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身为天鼎门下的内门弟子,家资颇丰。但他并非出自修真世家,底子又略薄。
张恒在擎天城里,算是风流人物。他的百岁寿辰,自然有无数人想要登门道贺。
这样一来,张恒自家的院落,便显得有些小了。
如张恒这般的修者,自有其固有的行事作风。他没有山水绝妙的大院落,但他手头有灵石,他便大方的在擎天城最大的酒馆“醉仙居”包了一日。
醉仙居虽然只是一家酒馆,但若说它只能喝酒,那可就太小瞧它了。
醉仙居里有着美食,有着仙酿,有歇息居住的后山,有灵阵模拟的温泉仙浴,有专门培养的乐师,还有仆从女奴男奴……
这一日,醉仙居最大的一处院落里,热热闹闹的坐着几百位修士。每位修士身前,都是一张摆满美食佳酿的桌几。
院落正中,摆着一个宽阔的高台。
四个穿着清凉的少男正在奏乐。
洞箫清亮,琴音铮铮,陶埙婉转,编钟悠扬。
六个穿着一件粉色纱裙的少女翩翩起舞。
半透明的纱裙下,是一件深色的内衣,勉强遮住了身体。随着舞姿摇摇摆摆,少女的身体若隐若现。肌肤白嫩如雪,苗条却不消瘦。
高台最先头,并列着四张桌几。其中三张桌几都已坐了人,第四张桌几却还空着。
这最先头的三章桌几,坐的正是擎天城“三公子”。
张恒,陆九,花殷。
三人都是擎天城中的内门弟子,又同是金丹后期的修为,算得上是好友。
只见张恒面色沉沉,他手里拿着一杯酒,眼睛看着上面台上的表演,心神却全然不再上面,他不满道:“那位周惟,架子也太大了……”
陆九笑着摇摇头:“恒大哥,那周惟是一介女修,若是个内向的性子,不想来也就罢了。何必纠缠呢!”
花殷哈哈大笑:“女修,漂亮吗?”他一边对着身边的少女上下其手,一边一口咬着少女递过来的葡萄:“若是不漂亮,来了也没用。”
张恒和陆九看着花殷,无奈的摇头。
张恒对花殷道:“殷弟,你也悠着点。你这样到哪里也不闲着的性子,怎么好好修炼!”
花殷怀里的少女,是醉仙居里的女奴。
张恒大方,让今日赴宴的所有修士都不必客气,但凡有需要的,只管向醉仙居讨要。
因此,此时的大院之中,不少修士怀中都抱着少女。有的贪心不足,便是左拥右抱两个。有的别有心思,抱着的便是个少男了。
当然,还有不少修士依旧是独自一人坐在桌几前。
花殷对着少女的红唇用力一亲,一脸不以为然道:“怎么会!我这是双修!我这叫双修!”
张恒和陆九皆是无语。
这浮空城内,只要是有修炼天赋的人,便不会成为奴隶。
而花殷怀里抱着的,正是一个女奴。既然是一个没有修炼天赋的女奴,又谈何双修!
张恒呼了口气,沉声道:“她不来就算了!阿泉,收到请柬的修士,还有几人没来?”
站在张恒身后的仆从躬身道:“还有四人未到。除了周惟仙师外,有一位修士不幸陨落了,另外还有两位……”
“西门敦仙师与吕鑫仙师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仆从顿了顿,改口道:“启禀仙师,除了周惟仙师,其他仙师都已经到了。”
张恒面色不明的点点头,一挥手,道:“都好好招呼着,不必等了,开宴!”
“周惟仙师到!”
张恒一愣,转身望去。
一个长相清雅绝伦的女修,领着两个仆从,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陆九和花殷也不由转身看去,不由哑然。
修真界的女修,容貌自然非凡女可比。就是站在周惟身后的那个女仆从,看着也比一般的凡女貌美许多。而周惟的容貌,又远胜过她身后的女仆从。
这样一看,原本高台上的众多舞女,本来青春娇嫩的脸,也显得有几分庸脂俗粉了!
