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利用,丁兄弟看样子文质彬彬,却也懂得施展这些手段。”厉飞失笑一声,对丁耒愈发佩服。
丁耒坦然以对,道:“我现在也是阳谋,阴谋之事我不会做。他既然是六扇门的人,肯定与六扇门关系匪浅,用他来换取俞将军的性命,虽然不对等,但总要试试才行。”
厉飞笑道:“我们这里还有锦衣卫的令牌,至少某些路子也顺当许多,趁着他们锦衣卫还未反应过来,我们定然可以出奇制胜。”
兵拾听着二人谈话,只觉得陷入了一片泥网中,不可脱身,不可自拔,他心中难安,却无能为力。丁耒一人武功就如此之高,眼下多了两人,看样子一副跟丁耒同辈相交的感觉。一人之力,不能翻云覆雨,但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人手,那就有可能推翻前面的障碍。而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利用价值在此,才没有被威胁,被惩戒。
兵拾想得愁眉苦脸的时候,石微说道:“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出发吧,今日先整顿一番。”
“正好,我正要请几位一起吃喝。”张备连忙上前,邀请石微。
他对石微一眼就情有独钟,可惜石微根本不搭理他,隐约有些失望,可他依旧露出笑容,引着众人走出院子。
“张备,你和邵大侠认识,到时候多引荐一下才是。”路上的时候,丁耒说道。
张备笑了笑:“好说,是你救了我性命,这两日来我武功大致恢复了不少,也都是你的功劳,到时候觐见邵大侠,我会全力推荐你的,何况你们也有一面之缘了,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
“那自然好,既然如此,就仰仗张兄了。”丁耒道。
“不敢不敢,我观察你潜力无限,迟早也是名震天下的丁大侠,结交你,是我的福祉。”张备朗声一笑。
几人一言一句,走过冷清街道,很快来到一处酒楼。
这是县城唯一的大酒楼,酒楼里张灯结彩,看起来红红火火,却是没有一位客人。
小厮见一下子来这么多客人,眼睛一亮,顿时引进几人。
“上一壶碧螺春,再上一坛女儿红。”张备大声道。
“酒就不必了,我们待会还要练功,何况这里还有石微这个女子,不能劝酒给女子。”丁耒推辞道。
张备正要推掉,石微忽妩媚笑着:“几坛子酒算什么,想我当年卖艺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日进斗升,一点小酒,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想不到石姑娘居然这么豪爽,那一切好办。”张备愣了一下,然后复归笑容。
几人坐定,就点了一些爆炒牛肉,羊肉火锅之类的菜肴。很快菜色上齐,各色纷纭,红配绿,绿点黄,黄带青,青生白,颜色煞是好看,却是这个县城最好的菜肴了。菜肴上的时候,一坛女儿红,一壶碧螺春也上齐。丁耒很少喝酒,他对茶水倒是有些见地,以前在医馆之时,经常品药茶,因此才养成一副好体质。
碧螺春入口青涩,初时有些不适应,接着便像是甘泉入口,滋润清淡,热气随着香气落入腹中,透着一抹醇厚滋爽的感觉。
丁耒喝上一口,精神大振,整个人也回归了过去,那些时日,喝的药茶,也都是加入了一些香草叶,使得并不苦涩,而是十分甘甜,令人心旷神怡。这碧螺春什么都不加,也有这般滋味,确实很不错,算是中上之茶。
他对茶道研究有限,但因之品尝多年,也有一些建树了。
“丁兄弟,别只顾着喝茶,来来来,喝一两口酒。”张备笑着倒下一些酒水,递给丁耒。
这一坛如清水一般的酒,入口并没有灼烧之感,只是十分细腻,温润,像是入口了一些冷水,可仔细品尝,酒香绕喉,落入腹中,便散开了一圈,逐渐有了火热。这居然是后劲十足之酒。
中原世界,从未有女儿红,丁耒自然不知道女儿红是何酒。
石微拿着大碗喝下,面不改色,嘴里说着:“这酒有些淡,很没意思。”
张备张口结舌,看着石微这样喝酒,整个人都错愕了,好一阵反应过来,连忙道:“这女儿红后劲十足,你小心一点,说不准会醉。”
刚说完这句话,石微又喝下一碗,清清拿素巾擦拭嘴角,心满意足:“这酒下喉轻松,喝下去后果然有些味道,倒是不输于我家乡的很多酒水了。”
“不知道石姑娘你的家乡是在?”张备冒昧问了一句。
石微笑道:“保密,我家乡在很远的地方,你也没法去。”
“莫不是在东洋?或者南洋?”张备心思一转。
石微故作不答,继续喝着。
丁耒一面茶水,一面酒水,两边喝着,不时跟陈猛烈、张备碰杯,李崇庆在一旁也神采奕奕,倒是厉飞有些觉得无趣,他不喜欢与很多人打交道,而且还是这里的土着,他一般要打交道,都是有些原因,往往至少能给他一些好处。
在中原世界,他朋友也不多,但是也有几个铁兄弟,好处自然就是获得他们的讯息和馈赠,所以他武功才能一日千里。
几人谈话谈得眉飞色舞,丁耒喝着酒,吃着菜肴,就见眼前弹出几个框架:“恭喜丁耒,与陈猛烈、张备、李崇庆晋升为良好朋友。”
“果不其然。”丁耒心中一闪,沉下心思之时,就见石微脸色微微一变,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
她目光一转,落在张备身上。丁耒暗自俯耳:“是不是你也和张备成为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石微小声道。
“我看他对你有些意思,可惜啊,他和你差距太大了,而且是一个土着。”丁耒淡淡一笑。
石微白了丁耒一眼,道:“对我有意思的太多了,当年在云鬓城卖艺的时候,我遇到过很多男子,这些男子无不对我殷勤有加,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答应么?”
