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天斑戒指
夜色,愈加深沉。
此刻,各个方位,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不断传来几声狼嚎的惨号,让这片黑秃秃的和尚山,显得极其诡异与恐怖!
黑暗中,武天已是将自己体内的元力运转到了极至,只见一道白影在夜幕中划过一条银色的线,直没远方。
蓦地,武天感觉到怀里什么东西在剧烈地颤动了起来,竟似要从怀里破衣而出般!
武天大惊,忙放缓了脚步,伸手一触摸,
一枚残戒指!
竟然就是何念念给自己的铁斑戒指!
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它就颤动了起来呢?
武天缓缓地将这铁斑戒指掏了出来。
黑暗中,这枚戒指,流动着一片青白色的清光,清光中……竟自有一个身影隐约显露出来,缓缓地,那身影一点点地凝实了起来。
居然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只见他,端坐在清光中,双手合掌于胸前,嘴唇似是微动,神情一片祥和!
正当武天陷入惊疑之中时,那片清光竟冉冉地扩散开来,几息间,已有几丈之大,而清光中祥和的老和尚,此刻已和常人一般高大了,浑身亦散发着淡淡金光,端坐其中,宛若一尊佛像,宝相*!
“老纳,终于又回到了这里了,差不多有百年了吧,这里还是旧日般的模样呢,你就是诛龙戟的少主吧,呵呵,老纳这一沉睡就近百年,沧海桑田呀。”
清光中的老和尚似是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双眸微睁,眸中的金光普照,竟让武天全身有如沐浴在暖日之中,暖意盎然。
“您是天斑圣僧?!”武天脑海里灵光一闪,惊喜道。
武天记得当时何思思说过,这天斑圣僧是天斑四戒的师父,是位神境强者。
“是的,你也知道了。不过,后来,天斑已改为无名了,然而,人生在世,又有谁能够看透名利,真正做到‘无名’呢?那也只是老纳自欺欺人而已。”无名和尚淡淡叹道。
“无名圣僧,您……现在还健在吗?”武天惊异道。
“少主,你不要称我圣僧,你就叫我一声无名老和尚吧。”无名和尚接着缓缓地道,“老纳想不到,我这缕魂灵一醒过来,就回到了一个熟悉的老地方了,而且还是依附在诛龙戟的少主身上呢。”
“无名圣僧,你先前就是住在这和尚山的么?”
此时,武天仍是一脸的惊异之色。
“从前,这里叫和山,其义是指和谐峰峦,但自老纳隐身于此山峦后,在这里修炼后,人就称其为和尚山了。先前,我在这山修炼时,是从不让这里的一物一人有所折损的,所以这山也称为‘慈悲山’。想不到,现在却成为夺魂山了。”无名和尚叹息道,一脸的悲色。
“圣僧,那你为什么会隐匿在这天斑铁戒里呢,这个不是你的徒弟何铁手的吗?”
“众人都说,天斑四戒,是有四枚戒指,其实只有一枚,就是这一枚,但它不叫天斑铁戒,而叫天斑戒。不错,我是有四名得意的弟子,但他们在那场天地大战中,早已烟消云散了,与天地共存了,是他们把那仅存的精血存于无名的魂灵里,才有能延续百年的一缕魂灵呀。”
无名和尚,脸色肃穆,淡淡的金光中,仿佛一尊佛像,慈悲天下。
“那传说中‘天斑四戒,神境强者,兑现愿望’也是空穴来风的事了?”
“老纳这缕魂灵也是最后的一息了,那有什么神境强者,兑现愿望的事呢。”无名和尚叹道。
“那无名圣僧,您现在还可以恢复肉身,再度为人么?”
“呵,老纳既是无名了,那过往的一切也早已烟消云散了。快了,我这缕魂灵也要消逝了,原来,我先前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要回到这个地方来。现在回来了,心愿也足了。”无名和尚喃喃道,“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也许,这就是最完美的结果吧。”
“好了,老纳该融入这片土地了,这里有着我的根呢,谢谢你,小兄弟。”话音未落,虚空中那淡淡的金光宝像也就缓缓地消散在黑暗之中了。
此时,已是夜深时分,四周的声响,已是平息,唯有的是那一阵阵呼啸着的山风,在显示着此处的空寂与荒凉!
黑暗中,在武天的心里,那道淡淡的金影仍是一样的清晰!一样的祥和!
在其周围,仍散着淡淡的金光,宛若一尊金黄的佛像,正俯看着这万千世界,众生纷扰呢!
蓦地,只觉得眼前一白光闪动,武天右手轻轻一个虚探,只见那手心的天斑戒指,“啵”的一声,白影轻爆,只见一束银光猛地在虚空中散开了。
银光中,无名和尚那苍老的话音在虚空中回荡:“少主,此刻老纳已是隐入地心。前方的路,风波险恶,望你守住你那份赤子之心。诛龙戟在手,更在心,心若在,就要扬龙戟之神,荡魔界之魂,清俗世之浊!”
黑暗中,武天缓缓地闭上双眸,心神一凝,感觉到自己也和这片天地融合在一起般,有一种浑然一体的畅快。
看来,这位无名圣僧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一点什么东西沉甸在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心神都被什么东西洗涤过了一般,是什么,自己也说不上,只觉心里一片清凉,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呢?这是无名圣僧对这片天地,对他心里面的世界的一点点的顿悟么?
自己说不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感觉到内心深处似飘荡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东西,煞是神异。
此时,夜色竟是愈加浓黑,黑茫茫一片,天与地之间宛如混沌未开,置身其中,武天愈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甚至于感觉到自己已是和这黑暗融入在一起!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瞬,武天喃喃道:“是时候离开了!”
此刻,武天的心已是完全和这片至黑至暗相融在一起了。
武天,身形一淡,已没入前方的路途中,留下的是冷冷的风在身后狂虐着这片带着血腥之地。
良久,东方的天际,已有一丝淡淡的鱼肚白悄然间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