原本热闹的院子,因为周惟的出现,静了一瞬。
陆九最先回过神来,苦笑道:“难怪这位周惟道友迟迟不肯现身了。这样容色出众,天赋惊人的女修,就是骄傲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在修真界,容貌出众,天赋又好的女修,要么是被修真家族重重保护起来,要么就早早被大修士追求到手。独行的女修,如周惟这般资质的,在座的修士,真是难得见到一位!
这也难怪这些修士心旌摇曳了。
修真界的美人很多,但是单身的美人,少啊!
花殷松开了怀中的美人,抬手擦了擦嘴角,理了理衣衫,低声道:“我去!恒大哥,你把她请过来,其实是为了兄弟我吧!小弟确实可以成家了。”
张恒没有理会花殷。
这时候,周惟已经被张恒的仆从领到了最前面的桌几前。
周惟对着几人浅浅的行了一礼:“在下周惟。”
张恒点点头,脸上有了点笑模样:“我是张恒,今日正是鄙人过百岁寿辰。周道友能来,蓬荜生辉。”
周惟笑了笑,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她笑道:“张恒道友,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张恒被她的祝寿语吓了一跳,忙道:“不敢不敢。”
随即,张恒为周惟介绍道:“这位是陆九。”
陆九笑着起身,对着周惟轻轻一揖:“周道友有礼了。”
周惟回了一礼。
张恒又指着花殷道:“这是花殷。这两位都是我的好友。”
花殷站起身,凑近周惟,色眯眯的道:“周道友有礼!周道友有礼!听闻周道友在灵山闭关,如今闭关出来,修为大进。若是有空,不妨同我论道论道。”
听花殷这么一说,张恒和陆九才猛然惊觉,周惟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了!
周惟刚到擎天城的时候,还不过是筑基期的修为。这件事,很多修士都知道。
如今,不过才是七年的功夫,她居然已经是和他们一样的金丹后期了!
真是后生可畏!
张恒眼睛微微一闪,就连周惟身后的两个仆从,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张恒刚刚宴请周惟的时候,还以为她不过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如今她自己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又有两位金丹初期的仆从。张恒不由换了个眼光打量周惟,重新定义她的地位了!
“请坐!”
周惟落座。
柳枫和李俊就站在她身后。
周惟的左侧桌几,坐着的,正是花殷。
此时,花殷早一把推开了女奴,正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周惟。
张恒转身,拍了拍手。
整个院子静了下来。
张恒笑道:“今日,是在下的百日寿辰,多谢诸位赏光,来此和我共享宴席。我张恒,承蒙诸位抬举,叫我一声‘公子’,多谢了!请诸位道友今日放松欢聚,不要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众多修士举起酒杯:“多些张公子请我等来!”
“张公子福寿双全!”
“多谢张公子!”
……
张恒再拍了拍掌:“多谢诸位!好了!开宴!”
等张恒话落,大院中便出现了一排排娇嫩的少女。她们手里端着美酒佳肴,排着队,一个一个摆上桌几。
这时候,高台上奏乐和跳舞的男女都往后退了退。
一个身材高挑消瘦的男修出现在高台上,他朗声而笑:“今日,是我们擎天城最出众的三公子之一,张恒公子的百岁寿辰,让我们祝张公子一杯!”
台下的众多修士齐声附和:“祝张公子!”
