会这么想,实际上是阿尔萨斯学艺不精的表现。
他不知道,他想设计的那种船,正面的阻力倒是减小了,但机动性和转向性会非常差,难以适应复杂多变的洋流环境。
总之,虽然库尔提拉斯的造船工匠们从来没有在达拉然学过什么“水元素力学”、“风元素力学”,但这种船体外形毕竟是他们祖祖辈辈一代代人不断试错得出的结果,怎么可能被一个年轻王子轻易地推翻?
阿尔萨斯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么的离谱。他把“前钝后尖”的设计方案记在了一张羊皮纸上,打算之后就去征求一下南海镇造船工匠们的意见。而现在,他需要回到篝火晚宴的人群中去,和两国的士兵们一起享受今晚的欢乐,为洛丹伦和库尔提拉斯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而干杯。
当然,他不会真的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喝得烂醉如泥。
......
第二天一早,当第二军团和库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还在醉宿之时,阿尔萨斯就已经开始详细地梳理他的造船计划了。等到他确认自己的想法“非常完美”、“天衣无缝”之后,他就带上了这几张羊皮纸,去拜访了南海镇最大的船坞。
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在阿尔萨斯王子的意料之外,在科学和事实的情理之中——
阿尔萨斯王子遭到了老工人毫不客气的嘲笑,“王子殿下,您设计的这种船一旦遭遇了风暴,就只会不停地在海上转圈圈,转啊转啊转啊转啊......”
在经验丰富的内行的指导之下,阿尔萨斯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起初计划的荒谬之处了。
不过,他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当风元素和水元素的聚合体形成了复杂的“湍流”之时,他设计的这种“前钝后尖”的船将会毫无用武之地,那么,如果阿尔萨斯能找到一个不会形成“湍流”的领域,这种造型奇特的新式船舶是不是就会大放异彩了呢?
有人可能会问,哪里找得到不会形成湍流或者很难形成湍流的地方呢?要知道,就算是洛丹米尔湖,也不总是风平浪静的。
阿尔萨斯给出了他的答案——水下。
当然,水下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不过,阿尔萨斯相信,他设计的这种船舶将来一定能在水下大行其道。
可能与所谓的海洋湍流相比,这种在水下航行的船更需要解决的是船员的呼吸问题和船体使用的制造材料的问题。
毕竟,艾泽拉斯的人类虽然是钢铁维库人退化而成的,但还是很脆弱的,没法像牛逼哄哄的娜迦族那样用血肉之躯来硬生生地对抗深海的巨大水压。
等这些问题解决了,这种船不仅可以用来承担秘密转运物资的作用,甚至还有军事上的用途。
想象一下,库尔提拉斯的“无敌舰队”都在水面上严阵以待,而洛丹伦的新兴舰队却从水下发起了突然的致命袭击......
唉,不对,阿尔萨斯想到,他为什么总是在以库尔提拉斯作为自己的假想敌呢?
就算他在想方设法地抢夺库国人的饭碗,但只要有戴林和吉安娜在,库尔提拉斯的贵族和军队就绝对不敢怎么样。
就算他想让洛丹伦取代库国成为“海上马车夫”,洛丹伦也不至于会和库国发生正面冲突。
不至于,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