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方气息微微一变,但短暂就恢复完毕。
再看丁耒,除了喘息不已,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厉飞也惊得直掉牙:“丁耒,你居然武功到了这种程度!”
他仍然难以置信,即便修炼了“圣心诀”,却还是不如丁耒武功高深。丁耒只不过修炼了一手比较普通的“三山剑法”,以及《舍漏功》之类,即便是《沉心石照经》有所不同,可是这门武功本身就难以寸进,丁耒更是没有借助“侠义榜”将功法快速提升,他是如何做到越级作战的?
厉飞心中激荡的时候,石微也美目一闪:功法真的重要么?平凡的武功真的也能无限超越高深的武功?
丁耒分明还没有修炼成“万剑归宗”,若是真能修成,那么对阵这个邵方把握更大。
邵方站在那里,忽然轻笑一声:“丁大侠,果真不同寻常,一身武功居然到了这个程度,你可知道这世上【转穴】和【开泉】差距多么大?区区三十个不到的穴位就能抗衡我七成实力,真的想不到有这样的奇人,假以时日,你会比我更强,甚至触摸到这个世界巅峰也未可知。”
“巅峰,你把我想得太强了。”丁耒淡淡一笑:“不过我能不能达到巅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阻止了你。”
邵方笑着道:“我若是十二分实力,你还能阻止我么?”
说着,他一身内气忽然如龙卷一般,飞流而出,隐约形成一片波光,看不真切,但十分可怕。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物体飞来,伴随着阵阵隆隆之音————这居然是石微趁机在里面,用火绳枪打出。火器出手,邵方焉能抗衡?石微这时有种得手的错觉。
就在这时,邵方的身体之前,波光掀动,接着黑色弹丸连同火花一起变慢,在波纹中,迅速衰减速度,接着就逐步化成了寸寸灰烬。
“这是!”石微心知【开泉】和【冲气】一样,非常不易修成,可没想到功力到达这个地步,居然如此强横,连火器都对他们无效了!
“你想不到的还很多,你们不要以为,投机取巧就能取胜。”邵方冷冷看向众人道:“我邵方曾经敬重你丁耒,如今算是看走眼,你对付张备,究竟意欲何为?”
说着,他的身影刹那上前,丁耒大叫一声“小心”,接着他弹开厉飞,拳头如雨点落下,与邵方的拳势连续抗衡。
只听砰砰砰三声炸响,丁耒整个人倒飞而出,与此同时,他的“秋水剑”也抵在了邵方的胸膛。
“秋水剑”弯折,邵方没有任何感觉,再屈指一弹,“秋水剑”直接分成两截,这种武功,简直非人一般!
这可是青铁制作的,却被轻易的一击就将其碎裂,果然【开泉】境界非常恐怖。
丁耒在半空中,一个旋身,随后双手一扣,扭转在地,冷哼一声:“邵大侠,请听我一言,我们对付张备也是情有可原,这件事,源自一个女人。”
丁耒说着,喷出一口鲜血。
石微紧张地唤道:“丁耒!”
厉飞赶紧上前,点中丁耒的几个穴位,同时喂给他一枚青松丹:“他应该没事,没有受太大的内伤,只是经脉过度运用,使得血气外泄。”
“女人?”邵方瞥过眼睛。
只见石微从中推出不能说话的张备和那个李兰心。
张备见到邵方,有些激动,却听石微把事情解释清楚,然后将张备穴位解开。
张备道:“邵大侠,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邵方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将这件事追查到底!”张备大声道,他缓缓爬起,抱着李兰心,道:“我不能没有她,但她的母亲是善是恶,我们定然要水落石出。”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打算揽下此事。”邵方对着丁耒三人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将张备此人一直劫走,远走他乡,这未免太过分了。”
“我们也是情急之下,做出这个决定,还请见谅。毕竟朋友一场,不能让他们以身犯险。”丁耒缓过来,道。
邵方道:“既然那个徐姓妇女与倭寇有关,我就彻查到底。”
他转过头:“张备,你和这个女子跟我走一趟,我亲自对峙去,没人会逃过我的法眼。”
“好!”张备顿时激动起来。
丁耒道:“徐姓妇女十分阴险,她恐怕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邵大侠,你一个人真的能对付倭寇?”
“你的意思是?”邵方问。
丁耒道:“最好不要正面对峙,打草惊蛇,以免深陷囹圄,再强之人,也有极限。”
“你不用教育我,我自然知晓。”邵方对丁耒的作派有些生气,但好在丁耒没有为难,他也准备揭过此事。
就在二人商量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哈哈一笑,传了过来:“能见邵大侠,真的是意外。”
从一侧的官道上,走来一辆马车。
一个黑发如瀑,帅气逼人,风姿非凡的年轻男子,扬鞭驶来,此人长得就如画一般,他的声音更不真实。
邵方循声望去,又看到一个人伸出头来,张着手道:“邵大侠莫非不认识我们了?”
