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姚丰凶手被就地正法后,韩国王宫内紧绷的气氛得到了缓解,韩王愤怒来自于王室颜面受损,如今事情有了交待,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他不怎么关心姚丰的死,死了姚丰,很快还会有新的人替代他。
他之只要高高坐在王座上,手里留着禁兵,心里一点也不慌。
时候到了傍晚,一名穿着朴素的女人提着一个小竹篮在人群中穿行着,她神色平静,脚步不徐不疾。
小竹篮里不知装的何物,上面用黑色的布盖住,隐隐有些许奇异的香味。
那是某种特殊的防腐香料。
味道很淡,混入街上的微风,很快就会消散。
她一直走着,直到新郑北边的某位将军府大门口,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但她将手中的篮子却随手放在了将军府门口的大街边。
篮子离将军府很近,但离门口的几个守卫又有些距离,几个守卫看见女人落下了竹篮,心中略一迟疑是否要过去看看,又或是叫住那个女人。
只是经过了这少许耽搁,抬头看时,人来人往,哪里还找的到刚才女人的身影?
一名守卫心中好奇,又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伸手翻开了遮在竹篮上面的黑布,瞳孔骤然缩小。
守卫身子僵在了原地,直勾勾地看着篮子的竺水头颅,嘴巴微微张开,说不出话。
竺水面带微笑,也直勾勾地盯着守卫。
旁边的另一名守卫看见了自己伙伴的异样,他走上来拍了拍他,转头也看见了竺水的头。
他胆子比旁边的那位小了不少,惊呼一声,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街上四周有不少百姓的目光顺着惊呼投来,但他们站在黑布的另一端,并不能看到篮子的东西。
他们不敢上来瞧将军府的热闹,立刻又低下头匆匆离开。
先前的守卫被他拍醒,急忙慌张地用黑布盖住了竺水的头颅,手有些抖。
他拿着篮子低声对着旁边的共事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地朝将军府内走去。
将军府内不大,比起姬无夜的府邸,此处的将军府实在有些不够看。
但内部修建的亦可谓十分精致,楼阁林立,树水相依。
此处府邸主人的身份当然比不上姬无夜,事实上,他只是姬无夜的一名下属。
无论是朝堂,又或是江湖。
一名皮肤苍白的俊俏男子,安静地坐在府内的树下,两名羊脂美人穿着轻薄朦胧的纱衣,酥胸玉器若隐若现,就伏在他的身上,上下求索。
柔嫩唇齿间有动人的呻吟声传出。
男子仅着一件红色的锦缎,一头如同卫庄的白发顺着冬日的冷风起伏,潇洒地肆意挥动。
他的眼里有一抹忽隐忽现的邪异,时而很淡,时而清晰。
伸出鲜红的舌头,由下而上轻轻划过怀里玉人,与芳唇相接,两人忘情处,怀中玉人的娇躯却突然开始抽搐,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似是受到了莫大的痛楚,又像是登了极乐,过了许久,她臻首微微垂下,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瘫在了男子怀里,美目中逐渐失去神采。
男子的肤色愈发的苍白,眼中的妖异已经褪去,他轻叹一声,将身上唯一的红色锦缎撕下一半,缓缓裹住已经冰凉的的赤身美人。
他身边的另一位女人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天太冷,还是因为害怕。
“下去吧……安葬了她。”男子语气里有些疲倦,交待了身边的女人几句,便将怀里的尸体交给她,那女人如蒙大赦,带着冰冷的尸体急忙离开,转角处偷偷抹了抹的眼角落下的泪水,不知是欢喜还是其它的什么。
男子的对面,一名府兵单膝跪地许久,他手上提着一个黑布盖住的木篮,头一直低着,眼睛也紧紧闭上,大冷的天,他却浑身是汗。
狗命重要,怎敢抬头。
“说吧,何事?”
府兵吞了吞口水,将篮子里的黑布掀开,竺水面带微笑的头颅暴露在了空气中。
妖异男子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杀意。
“侯爷……门外方才有一个女人路过,她到了白府后就将篮子扔在了门口,当时街上人多,我们没能抓住她。”
白亦非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府兵离开,自己看着竺水的头颅,眼里冰冷刺骨。
竺水的武功很高,刺杀之术也相当高明,杀人时手段残忍之至,喜开人脾胃,剥人筋骨。
虽然他曾在秦国被人砍掉一只手,但是依然可以立足当世一流高手之列,白亦非很难想象是什么人杀掉了他。
竺水死的太过于诡异,似乎没有挣扎的痕迹。
“该是某个让他没有防备的人杀了他,而且是他十分信任的一个人……”
此时在白亦非的眼中,竺水的死只有一种可能。
姬无夜下的手。
他永远猜不到竺水是死于自己的心魔。
竺水一年前从秦国一路逃到了韩国,在他的帮助下,成功的打入了夜幕。
他是夜幕的棋子,也是白亦非的棋子。
白亦非有野心,但他的情况与秦沚类似,便是手握重兵,但依然不足以扳倒姬无夜。
也许姬无夜本身算不上多么可怕,但他身后的势是韩国其他臣子完全无法睥睨的。
手中的百鸟更是让白亦非忌惮不已。
百鸟里面的高手远不止表面的墨鸦和白凤二人,还有几位很少露面的杀手,皆是神出鬼没,来去无踪。
虽然同在夜幕之中,但人人心思迥异,各怀鬼胎,白亦非并不信任夜幕的其他成员。
“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白亦非看着竺水的头,眼里竟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