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宫富丽堂皇的大殿歌舞升平,夏云歌舞步随着罄音伸展,飘逸的水袖甩到空中形成一朵花绽放,散开华丽落幕。
杨贵妃身着凉爽的蚕丝抹胸襦裙,头上红色绣花镶钻发带绑住发髻,整个人显得高贵冷艳,手拿教鞭眼都不眨紧盯着中间跳舞的女儿。
旋转甩袖的夏云歌舞步开始凌乱,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大殿罄音停下,乐师们大气不敢喘。
杨青红无奈叹气,过去手上的教鞭轻打在女儿身上,“你这样不行啊,跟雪舞比差远了,花朝节人家都可以用舞作画,你呢?简单的水袖舞的耍不好。
从小教导你琴棋书画舞蹈,培养你高贵的气质,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到头来你就这样报答我?”
夏云歌咬紧牙关,手紧紧拽住袖摆,硬抗住母妃三鞭。
疼痛结束,起身向母妃屈膝,“孩儿知错,母妃教训的是。”
云歌是她心头宝,孩子大了哪能像幼时严苛管教,教鞭扔给身边嬷嬷,“督促四公主练舞。”
“是,贵妃娘娘。”孔嬷嬷惶恐的接过鞭子,心里叫苦连连,她一个下人哪敢管教。
看着母妃出去,夏云歌无力的趴倒在地,额头上的细汗滚落在地,此舞好久不跳,生疏的不是一星半点,节奏很难掌握。
不耐烦的把水袖往地上扔,母妃干嘛要让我在太后寿辰上跳舞,狐媚子勾引人的玩意儿,她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大热天的练舞真是要命。
孔嬷嬷为难的跪下,“四公主,贵妃娘娘说......”
“催什么催,知道了。”
烦闷的情绪全发了出来,母妃教训我,连个下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见四公主起身,乐师团开始从头奏乐。
锦绣阁前院生意火爆,排满了长队。后院更是热闹,欢乐来源于沈玉纾和沈玉然,两人的争夺之战从没停止。
“小六,你看五弟,就说他肚子是个无底洞,喂不饱,根本喂不饱!”
沈玉纾手上鸭腿指着面前抱着整只鸭骨架子啃的某人,这要是被外面姑娘看到,非得吓跑不可。
面皮包烤鸭加黄瓜,慢条斯理送嘴的夏云锦看向五表哥,这家伙手速好快啊。
“侄儿,吃东西不可不顾形象。”
拿着另外一只鸭骨架的沈重崎提醒道。
沈玉然轻哼,“你不也是。”
用匕首给骨头架子剔肉的沈重崎气不打一处来,珍惜粮食和狼吞虎咽是两个概念好不好。从军以来,大小上过几次战场,出门在外吃不饱是常有的事,所以他格外的珍惜食物。
三舅舅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顺手替他给了五表哥脑袋一下,“不斯文,改天给五表哥这个样子画下来贴大街上,看谁家姑娘敢嫁你。”
“随你,想画就画,记得把我画俊俏点儿。”没心没肺的继续嗦骨。
脸皮比城墙还厚,沈玉然不屑的瞪他一眼,“小六,你这个想法好,改天咱们就画,把五弟形象按在地上摩擦。”
“哈哈哈......”
沈重山放下竹筒杯笑的前后仰,现在的小辈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损,看向三弟,想到他们几兄弟年幼时可没少互揭老底。
答谢下午茶在愉快的笑声中度过,四表姐五表哥和两位舅舅一同回侯府,提上私留的烤鸭回宫。
优秀提着食盒高高兴兴的飞奔进去,在牡丹,山茶,玫瑰,葡萄众姐妹面前展示,“公主留给咱们的烤鸭,要吃的一人准备个菜。”
“好耶~”
个个欢喜的手舞足蹈,公主的膳食是跟皇后娘娘吃,御膳房的下人吃食实在难以下咽。公主仁慈,小厨房随她们发挥,在场的各位谁还没点手艺。
夏云锦下车,进来看到大家都朝后院而去,刚才优秀的话她听到了,不由的会心一笑。
身上油烟味太重,朝寝宫浴池而去,大热天的还是泡在水里舒服。
扣扣~
浴池屏风被敲两下,背光显出优点迷人的身影。
“公主,白玲姑姑过来通传用晚膳。”
水里仰泳后游的夏云锦随口答复,“回她,我们在锦绣阁吃过了。”
屏风上的身影并没有离去,白玲姑姑面露郁色,优点不知道该不该和公主说。
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公主,白玲姑姑好像有事。”
有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母后大姨妈来了,情绪不佳,难伺候呗。
“别管她,就这么回。”
翻过身钻入水底。
优点屈膝回礼,“是,公主。”
凤鸾宫
听到回话,沉着脸专注挑选盒中五彩绳的沈珍珠娇哼一声,“吃好吃的也不想着个老娘,不管她,岐儿我们自己吃。”
坐下首看卷轴的太子起身,“是,母后。”
身边没有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一时冷清得很,死守规矩的木头疙瘩儿子也不爱说话,跟他老子一样无趣。
食不下咽,手杵着下巴看着菜发呆,一天不见小六,她人都快要郁闷了。
坐对面的夏云岐吃肉如嚼蜡,手中的筷不知往那个碗里伸,每个月母后总有几天不快。平时都是小六逗她开心,死丫头跑哪去了,饭都不吃。
艰难的吃个半饱,寻个理由准备撤!
沈珍珠眼不见为净,挥挥手,“臭小子去殿里挑个好看的五彩绳在走。”
“是,母后。”
夏云岐赶紧抱拳行礼退下。
随手拿了根彩绳,天色尚早过去看看那丫头在忙什么。
“哈哈哈……牡丹姐包的这个粽子太丑了,四不像。”
“臭丫头,让你笑话我,看我不打死你。”
里边打闹笑声不断,和隔壁母后宫里完全是两个世界。
优点见门外站着的人,赶紧拉回打闹的两人规矩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石桌前包粽子的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夏云锦拍拍手上的面粉,笑着过去,“哥哥怎么来了?”
手还没碰到,面前的人后退一步,并严重警告,“别碰我。”
“面粉一拍就没了,不碰是吧……”
一把拽住哥哥衣摆袖子当手帕使,擦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