“你是陆绎!还有,江浙第一画师云从经。”邵方不禁诧异,怎么很多人都来到了应天。
应天现在群龙四起,他邵方都觉得棘手了。
陆绎正是陆炳的儿子,他来到应天,想必也有事情。招手的男子,正是陆绎,他一张面孔方方正正,相貌堂堂,一身骨骼肌肉精壮无比,只见他从车马上下来,一同而来的是云从经。
二人都是身具武功,丁耒和石微率先就看出,云从经实力更高一筹,似乎修炼了一门神奇功法,他随时拿着画笔,画笔在他的手中如灵动的游蛇。陆绎年纪轻轻,也有了【转穴】中期的实力,云从经就更高了,足足是【转穴】后期巅峰,他没有动手,丁耒却感觉他手中画笔,一笔一画,能画出一些虚无的事物一般。
他看过一些‘侠义榜’的武功,也有画道武功,由画明见心性,画就是经脉游走的方式,每每画上一笔,都能游走周身气流,甚至在高深之后,能够通过内气出体,打出不一样的画中轨迹,隔空封住对方穴位。
这就是画道的可怕。
也难怪当日张备如此推崇画师云从经。
张备见了二人,也是无比激动:“不知道你们可曾还认识我?”
“张备!”云从经看了几眼,惊讶道:“你武功又进步了?”
“哎。”张备看了丁耒一眼,叹息一声。
邵方知道张备现在心力交瘁,不愿意多谈,道:“你们这往的方向,似乎不是应天,而是反其道而行,你们准备去往何处?”
“我们自然是去找严世蕃的,听说他娶妻,自然是要凑上这一出,顺便为俞将军开脱,现在朝廷内外,也就是岩松一手遮天了,我们不得不顺应对方的意思。”陆绎越说越是慨叹。
裕王这时已经从车上出来,道:“你们都要失望了,严世蕃已经出了事情,很快他父亲严嵩可能会报复。”
“裕王!”陆绎惊讶地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自然最初也是为了严世蕃的事情,后来临阵改变策略。也是这几位侠士,让我有了新的看法,我觉得江湖之大,不可能严嵩能吞星纳月,永远坐镇庙堂之上,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有对付的手腕,也有解救俞将军的办法。”裕王道。
邵方自然知道了,可是落在陆绎和云从经耳中,却炸开了锅。
陆绎也是不知道张备有这么一出,不觉讶异道:“张备,你如此强行对付严世蕃,这一生怕是要风雨飘摇了。”
张备攥着李兰心的手,没有说话。裕王却道:“这还不算什么,我也知道了,现在此女母亲身份可疑,你们二人若要前去,就跟邵大侠一起前去,说不准还能立功。”
“立功!”二人互看一眼,再见邵方目光聚拢,云从经道:“久闻邵大侠之名,若是能一同前往,再好不过了。”
“我也并无意见。”陆绎道。
这时丁耒上前,给几人施礼道:“在下丁耒,有一件事要问陆公子你,你父亲可在应天?”
“他早已不在了。”陆绎摇头叹道:“前几日因为态度不明,加上遭遇了俞将军被邵大侠解救无果之变故,上书驰援俞将军受挫,加上被戚继光弹劾,他现在已经离开,在朝廷四周游说并结党抗衡。”
裕王心中暗沉,自己本是跟陆炳商量妥当,可现在事态发生变化,不得不换一个策略。真是世情难测,命运多舛。
“那事情有点棘手了。”丁耒皱眉道,“如今俞将军这样,我们到底没有机会加入他的阵营了。”
“也不尽然。”陆绎道,“其实现在最当红的还是郑经天此人,他年纪轻轻,有郑和的风韵,甚至也暗中出海几次,与西洋和东瀛打过交道,若是有他相助,我们便是如虎添翼。而且,我听说他和戚继光也来到了应天,似乎是与最近倭寇有关。”
“我和裕王就是冲着你父亲和郑经天来的。”丁耒道。
“眼下严世蕃已经成了废人,我们再去也是徒劳了。”陆绎想了一下,道:“不如这样,我带你们去见郑经天。”
他说着,转头给云从经道:“云从经,你拿着我的令牌,赶紧去沟通一些在应天的锦衣卫,让他们现为邵大侠开道,把张备的事情水落石出,至于这位丁兄弟,我们大可一同结盟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