周惟跟着饮了一杯。
坐在周惟左侧的花殷,对着周惟举杯。他眼睛一直看着周惟,用舌头舔了舔酒杯,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周惟眼睛一直看着张恒,额上青筋跳了跳。
张恒举杯,一饮而尽,他笑意满满道:“多谢诸位。”
高台上的男修对着张恒点点头,高声道:“我醉仙居,今日有幸为张公子这样的天之骄子办一场寿辰宴席,也是我醉仙居的荣幸。我们特为张公子准备了寿诞的三个节目,请诸位多多赏脸,参与进来。”
台下数百修士的眼睛都落在的高台上的男修身上。
男修没有丝毫紧张,大方笑道:“我们的第一个节目,就是请诸位道友,为张恒张公子献上一份寿礼。若是有忘了带的修士,哈哈!那就给张公子说几句贺词,先干上三杯!心意到了就成!”
寿礼这种事,所有来到这里的修士都早已备好了。
此时,一个接一个修士,便将寿礼送到了张恒身后的仆从手中。
……
“西门敦,奉上一瓶养气丹,贺张公子寿辰。”
“吕鑫,奉上一瓶蕴灵丹,贺张公子寿辰。”
……
灵器昂贵,献上法器给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又不好看,因此,大部分的修士都会献上灵丹。
在座的修士,大多数是金丹期的外门弟子,少数几个是筑基期修为。他们献上的灵丹大同小异,只偶有几个储物袋“丰满”的,献上了一两件灵器。
等数百修士都献上了寿礼,要花去不少时间。好在,在修士眼中,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这数百修士,没有一个没有献上寿礼。
这时候不献寿礼,不是得罪张恒,而是自己不要脸面了!
陆九给张恒的寿礼,是一柄通体冰寒的剑。这是一件下品灵器。
轮到花殷的时候,花殷才把眼睛从周惟身上挪开,站起身,懒洋洋道:“恒大哥,我送的,是一颗驻颜丹。这东西,最讨女修欢心啦!”说着,花殷瞄了周惟一眼。
张恒无奈的亲手接过花殷的礼盒,笑叹:“你啊!”
周惟站起身:“周惟,奉上一份护身符,贺张公子寿辰。”
这一份寿礼,就是周惟迟到的原因了!
周惟一开始忘记了寿礼这回事,临了临了,才被李俊提醒着要去备一份寿礼。
周惟自觉自己最近是在“贫困期”,便自己做了百张护身符,当做寿礼。她也不知道,这份礼合不合适,但是,“礼轻情意重”嘛!
关键是,她穷嘛!
谁知,此时院中众人听到她的寿礼,却是各个惊讶!
“是那种护身符吗!”
“听说那种符箓可以防御金丹期以下的所有法术攻击和物理攻击呢!”
“听说,这种符箓如果一次性甩出大量来,甚至能挡住金丹期修士的大力一击呢!”
“……”
修士们议论纷纷。
以前,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是从来不用符箓的。
但在几年前,修真界突然就有了一种特殊的符箓——护身符。
有了这种护身符,可以说是无敌于筑基期修士。就是对上金丹期修士,也能抵挡上一息时间。
这种符箓非常稀少。原本售价8块中品灵石一张,后来竟然被炒到了23块中品灵石一张。
物以稀为贵。
想要得到百张护身符,绝不是易事。
在众修士看来,这个宴席上,送礼最贵重的是花殷。送礼最花心思的,当属周惟了。
张恒大笑着接过李俊递过来的木盒,打开一看,足足百张护身符。他看着周惟,笑道:“果然是我辈中人!我张恒没有请错认!周惟道友,也是我们擎天城最值得交好的道友!”
随着张恒的话音落下,院中的其他修士也纷纷附和:“就是!”
“周惟道友好生阔绰!”
“周惟道友真不愧为内门弟子!果然和张公子一样的大方慷慨!”
……
大院子中一片赞言之声。
擎天城中的这个群体,显然把周惟当成他们的一份子了!
周惟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高台上的男修抬高双手,往下压了压:“多谢诸位!哈哈!看来!今日寿礼送的最客气的就是花殷花公子了!”
“好了!现在第一个环节结束,马上就是我们的第二个环节!”
男修露出一副“大家都懂得”的表情:“第二个环节,就是‘仙花赠美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