“不知道。”
“因为我嫌弃他们没本事,靠父母,靠关系活着,大多世家子弟都是如此。我看不起他们这些作为。”石微道。
“原来你喜欢独立自主的。”丁耒淡淡一笑,抿了一口热茶。
石微忽然甜甜一笑:“其实像你这种的就很好。”
丁耒一口茶都险些喷了出去,“你这是间接给我表达心意了?”
“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情,我觉得你挺有男子气概,而且聪明,其实厉飞也不错,只是他比较阴,没有你这样的阳刚之气。”石微声音似乎都温柔了几分。
丁耒无奈道:“天下之中,比我厉害的人多哪里去了,你就不考虑他们?譬如散人盟的一些高手?”
石微道:“我只珍惜眼前人,过眼云烟,我都不去考虑。”
石微十分真挚,她深得西洋文化传承,因此表达也十分大胆,她这番表达,其实也是间接对丁耒的承认。经过生死之交,才方觉眼前可贵。
丁耒的话也没有让她失望,她心觉还需要磨合,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情感之事,最忌讳虚无缥缈,而是需要实打实的长期接触,眼下二人认识也不算久,很多事情浮于表面,深刻的东西,或许在不久后,会有揭开云雾。
丁耒十分无语,石微对他起了小心思,面对这样一个长腿、腰细、貌美的女子,他纵然再是君子气概,也隐约有些招架不住。
二人交谈的时候,那边的李崇庆倒是跟厉飞攀上了关系,首先就问了厉飞琉璃棺材的事情。
厉飞的回答令他十分无语:“这棺材看起来不错,加上这女子有些古怪,我就抬了出来。”
李崇庆险些要说厉飞是不是有恋尸癖,到口的话,突然梗在喉咙,没有说出来,而是化为敬酒。
几人觥筹交错,各自都是坦荡君子,因此聊的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茶香酒香,溢满整个房间。
丁耒喝得很少,他要回去修炼一二,石微倒是千杯不醉,而厉飞也显然酒量不错。
倒是陈猛烈,歪头歪脑的,转眼醉了。其余人都一概精神抖擞。
离开酒楼之后,几人回到小院。
李崇庆则跟厉飞前去观察琉璃棺材,他方才没有在意,现在看来,这女子确实非同寻常,一双娃娃脸温柔甜美,张着修长睫毛,连李崇庆也不由得失神了,他一副难怪的表情看向厉飞。
厉飞则不为所动,似在思忖什么,如何救治此女,是一个谜团,又不敢轻易打开棺材,因此丁耒医术纵使高强,也未必能有把握,这还是若获得不死药或者凤血的前提下。如果没有不死药,没有凤血,恐怕也没有任何机会。
丁耒则跟张备、石微站在前院。
他开始指点张备武功,张备的“海浪刀法”,其实也算是一门不错的武功。与“霸刀二十三”的“刚”相得益彰。
丁耒见他施展起来,虎虎生威,武功岂止是大进,这显然是因祸得福,逐渐登堂入室了。
他对于“刚”一类武功,施展起来还是生疏,可是一旦指点,就能轻易发现问题,这就是看多秘笈,总结经验的结果。秘笈越多,武功越多,也越能相互印证,继而甚至有可能在未来自创武功。贪多不烂,其实是多种武功一起练,但丁耒不练,只是看,那便是另一番境界上的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