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听到声音,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去,这才应声:
“这就来。”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紧闭的房门打开,院外得以进来凑热闹的人纷纷探出脑袋朝傅闻烟的房间看来。
当看到身着广袖曳地鸳鸯拖尾长裙出现时,哪怕没看到脸,仅仅是那嫁衣的华丽精致和嫁衣下傅闻烟凹凸有致的身材,便足以让人屏息惊叹她的美。
听着院外层出不穷的赞叹,温廷皓忽然有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成就感,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几分。
江秀搀扶着傅闻烟的另一只手,等温廷皓走近之后便自觉的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她想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不知道在她低头时,温廷皓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片刻。
等她再抬头,温廷皓已经朝傅闻伸出了手:“哥哥背你出去。”
随着温廷皓背着傅闻烟走到府外,院中看热闹的人也跟了出去。
江秀时不时的看一眼温廷皓,脑海中都是傅闻烟同她说的话,一时心中说不上是何感受。
温廷皓自小便是他们这一辈中的佼佼者,有身份有实力有野心,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这份仰望在江秀的心里埋藏了十年之久,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所仰望的苍穹会主动向她靠近。
可这一刻,惶恐却远远大于欢喜。
“新娘子来了!”不知谁惊喜的吆喝了一声,将走神的江秀从思绪中拉回。
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参加傅闻烟的婚礼,她赶紧将心里有的没的东西压下,笑着挤入人群,一同看起了热闹。
此时温廷皓已经背着傅闻烟来到了府门前,原本安静在门前等候的温让辞当即便迎了上去。
可走了两步后,却又不由自主的停下。
阿遥,我来娶你了。
他在心底默念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廷皓抱着傅闻烟走近,直到停在他面前。
傅闻烟的容貌被盖头遮挡着,明知她看不到自己,可温让辞却还是紧张得几乎同手同脚,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微悸:“有劳太子殿下。”他拱手致谢。
等到温廷皓点头后,便上前揽住傅闻烟的腰身,等温廷皓松手后稳稳的将人接入怀中。
随着他的动作,那盖头轻轻晃了一下,流苏被风扬起,虽然只是瞬间,却足够温让辞窥见了盖头下那人含笑的眉眼。
他抱着傅闻烟的手微微缩紧,却又害怕太过用力而弄疼了怀中的人又卸了力道。
或许是因为双手太过紧绷、又或许是两人身上的喜服太过璀璨,便显得他手背的青筋尤为明显。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让辞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低头,心跳已经快到不受控制,却依旧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等身体那种缺氧发麻的感觉缓了过去,才抬脚一步一步平稳的走向花轿。
“吉时到,起轿~”
礼官高亢满含喜意的声音响起,温让辞和温璟凡等人重新翻身上马。
一路的锣鼓齐鸣、一串又一串的铜钱和银锭洒在仪仗队所过的大街小巷。
红缨一边听着捡到喜钱的百姓如珠子般往外冒的祝贺词,一边向马车内的傅闻烟分享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小姐。”她悄悄撩起花轿的一角,确定傅闻烟能看到外面的场景后才与有荣焉的说:
“世子对您可真好。”
这样大手笔的喜钱满街的撒,京都可没人舍得这样挥霍。
但这样也足以看出温让辞对这桩婚事的重视程度。
傅闻烟透过红缨掀起的窗角,听着外面喧嚣热闹的声音,看着那一张张充满笑容的脸,眼神越发的柔和。
或许他们是因为捡到了喜钱而开心,但是此刻看着这些笑脸,便会觉得他们是衷心在为她和温让辞祝福。
这才是温让辞如此大手笔的意义。
他的温衡,总是在用他自己的办法默默的守护这段感情。
作为系统,发发是第一次这样感受到傅闻烟心中溢出的喜悦。
不仅仅是心中,此时的傅闻烟整个人都散发着静谧的柔和,唇角的笑从盖上盖头开始就没落下过。
它感慨道:【宿主,你终于有个人样了。】
也是这个时候,发发忽然明白那句爱能让人生出血肉是何意思。
不得不说,傅闻烟所做的决定从未出错。
包括选择这个位面养老,选择留在大将军府,选择信任和爱上温让辞。
傅闻烟脸上的笑意一僵,统子什么都好,就是嘴欠。
但是,她唇角高高扬起:【发发,有你相伴,是我最为幸运的事。】
若没有发发,傅闻烟或许已经死了。
不会有今天这般幸福的时刻。
【当然啦。】发发可不会在此事上推脱,若是有尾巴,这个时刻他的尾巴应当已经高高翘了起来了。
它声音里都透着雀跃:【谁让发发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统子。】
它的宿主,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宿主。
*
满室红绸、囍字成双。
原本屋内正在闲聊的宾客在听到抚远王府外传来的声音时集体朝着外面跑去。
“新娘子来了!!”
