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时无年岁,似乎转眼就是一两日工夫。
丁耒醒来的时候,自己牢房的一角已经多了几盆饭菜,饭菜发馊,呕心难闻,但丁耒饥饿难耐,依旧选择拿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他一沉浸修炼就是一两日,似乎忘记了年月日,忘记了时光轮转,岁月在他的心中,仿佛成了一个定格的虚像。
他大口扒着饭食的时候,便看到对面声嘶力竭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似乎有些空洞,麻木不仁,一口饭都没有吃,有气无力的,显然是被吓得痴傻浑呆了。
“兄弟,多少还是吃一点,我知道你有苦衷,但你知不知道,造谣生事,如此之大的事情,也是要杀头的,算了,我还是不用i吓你了,还是多吃一点,养精蓄锐,也好对付我不是?”丁耒倒是乐观向上,他自嘲一笑,继续吃着饭食,似乎还挺香甜可口。
自从修炼《沉心石照经》后,他可以屏蔽一些味觉,让自己麻木不仁起来,这或许就是《沉心石照经》的魅力所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饭即便难吃,可在丁耒口中,却只尝到了一点点的馊味。他一口白饭蔬菜,一口发浑的水,吃喝得似乎津津有味。
在他进入牢房这段时间里,王五等人都在四处打探消息,想要救出丁耒。
可是散人盟势力极大,他们三头六臂,也管不了此事。
当日“谷贵”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想要去找丁耒,可也被林潼等人阻挠了。
眼下,众人围坐在周家,石微却是不在了,此人当日帮扶了一下“谷贵”之后,就转眼消失,两日来都没有讯息。
“谷贵”与众人坐在一起,心思早已不属:当日的丁耒,为什么和梦境中那人很是相似,只不过二者一个看似文弱,一个看起来十分刚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一样的人么?
她心中反复想着,这两日都没有睡好,自从她沉睡那段时间后,记忆里多出了一些东西,是一部武功,这部武功十分厉害,比起丁耒几人的武功,还要高深许多,甚至这部武功是贯穿招式和内气的,等于是招式和内气浑然一体。
她没有修炼这门武功,两日来,她彻夜难眠,脑子里全是丁耒。
想起当日丁耒对她的动作,她就知道了,丁耒似乎早就知晓她是一个女子。可是她现在连自己身份都弄不清楚,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但一想起那时怀抱姿态,她小女儿的憧憬就上到脸上,脸颊绯红。心中呸呸几句,于是干坐着看向众人。
赵源和丁耒关系也十分融洽,眼下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可开交:“丁耒现在如此状况,我们不能探望,万一被人下了毒手,我赵源百思也莫辞了。”
“早知道不让他进散人盟了。”周泰慨叹道,“谁料到丁耒居然被人陷害,虽然我也是相信丁耒的,但现在人证都出来了,如果再多出一些物证,那丁耒就必死无疑。”
“你现在这样想也无济于事,我看那个石微或许有办法,当日她临走时不是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么?”“谷贵”突然道。
她跟那个石微,那日的短暂相处,居然有所交好,离去的时候,“谷贵”获得了对方赠与的一封信件,至今还没有拆封。
“你说得不错。”王五立即抢上话题道,“那个石微十分神秘,我总觉得她身份不简单,说不定她有一些暗藏的本事。”
“别把事情都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林潼似乎非常不信任此女。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去见她了。”“谷贵”说着,就当着面拆封信件,仔细看过之后,一脸古怪之色:“这东西是什么啊?”
周泰眼疾手快,立即从“谷贵”手中拿过,抬眼一看,只见上面尽是密密麻麻的线条,似乎没有条理,也无章可循,但其中似乎还有两道血红色的印记。
“这些线条粗犷难懂,血红印记更是不清不楚,但我还是怀疑,这可能是一种地图。”周泰看过不少书籍,他立即就反应过来,只有地图,才会描绘得如此生涩,而且有形无迹。
“我看看。”赵源也接过,他看的书也挺多,甚至儒释道的书籍都有涉猎,不过他没有学过武功,很多事情,他也并不是很明白。本来众人都燃起了希望,却在赵源手底下,又变为了失落,只因赵源道:“这个确实是地图,我看过一些官府传承的古籍,似乎是几十年前的苍岩城地下地图。”
几十年前的地图,现在还有用处么?
