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巴京的气候渐渐暖热起来,春风吹佛万物昌盛,许多年青人在节假日里成群结伙到效外踏青游玩。
以往,每到周末下午,表姐张佳丽总会派高健高师傅开车过来,接他去北郊别墅,周六周日就在那里过,渡周末改善生活。
表姐把小保姆陈灵儿介绍给他当女朋友,小灵儿今年二十岁,比他小三岁,人长得眉清目秀,个头虽不高但身材均称,凹凸有致,洪刚还是很中意。
今天是周日,洪刚本来上周就与女朋友陈灵儿约好去北郊踏青游玩,不曾想刘勇、茅新他们说又要加班查帐,说什么帐目紊乱,工作量超出预期。
人手不够,市场部二个内勤加上他,三个人都不能休息,就连萧建军也叫过来帮忙。
本来表姐叫他乘萧建军桑塔纳2000,一起去北郊过周末,这下好了,一个也去不成,表姐在电话里显得十分不满。
内勤方娟听说又要加班,小嘴撅得像猴屁股似的,“太过分了,这一个月里加班三次,只有上周才准休息。”
方娟正在跟王兵手下一个主管热恋中,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却又泡了汤当然是气恼。
但牢骚管牢骚,查帐这是总部下达文件的正事,洪刚和方娟他们不好明说,又不能擅自离岗,有苦说不出。
京都市场部在最开始的那个一年半里,因为医药公司不愿签订合同,只同意放货试销,所以,药品都是由市场部中转送达医药公司。
那时候,郑有福亲自开着天津大发提货送货,手续简单得像个体户。
现在手续不全或核对不上,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这期间由张佳丽自己记的“流水帐”,可以说是随心所欲、乱七八糟,中间涂改很多,原始凭证不全。
让一个学历史的,对数字不敏感的人来管帐记帐,其结果可想而知。
洪钢是四年半前才接收市场部记帐工作的。
那时候他十九岁,刚从州财会学校毕业不久,表姐张佳丽就把他调入京都市场部,任销售内勤兼自己的机要秘书,给出待遇很高。
他一个农村出身的中专生,放到社会上连工作都难找,原本在县里一家国家旅馆当会计,月工资才500块钱。
表姐给他的条件是包吃住月工资3000元,还有年终红包,而且还在大城市工作。
正是‘乌鸡变成了金凤凰’,洪刚全家都十分高兴,嘱咐他要好好跟着表姐干。
洪刚是张佳丽嫡亲表弟,他母亲是张佳丽父亲张文宾的嫡亲小妹,洪刚上面还有一个哥一个姐,都在县里做工。
洪刚对表姐忠心耿耿那是没说的,张佳丽对他也是十分放心。
洪钢也清楚那二年的帐目十分混乱,他接手后试着重新做一边,可能由于做帐水平和方法问题,进、销、存的数据就是对不上。
帐面上数据都对不上,就别说还要原始凭证来逐一核对了。
所以,刘勇提出加班他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查。
表姐张佳丽在电话里明确,不能让稽查组他们的人独自留在办公室,得时刻监视着。
稽查组他们查帐一直到傍晚才结束,洪钢待他们所有人走了之后才锁门离开。
萧建军下午比刘勇他们提前一个多小时离开京宾大厦,那是张佳丽电话摧个不停,他只好过去北郊陪美娇娘了。
张佳丽今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电话来个不停,说好每周俩人一起过周末的,现在却又变卦,以她的脾性能不生气嘛。
这也正常,人有七情六欲,萧建军同样也需要,他倒觉得每周一歌蛮好,前几天就跟张佳丽这样约定。
可刘勇的临时请求他也不好拒绝啊,总不能说我有约会,不能前往帮忙,这说不出口呀。
萧建军跟张佳丽通话,洪刚就在边上,他眼睁睁看萧建军开车离开回北郊,而表姐则命令他坚守岗位。
洪刚气恼得不行,他也属于每周一歌节目组的,每到周末来临之时,心里就像千百条虫子在爬一样,痒的不行不行的,这大概就是心理暗示。
在京宾大厦对面的马路边上,一辆崭新的白色本田雅阁小车在那停着,车内二个男子抽着烟,眼睛齐刷刷紧盯着京宾大厦的大门。
不一会,一个穿着廉价休闲西装,浅色T恤衫的青年男子从大厦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材不高,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迈着外八字脚步正向前面不远的28路公交站台走去。
“王哥,他出来了。”坐在驾驶位的章尚荣扭头对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王兵轻声提醒。
“快,我们转过去接他。”
“好…”
章尚荣脚踩油门向前,从前方安全岛调头进入京宾大厦的车道。
洪刚垂头丧气地正在人行道上走着,他准备乘公交车回宿舍。
他的宿舍离办公地亚洲村比较远,在东部城乡结合部,乘公交车要一个小时。
那里原是部队的一处旧的废弃营房,办事处张佳丽找到关系,在这里租房作为药品仓库,洪钢就在仓库外间改造成自己的寝室。
这里各方面条件很不错,水电都不要钱,里面又安全,门口有警卫。
部队营地嘛,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门检查?
“玛的,老子今天回到家又是八点。”洪刚一边低着头走着,一边嘀咕抱怨。
本来投怀送抱的美娇娘,现在化成了泡影,还是回到他孤寂的宿舍,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
自从茅新缉查小组进驻之后的一个半月里,他平时“早九晚五”的弹性工作时间没有了。
他现在每天五点过点就得起床,洗涮完毕在街边吃完早匆匆赶早班车到亚洲村,到京宾大厦门口八点还不到,刘勇茅新他们就像瘟神似的,在门口接待处坐等了。
每天工作时间十一二个小时,路途来回二个多小时,还得自己做饭,唉,牛马不如的生活啊。
此时的洪刚双眉紧皱,对刘勇茅新他们的怨愤,是日趋增加。
这时,远处28路公交汽车已徐徐开来,洪钢提前走下站台。
突然,一辆白色锃光瓦亮的小车急驰进来,“吱…”的一声紧贴他的脚边停下,洪刚遽然一惊怒嚎:
“喂喂,你怎么开的车?要撞人呐!”
不曾想副驾驶车窗徐徐摇下,露出一张熟悉面孔朝他微笑,“洪刚,快上车。”
洪刚闻声抬眸一瞧,惊呼道:“哇呀是王哥!怎么会是你啊,这…这是你的新车?”
洪刚惊愕的嘴张成O状,完全可以塞入一个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