他们一窝蜂的挤到府门口,恰好看到温让辞扶着傅闻烟走下花轿的那一幕。
抚远王府的管家朝手底下的人使了眼色,府中下人立刻端着火盆便要上前。
然而,他们才有动作,一双凌厉的眸子便落在了他们身上。
那几个下人动作顿住。
温让辞在世人眼中温和端正,可只有长期待在抚远王府伺候的人才知道,温让辞动怒是何模样。
此刻,他的眼神分明已经不悦。
触这个霉头,他们是不敢的。
于是,一行人纷纷求救的看向张管家。
张管家有抚远王撑腰,心中虽然畏惧,但面上却依旧强撑着说:
“王爷吩咐了,一切按规矩办。”
新嫁娘跨火盆,再撒上一圈鸡血去晦气,夫家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红红火火,这便是规矩。
傅闻烟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到温让辞和张管家的对话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可还不等她有动作,耳边已经传来温让辞沉稳内敛,却渗着冷意的嗓音。
“父王年纪大了,以后府中一切事务自有本世子和世子妃操心,至于规矩……”他淡笑:“我与世子妃所说的一切便是规矩。”
他看了小七一眼:“张管家年纪大了,送他去庄子上养老。”
小七立刻应声:“属下明白。”
他敢笃定,若非今日是世子的大婚,只怕张管家就不是去庄子上养老这般幸运了。
傅小姐,啊不,世子妃就是他们世子殿下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
第175章洞房花烛夜
为了不让张管家找死,小七直接让人将他的嘴捂了拖走。
而那些端着火盆等物品的下人也赶紧退了下去,见状温让辞这才低头执起傅闻烟的手。
“阿遥,到家了。”
他们两人并肩走进前厅,主位之上,抚远王正坐在上面,身边站着神色肃穆的两个侍卫,看似保护,实则戒备。
当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时,他眸色沉了下去。
温让辞牵着傅闻烟停在他面前三步之距离,礼官算着时辰,当即便高声唱道:
“吉时到,请新郎新娘先拜天地,拜~”
闻言,温让辞牵着傅闻烟引导她缓缓转身面向厅外,这才一同鞠躬。
看到两人起身,礼官继续唱:“二拜高堂,拜~”
抚远王表情僵硬,可温让辞却好似根本没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管他愿意与否,与傅闻烟朝他鞠了一躬。
礼官清了清嗓子,语气难掩激动:“夫妻对拜,拜~”
随着一阵阵起哄的声音,温让辞和傅闻烟默契的躬身。
在距离抚远王府不远的房顶,一双眼睛紧盯着正在行礼的两人。
他手中一支被烧得焦黑的红豆簪子刺破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沿着簪子滑落,让那红豆都透出几分妖异。
抚远王府的大厅内,温让辞扶着傅闻烟起身,耳边再次传来礼官的嘹亮的声音。
“礼毕,送入洞房~”
听到这几个字,温让辞耳根忽然一红。
傅闻烟被他圈在掌心的手不安分的挠了一下,让他心尖都在发着颤。
两人在好友宾客的簇拥下朝着新房走去,没人注意到主位之上的抚远王是何时离开的。
等将傅闻烟送到新房之内,温让辞重新回到前厅招待宾客,只是除了长者之外,能推的酒他都推了。
推不掉的……温廷皓在一旁盯着,也没几人敢硬灌温让辞酒。
至于温璟凡,早就在大将军府喝了不少后已经快连路都走不稳了,否则今夜,温让辞这洞房是别想安生了。
直到明月高悬,满天星河璀璨之时,席上本已经表现出醉意的温让辞却眼神清明的站在新房前。
他几次深呼吸之后,才将房门轻轻推开。
屋内伺候的红缨等人看到他,行过礼之后便偷笑着默契的退了下去。
傅闻烟方才吃过东西,此刻刚生出困意正欲打个呵欠,便听到了停在门口的脚步。
她本以为温衡会再做一会心理准备,没想到他进房的时间却比她预料的要早。
她听着他的脚步:“喝了多少?”