众人心中都升起一股不信任之感,那个石微虽然确实有心帮助他们,但留下这一幅没用的地图,让众人怎么下手?
“你确信是几十年前的?几十年前的话,现在会不会变化太多,这么复杂的结构,可是比我之前经历的松家地下,可是难度大了不少。松家都那么多机关,苍岩城修筑的地下工事,恐怕更加奇诡莫测,我们如何保证安全?”周泰一口气把担忧说了出来。
赵源指着上面粗短不一的线条,分析道:“你看,这其中粗大的,应该就是那种直通的甬道,而这些细小的可能就是暗道了,即便是几十年前的,我相信几十年也不会改变太多,之前不是在集邵空那里得知了,密牢中有铜门,这其中有两道横线,就是铜门所在的位置,看来几十年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的。”
“话虽如此,但闯入其中,风险何其之大,你可是想好了么?”周泰忍不住道。
赵源不是武者,不知道散人盟的可怕,这其中势力极大,密牢更是坚不可摧,他们几个普通武者,别说救出丁耒了,进去几步,估计就得血溅三尺。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赵源摇头道,“恐怕只有那个石微,有办法顺利通过,可惜她只留下这样一份信件。”
“不,不是还有那个许嵩么?”“谷贵”突然道,“我之前听你们交流的时候,集邵空说过,许嵩是集邵空的下属之一,他不是已经被派遣看守密牢外围,如果他想办法把消息告知丁耒,我们来个里应外合,说不定丁公子就能被救出了!”
“还在叫丁公子?呵呵,你不会已经喜欢上丁耒了吧。”周泰呵呵一笑。
这时候众人目光一变,赵源和古太炎都惊掉了下巴,而王五、林潼,显然已经熟知情况,默不作声。
“妹子!”古太炎愣了半晌,这才缓缓道。他一个粗人,自然没有想到那么多,回想起之前跟“谷贵”勾肩搭背的样子,不觉有些尴尬,连说话都迟顿起来。
“谷贵”歉意一笑,“抱歉,我之前隐瞒你们这么久,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初流落苍岩城为了避人耳目,我这才伪装成男子,在客栈做工,却想不到遇到丁耒你们,没有你们,我恐怕这一生都会流落在客栈中,请受小女子一拜!”
她微微低头,身段柔韧,致歉表示。
“那你真名也不知道了?”周泰不禁道。
“我真名叫做谷忆柔,这是我唯一的记忆了。”谷忆柔没有说出丁耒和那人相似的事情,世上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只是自己一个梦境罢了。
“好名字,你以后还是别男子打扮了,做个女人倒是挺好。”周泰微微一笑,似乎对谷忆柔很上心,“对了,你有没有想起你是怎么出事的?”
“我就这样吧,我不习惯小女人姿态,而且平时办事也方便。”谷忆柔揉揉脑门,道:“至于怎么出事的,我隐约只有一个山崖的背景,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最早醒来是在岩山。”
“岩山!又是这个鬼地方,那个方大师似乎就是岩山的人。”周泰想起了松高飞的师父,也就是那个方大师。这时候久未开口的戴风青也道:“我也知道,方大师的朋友还传授过余君昭武功。”
“这么多事情,如此焦头烂额,我们还是一件件办吧。”赵源挠头不已,“周泰,你再跟集邵空求求情,哪怕给丁耒交付一个信件也好,我觉得眼下只有丁耒先自救才行。你们看,这图纸上,实际上也有铜门开启之法,但是隐藏很深,需要倒着看!”
几人凑过头来,果不其然,一时对赵源的学识有些佩服起来…………
众人商讨的时候,丁耒已经吃饱饭食,本想继续练功,却发觉不对劲起来,这个年轻男子居然目光变得呆滞,对他的话根本不应,不像是受到了刺激的反应,而像是一种慢性中毒!
“果然!”他心中回想,反复闪烁,之前朴凡对此人拍肩膀的动作,印在他的心头。
这人一旦出了事情,无可鉴别真伪,他这一辈子恐怕都要被关入牢房中了!
他有些急促,眼下离柳相师父游鸿的“灵镜之术”就几日的工夫了!
“不行,我必须出去!”丁耒心中嘶吼着,他本是随遇而安,可遇到这种事情,继续安分下去,只能等死!
他心中反复转念,就想到了“侠义榜”的“诸天造化”,眼下苦修无果,只能进行“诸天造化”,穿越到“大明世界”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