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烟敛下眼底的杀意,抬眸看向苏沉鱼,可眸中的墨色却依旧能将人溺毙在其中似的。
她道:“苏沉鱼,我给你喂的药非阴阳交合不可解。”
苏沉鱼设计今日的这一出,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逼得这大汉自刎。
目的无非就是败坏自己的名声,还有就是借机得到温庭琛的疼惜。
最好,能爬上温庭琛的床,成为他的女人。
但是,太医院的太医有能解催情药的法子,成为温庭琛的女人对她来说并非百分百能成功。
所以,傅闻烟给她喂了太医都解不了的催情药。
等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之时,傅闻烟会让他们知道何为后悔。
她现在的确还不能杀他们,但是傅闻烟有的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办法。
看着他互相折磨,却不得脱身。
杀人诛心,才是傅闻烟想要的。
今日她帮苏沉鱼一次,改日她用命来偿还就是。
听到傅闻烟的这句话,勉强还维持着几分意识的苏沉鱼心底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只要死无对证,傅闻烟再如何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温庭琛看着眼前陌生到极点的傅闻烟,以前她就算生气,也不会流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态。
可今日,若非温让辞的安抚,她是不是会杀了他们?
这个问题在温庭琛的心中不断的徘徊,可最后,他还是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苏沉鱼看着他走神,心中又是一阵阵的揪痛。
她轻轻的抓着温庭琛的衣角,眸中满是不安和祈求。
“殿下,若是沉鱼无救,看在你我多年相伴的情分上,亲手送沉鱼一程吧。”
如果温庭琛到最后都不愿碰她,如果当真如傅闻烟所言她后来给自己用的药非阴阳交合不能解。
至少,让她干净利落的死去。
温庭琛收回纷乱的思绪,看着苏沉鱼不安的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忽然想到了早年的两人。
那时候,苏沉鱼还只是一个妾室的女儿,自己也还是未入父皇眼的皇子。
宫宴之上,自己被老三刁难,是苏沉鱼不小心闯入偏殿,引来一干大臣误打误撞的救下了自己。
自那之后,苏沉鱼便时常在入宫后偷偷给自己送吃的玩的。
温庭琛虽然不得宠,在宫中像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可是好歹也是皇子,宫里的人也不敢明面上欺负他。
可暗地里却恨不得将他弄死去到各宫娘娘面前求赏。
到底,在那浑浑噩噩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这个一有机会就跑来看她的小姑娘成了那段时间里唯一的温暖。
再后来,他被文宣帝选中暗中培养,日子好过了许多。
苏沉鱼的母亲也从妾室熬成了继室,两人也从互相取暖的小可怜一路相携成为了知己。
甚至是………恋人。
温庭琛是想过要娶苏沉鱼的,直到那明媚张扬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她坦诚炙热的爱意,让他看到了世界上的另一抹色彩。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将她弄丢了呢?
温庭琛突然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看着安静的站在温让辞身边的人,他心中密密麻麻的痛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已经弄丢了傅闻烟,又怎能再辜负苏沉鱼?
温庭琛闭了闭眼,将视线彻底从傅闻烟身上挪开,弯腰将苏沉鱼打横抱起。
像是承诺,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沉鱼强忍的泪水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决堤。
她乖巧的靠在温庭琛胸前,“殿下,有你的这句话就够了。”
“沉鱼所求,也只有殿下了。”
堵在出口处的人自觉的为温庭琛让开一条路,傅闻烟的暗卫看到他们想走,正准备出手,便听傅闻烟命令道:
“让他们走!”
“是。”
温庭琛抱着苏沉鱼的身形一顿,最终什么也没说,脚步匆匆的离开。
这场闹剧,以一条生命的终结而落下帷幕。
没有了热闹看,傅闻烟也没有再拦他们,刚才还挤在后院的人纷纷散去。
但是他国而来的人却不会这么收敛,一年约二十的男人不屑的朝傅闻烟唾弃了声:
“傅大将军家门不幸,竟然生出这般心思恶毒的女儿来。不过也正常,一介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夫,怎能教育好儿女。”
“要我说来,都是造下杀孽太多的报应!”
说这话的人声音本不大,奈何此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这尖锐的声音便尤为突兀。
正蹲在大汉身边看着他情况的傅闻烟突然侧头向他看了过去。
只一眼,狄青就有一种被山林中饥肠辘辘的野兽盯上了错觉。
他心中一凉,嘴上却不肯认输。
“看什么看?本公子说错了吗?”
他嘀咕:“本公子可不是你们朔国的人,可不怕你这位大将军府的小姐!”
若是他死在朔国,有的是人想借题发挥,找傅闻烟的麻烦。
所以,他虽然畏惧傅闻烟,却终究有恃无恐。
然而,蹲在尸体旁边的人却对他露出了一抹极为灿烂的笑。
“不怕本小姐没关系。”傅闻烟动了动指骨,缓缓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本小姐可以打到你怕为止!”
送上门来的沙包,她要是不好好发泄她就是个超级无敌大傻逼!
随着傅闻烟声音落下,狄青想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他本身武功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试图躲开傅闻烟的动作都像是被他提前预测到了般,根本避不开。
冰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疼得他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将刚离开的人又都吸引了过来。
然而,当看清傅闻烟出手的凌厉和狠辣时,和狄青一同来的人却没一人敢站出来。
狄青已经是他们中武功最好的了,连他都被傅闻烟按着捶,他们就算去帮忙也只是送人头而已。
而且,看傅闻烟的样子好像也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
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温让辞才在温廷皓接二连三的眼神示意下,这才无奈提醒傅闻烟:
“阿遥,你和这位公子的切磋便点到为止吧。毕竟,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傅闻烟抬起的拳头重新落下,温让辞开口,她绝不会拂他的面子。
但是,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
傅闻烟睨着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人,“你不是说我爹是个武夫,不会教女儿吗?”
“那今日本小姐就让你看看,你们不但功夫比不上一个武夫教出来的女儿,文学造诣,同样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