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鲤鱼精那么紧张,仍然和他一起赶紧朝门外跑去。
一人一妖还没有跑到门前,万草堂的门“轰”了一下关住了。
乌龟精的背不再佝偻,慢慢的直起来身子,变成了两米多高。
“小子,你们两个跑什么呀?”
乌龟精阴森森地说。
鲤鱼精对他陪着笑:“这位龟爷,若是你喜欢,这两根妖灵草尽管拿去。但要是,因此动起手来,那可就划不来了。我这位兄弟,毕竟是禽类一族,他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传了出去。那么你们万草堂,日后的生意可就不太好做了呀。”
“哦,小鱼儿,你竟然是在威胁龟爷爷我吗?”
乌龟精不急不慢。
“不敢,不敢,”鲤鱼精笑着说,只是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到了,而且在客栈里家人也在等着我们拿钱回去,所以如果真的回不去了的话,估计家人会到城主那里报告。
到时候咱们两边面上都不好看,您说是不是啊?”
“说的是,说的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倒是真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两株妖灵草,而拿你们怎么样?”
乌龟精说着,开了万草堂的门,顺便扔了一个袋子过来:“我不白要你们的。
这里是两万五千妖币,你们拿着走吧。”
鲤鱼精拾起袋子,惊魂未定的拉着白羽出去了。
那只乌龟精到底从妖灵草上面看出了什么不对?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
白羽百思不得其解。
鲤鱼精也很纳闷。
白羽的妖灵草,他曾经吃过一根,除了里面妖力精纯了一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是他发现了一些我们没有发现的事情。看样子本来是想要把我们留下,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主意放我们走了。当然不是因为你禽类的身份。
这只乌龟精的修为远远在我之上我估计他也已经看出了你就是人修。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反正现在手里有了钱,我们就先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客栈住下吧。”
鲤鱼精对白羽说。
由于一人一妖对金鹏之城并不熟悉,所以白羽像当初第一次到聚仙城一样找了一个当地的小妖询问。
小妖听说,二人要找当地最安全的客栈时,意味深长的对白羽说:“在金鹏之城并没有绝对的安全。
不过金鹏客栈的口碑还是值得信赖的。
它是金翅大鹏家族所开的客栈。
所以许多妖精即使有血海深仇在里面遇见了也并不敢放肆。
更不用说打上门去。
说着小妖对他们指了指路:“从这个街道往前走,再向右拐,你们就可以看到金鹏客栈了。但是金鹏客栈的价值可是相当不菲的。”
白羽谢过小妖,给了他两枚妖币作为回报。
小妖高兴的冲他行了个礼,跑的比兔子都快。
白羽和鲤鱼精朝小妖所指的金鹏客栈走去,拐了个弯之后,瞅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金鹏客栈在哪里。
问了路人,都不知道哪里有个金鹏客栈。
他们最后只能沿着街道挨个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小小的门。
门上用黑炭写着写着“金鹏客栈”四个字,显得十分寒碜。
白羽和鲤鱼精相视一眼。
俩人怎么看怎么都不相信这是金翅大鹏的家族所开的客栈。
要知道,金翅大鹏一脉是凤凰的后代。
凤凰于飞,鸣于九天。
凤凰一族,喜欢绚丽多彩,豪华高调,并不是低调平庸之辈,更不屑于扮猪吃象。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白羽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停了半晌,门内才有声音传出来:“什么人?”
“我们经人介绍要来这里住客栈。”
白羽高声回答道。
“你等着。”里面的声音冷漠的说。
白羽心想,听这个声音,倒是像一个年轻的男子。
又停了半晌,门终于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十分英俊,但是嘴唇很薄眼角带着刻薄的男子,从门内走出来。
他上下打量了白羽和鲤鱼精一番。然后说:“你们一个人修,一个将要化龙的半人鱼。住我这金鹏客栈倒是正合适。”
白羽和鲤鱼精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两人便被点明了身份。
看来这个男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年轻男子好像看出了他们的诧异,轻蔑地笑着说:“就你们两个这点儿小伎俩,稍微有点道行的妖精都能看出来。你们不会还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吧。
真是两个蠢才。
还不赶紧进来。”
白羽和鲤鱼精莫名其妙地被骂了一顿,本想拂袖就走,但碍于年轻男子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底细,肯定不是常人,他们俩估计也打不过他,所以便跟着进了门。
进入门内,大门便自动合上。
直入眼帘的是是一个小花园。
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嗡嗡郁郁,是青翠,看起来倒是一处花团锦簇的热闹景象。
一只美丽的蝴蝶,从一大朵牡丹花里飞出来,朝着年轻男子飞去,落在他的头上。
年轻男子的头发像是沾了一朵花一样。
他并不以为意,也没有赶走蝴蝶,就让它自己在上面呆着。
年轻男子带着白羽和鲤鱼精走过花园后,一排看起来比较清幽的房子,出现在他们的眼睛里。
“一个房子住一天需要一千灵币,饮食自理。你们要先住几天。”
年轻男子停下来说。
白羽本来还觉得自己那两万多妖币,能花很长时时间,没想到在这里只能住二十来天,而且还只是一间房。
“那就先来一间吧,我们先住十天。”白羽说。
鲤鱼精掏出一万灵币递给年轻男子顺便问道:“请问您知道金翅大鹏的后人什么时候动身到玄武之城吗?我们想要乘坐他的妖舟。
年轻男子冷漠地说:“当然知道。
要去玄武之城的人就是我。”
呃……鲤鱼精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居然问到了正主身上。
白羽趁热打铁:“那么请问这位公子,您是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玄武之城呢?”
“你们手里还有多少妖币?”
