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温让辞站在书房前唤了一声。
很快里面传来应答:“进来。”
温让辞推开门进去,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人时眼中很是平静。
他走过去,规矩的行礼:“父王。”
“不必多礼。”抚远王放下手中的毛笔,没有半点寒暄,直接问道:
“听说你近日和大将军府的傅闻烟走得极近?”
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陈述。
温让辞神色不变,淡淡的回:“从明日起,儿子会和傅小姐保持距离。”
“放肆!”抚远王拿着桌上的砚台朝着温让辞砸了过去。
砚台虽然没砸在温让辞的身上,却也甩了他一身的墨水。
温让辞面不改色的抬头看向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嘴角勾起讽刺。
“父王,您休想借我接近大将军府。”
抚远王怒声道:“傅战城此生唯一的弱点便是他的妻女,拿捏了傅闻烟就相当于拿捏了整个大将军府,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
“知道。”温让辞平静和他眼中的怒火对上:“可那又如何?那个位置是父王你想要,不是我想要。”
“你可以为了那个位置娶了这个又娶那个的巩固权势,但我不可以。”
“逆子!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他日若我起事失败,你以为你作为我的儿子逃得过?”
抚远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没有野心的儿子。
温让辞:“逃不掉,我也未曾想逃。”
“但是,我宁死,也绝不会将无辜之人牵扯到这件事里。”
傅闻烟很好。
正是因为她很好,所以她值得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因为自己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地他一人面对就好。
“荒谬!”抚远王走到温让辞的面前:“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是无辜的唯独傅家的人不可以。”
“傅战城手里八十万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傅闻烟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享受了这一切旁人可望不可及的权势,她怎么能算无辜?”
“阿衡。”抚远王忽然软了语气,他叹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摇头道:
“只要她的父亲还是兵马大将军,她就逃不过权势的厮杀。她若心悦于你,嫁给你得你呵护庇护,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是吗?”温让辞轻嗤一声:“父亲可知束修也喜欢她?”
“我从来不是傅闻烟最好的选择。所以父王死了这条心吧。”
留下这句话,温让辞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说出束修也喜欢她的时候,那一瞬间温让辞第一次察觉到何为心痛。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傅闻烟的感情。
他心悦她。
温让辞心悦傅闻烟。
可是这最终只能成为他永远不能为人道的心事。
*
“奉陛下口谕,宣兵马大将军府傅闻烟即刻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傅闻烟接到这命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原书中文宣帝极为厌恶傅闻烟这个不学无术的外侄女,怎会单独宣见她?
难道,是为了温庭琛?
想到这,傅闻烟眼中闪过厌恶,她平静的接过圣旨。
“多谢王总管。”
末了她又说:“劳烦总管稍等片刻,本小姐要去换身衣服。”
王总管拦住她:“傅小姐,陛下可还等着您呢。”
语气中,已然带了几分威胁。
傅闻烟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红缨:“去告诉表哥,欠他的酒晚些我再给他送过去。”
红缨愣了一下,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一般来说只有大殿下欠自家小姐东西,自家小姐绝不可能欠大殿下的东西。
所以,小姐的意思是让自己将她进宫的事传达到大皇子府吗?
应该就是这样了!
目送傅闻烟和王总管等人离开后,红缨便不要命的朝着大皇子府跑去。
然而,她才出府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握着拳头:“我是大将军府的丫鬟,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大将军府?”将红缨拦下来的几个大汉冷笑着:“老子今日拦的就是大将军府的人!”
皇宫
正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炽热的阳光熏烤着宫墙,反射的光芒晃得人眼睛花。
傅闻烟已经在御书房门口站了一个时辰了,一个时辰换作现代就是两个小时。
这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她头晕眼花也就罢了,偏偏脖子上还火辣辣的疼,想必都已经脱了一层皮。
看到王总管从御书房内出来,傅闻烟耐着性子追问:
“王总管,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见我?”
王总管低眉以对:“陛下正忙,这咱家也不知道啊,还请傅小姐多等等。”
语气谦卑,礼节周到,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傅闻烟摇头冷笑了声,已然没有了耐性。
她仰头看着王总管:“劳烦总管给陛下说一声,本小姐一向体弱,前些日子还因为二殿下坠入百丈悬崖,后又险些溺毙子在河中,如今身子还未恢复,再站下去,我就要晕了。”
王总管嘴角抽了抽,傅闻烟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哪里像是下一刻就要晕过去的。
但是,看着傅闻烟眼中的平静他却觉得这件事还真有可能发生。
陛下小惩大诫还好,若是傅闻烟真的晕过去等皇后回宫,只怕是又要闹了。
想到这,王总管只好委婉的将她的意思传达。
文宣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问:“那丫头自己说的?”
王总管颔首:“回陛下,是的。”
“罢了,让她进来吧,现在还不是和皇后撕破脸的时候。”
文宣帝淡声吩咐。
皇后有多疼爱她的这个侄女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今日才特意寻了个机会将皇后支了出去,就是免得她在宫中影响自己收拾傅闻烟。
酷日下站了一个时辰,勉强吧。
没一会,傅闻烟就站在了御书房内,看着坐在龙案后低头批阅着奏折的人,傅闻烟屈膝跪下,行大礼。
“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语气恭敬,姿态标准,硬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
文宣帝眯着眼打量跪在眼前的少女,他没记错的话这丫头以前连礼节都弄不清楚,如今倒是长进了几分。
也难怪写得出那样一篇震惊天下人的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