“不多。”温让辞轻声回答着,他走到傅闻烟身边,抬手将盖头掀起来。
眼前人抬眸看他,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本就艳丽的容貌轻着粉黛,便足以颠倒众生。
只一眼仿若万年,万物无声,只余眼前这一刻这一人。
温让辞想过傅闻烟着喜服时有多美,甚至他亲手画下无数她今日会有的模样,可此时看见傅闻烟,他还是为她而惊艳。
“看呆了?”傅闻烟挑眉,起身端着桌上的酒交给他,笑着示意:“交杯酒。”
一杯下肚,就连傅闻烟的脸上也染上两分霞色。
温让辞正准备将酒杯放下,傅闻烟却突然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抵在了桌角。
酒杯从两人手中滚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又撞到了一起。
‘叮铃’一声,傅闻烟仰头盯着温让辞精致的眉眼,含情的眸子在他脸上一寸一寸的往下。
她靠在他的胸前,两人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凌乱而躁动。
偏生傅闻烟还不满足于此,涂了寇丹的纤纤玉指在温让辞眉宇间抚摸,又徘徊在他高挺的鼻梁。
“阿遥……”温让辞眼圈勾勒出一圈红色,似是在强忍心中的欲望,干哑着嗓子揽住傅闻烟的腰身。
“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嗯。”傅闻烟好整以暇的挑眉:“所以?”
“所以,阿遥可愿我,”他一顿,随后才继续问:“为所欲为?”
傅闻烟听着这话,倏尔发出一声轻笑,歪头看着他,明知故问:“那你想如何为所~欲为?”
她故意屈膝,笔直的的长腿抵在温让辞腿间,看到他僵住的身体时坏心的笑了笑。
她贴在他耳边,手落在他腰带上,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得心应手的调笑:
“看样子小温衡已经很想为所欲为了呢。”
她故意拖长尾音,带着钩子似的让人心尖都在发颤。
温让辞的脸瞬间通红一片。
阿遥怎么能这般大胆。
然而傅闻烟还能更大胆。
她缠着温让辞腰带的手用力一扯,下一刻他的外袍应声解开。
温让辞身体微微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怀中笑得灿烂的人,陌生又熟悉悸动和失控上瘾般磨人。
傅闻烟唇角带着笑,欣赏着他努力克制的的表情,不紧不慢的拉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挪到腰间的系带处,循循善诱的引导:
“到你了,温衡。”
他的掌下,是傅闻烟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他稍微用力些就能将这纤腰揉断。
可除了这腰,他的掌下还有傅闻烟的腰间的系带,只要他稍稍用力,阿遥身上的衣服便会落下。
温让辞的手发着颤,心中仿佛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他勾着那腰带往外一拽,下一刻一具美丽的胴体出现在他眼前。
不似他还着有里衣,而是赤裸的不着寸缕的美好。
“阿遥……”温让辞眼尾的红仿佛深了一个度,他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低头寻到那柔软的红唇,学着傅闻烟以往的模样一寸一寸的掠夺她口中的呼吸。
傅闻烟踮着脚,任由贪婪的人予取予求。
在失控的边缘时,傅闻烟任由温让辞将她抱到床上。
傅闻烟抚摸着他的喉结,眼睛弯了起来:“接下来会吗?”
温让辞沉默着,含糊其辞的回:“学过。”
看过书,怎么不算学过呢?
听到这话,傅闻烟哪里不懂是什么意思。
她勾唇,拉着温让辞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我教你。”
红烛燃了一夜,直将人迷离的眸子彻底晃花了去,那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才逐渐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