年轻男子问。
白羽回答说:“总共两万四千九百八九十八块妖币。”
“那就二十五天之后。”年轻男子回答之后,从鲤鱼精的手里拿过盛妖币的袋子,“这些现在都是我的了。少的两枚妖币算你欠我的,将来有钱了,再还给我。”
鲤鱼精张了张嘴,年轻男冷笑道:“怎么,这种上面有着追踪咒的钱袋子,你还念念不舍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拿着它吧。”
鲤鱼精一听连忙摆手:“还是给您吧,本来这也不是我的。”
“这还差不多。”
年轻男子说着右手在钱袋子上,摸了一下,一道金色的光从钱袋子上越过去,
钱袋子上,冒出了一股黑烟有什么东西狰狞着要出来咬人似的。
年轻男子立马伸手,抓住脖子,使劲一捏,黑烟就散开了。
“竟然是魇术。”
年轻男子说完后,拿着钱袋子走了,看也不看白羽和鲤鱼精一眼。
白羽和鲤鱼精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幕,怪不得乌龟精那么爽快的放了他们走,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还好被这位金翅大鹏的后人发现了端倪,消除祸患。
在万草堂内。乌龟精突然感应到自己设下的追踪术被破掉,鲜血从口中喷出。
那追踪术上附着着一丝它的魂魄。
“到底是谁?竟然伤了我的魂魄。”
乌龟精怒吼道。
不过那两个小子,一个人修,一个鲤鱼精,显然没有这种能力。
“难道真的是那个人修的家人所做的?”
乌龟精想着,决定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那两株妖灵草上,不但妖力极其充沛纯净,而且乌龟精能够感应到,它对血脉,有净化返祖的能力。
若是他能长久的吃下去,说不定会,反祖成玄武一族,延长寿命。
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
乌龟精的寿命虽然极长,但总有消失的一天。
这只老乌龟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万年。
他所能感应到的是自己现在的生机越来越衰退。
活了那么长时间,越活越怕死,所以乌龟精开了万草堂这个店,用来收集,所有能够延长寿命的药草。
这些年来,他不知道吃了多少根类似的药草。
但是没有一个药草的效果,有他今天见到的好。
他已经吃下了一根今天买到的妖灵草,感觉寿命隐隐有所增长。
能让他感觉到寿命增长,最起码能再多活五百年。
想到还有另外一棵,乌龟精真的舍不得吃。
但是又怕夜长梦多。
现在他的神魂,有一丝的被毁,乌龟精不再犹豫,拿出另一颗妖灵草塞在嘴里,静静感受到,妖灵草内充沛的妖力,努力的去补足被伤的神魂。
而鲤鱼精之所以没有察觉到白羽妖灵草之中,对血脉返祖的能力,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宝树。
宝树对血脉返祖的作用,显然比这株妖灵草要强的多。所以妖灵草那微弱的作用便被掩盖了过去。
白羽和鲤鱼精进入金鹏客栈的客房内。
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还有一个不大的床,床上光秃秃的只有床板,什么也没有。
白羽从储物袋里拿出被褥,铺在上面。
鲤鱼精在旁边看着,问他:“》你们人修不都是打坐休息吗?怎么你还带着睡觉的东西?”
白羽说:“我习惯了每天睡觉。即使修了仙之后也是如此。”
鲤鱼精明白了,原来这是个半道修仙的,还保留着一些凡人的规矩。
他叹了口气,认命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你也想睡觉?”白羽问他。
“这是自然,我已经被绑在架子上十几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听鲤鱼精说的那么可怜,白羽从储物袋里就拿出了一套被褥:“床只有这一个,你要也想躺着睡,就铺在地上吧。”
鲤鱼精高兴的抱着被褥铺到地上,躺了过去。
白羽躺在床,上瞅了一眼鲤鱼精,发现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条大鲤鱼。
“你们鱼不是应该在水里游着才舒服吗?怎么你这条鱼,不但不在水里,还要盖个被子。”
白羽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别扭。
长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躺在床上睡的鱼,而且还要盖着被子的。
鲤鱼精翻了个身:“你们人修睡觉的也不多呀,你不还也是一样睡觉。”
“那不一样,我是从凡人过来的,所以保留着凡人的习性,你一条鱼怎么还跟人似的。”
事到如今,鲤鱼精也并不再瞒他了。“那是因为我的母亲,也是一个人类。小时候我一直跟着母亲来着,在六岁那年我突然变成了一条鱼,把自己吓了一跳。那天母亲正好不在家,他回来看着院子里一条鱼在蹦。还以为是谁扔在院子里和他开玩笑呢,拿着刀差点给我捅了。
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变回来了。”
原来鲤鱼精的父亲是妖怪,但是他的母亲是个普通人,连修士都不是。
后来生下鲤鱼精后,在他三岁那年,他的父亲被其家族所来的人抓走了。鲤鱼精便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
六岁那年他变身,他的母亲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相公并不是人,而是一个妖怪。
面对半人半妖的儿子,鲤鱼精的母亲显现出了,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的伟大,她没有嫌弃儿子的血脉,反而更加疼爱他。
于是鲤鱼精便白天泡在水里,晚上还和原来一样,回床上睡觉。
只是他觉得变回鱼在床上睡觉更加舒服。
后来鲤鱼精的母亲,由于年事渐长,最后,衰老去世,算是寿终正寝,但是他的父亲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要去找你的父亲吗?”
白羽沉默了一下问他。
鲤鱼精打个哈哈:“找不找的都无所谓了,要是母亲在的话,我肯定是要努力的去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母子,再也没有回来。
但是现在母亲早就不在了,我对这也不太没有什么执着,反正这个人在我的生命里,几乎也没有存在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