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洛心头一喜,再次潜入水中,只见那石门之内,有一个向下的台阶,奇怪的是水进入石门后只沿着台阶往下流,并非灌满整个石门内。
那台阶上方并无水流,就像陆地之上,竟然充满了空气。
石门之内,定有分水之术。
“真是世间奇象!”云小洛惊叹道,一边步入石门,沿着台阶往下走。
走了只一会的功夫,终于到了一处平地。
只见眼前一片开阔,中间有一个水池,从台阶上流入的水都汇聚到了水池之中。
这里视野开阔,光线充足,但不知光照从何而来,令人难以置信。
云小洛走到水池边,仔细打量着四周,这一看,却吓了一跳。
前方有人!就在水池另一边的一块石坛上,坐着一个人。
他吓得后退了一步,轻声问道:“你……你好,冒昧打扰,请见谅!”
然而那人一动不动,并无任何回应。
云小洛壮了壮胆子,往前走了走,施了一礼,又道:“前辈,惊扰了,还请恕罪!”
那人依然一动不动,毫无反应,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
云小洛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能将对方看得清楚一些了。
只见眼前之人是一个白发老者,他盘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双手平放在膝上,犹如一尊石佛,身上的衣衫布满了灰尘,仿佛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
云小洛胆子大了一点,又叫了几声前辈,依然没有回应,便又往前走了走,这一瞧,又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双目紧闭,面部凹陷,皮包骨头,气息全无,哪里还有一丝活人的模样!
这,竟是一个死人!
但他为何死了之后还能端坐如此,真乃奇人!
云小洛惊出一身冷汗,连连施礼道:“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前辈恕罪!”
这一施礼低首之时,又发现一个长约三尺的铜匣搁在老者两手之间。
他本想,死者之物,最好别碰。但他来到此处,所见之物,连连勾起他的好奇之心。
先是那水中石门,又有分水之象,再到此处,又见一奇人,死而不僵,仍可端坐。
这一处水中居所,当真是巧夺天工,实乃世间奇观!
看着那长形铜匣,云小洛越发好奇,难以抑制想要打开它的冲动。
“前辈,得罪了。”他向死者拜了拜,轻轻拿下铜匣,但觉入手极沉,须两手横抱,横竖一看,却无法打开。
他吹去匣上尘土,仔细一看,铜匣两面都刻有小字。
一面写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另一面写着:“天劫可渡,天命难违。”
他不明其意,翻转铜匣,找寻开启方法,却在铜匣缝隙之间发现一个水柱,水柱两侧还刻有数字,从一到九,像是用来度量水柱高度的。
他将铜匣颠倒翻转,左摇右晃,那水柱却停在一处,纹丝不动。
他全身伤口一阵一阵地痛,头脑也开始发昏,索性暂且放弃开匣,先休息一下再说。
一念及此,全身不自觉放松,困乏之感如潮水般涌来,遍及全身,双眼一合,将铜匣扔在一边,倒头就睡。
潮水起伏,日月轮换,天地之间,忽明忽暗。
云小洛重伤坠崖,本无生机,全凭体内绝世内功和无上心法,坠落河水之中,才幸存一命。
睡梦之中,乱象丛生。
时而浮现一个萧瑟的身影披着紫袍,一转身,眼中全是落寞与失望,仔细看时,紫袍被风刮起,裹住了老者的面容,他想看清,却无论如何也靠近不得……
时而又出现一个猩红嗜血的双目,面目狰狞,狂笑不已,铁爪挥舞,每抓一下,撕心裂肺!
“门主,我让你失望了!”
“史得历,我要杀了你!”
他在梦中挥舞双拳,打到一切,尽皆虚无,身体仿佛在一个无底深渊,一直往下坠。
“我要活着,我要变强,我的命运由我来主宰!”
他的信念开始变得坚定,精神开始变得振奋。
正当痛苦不堪之时,忽觉丹田一动,两股真气升腾而起。他只觉忽而难受无比,忽而快感如潮。
那两股真气犹如两只游龙,相互环绕,在奇经八脉中游走循环。也不知循环了几个周天,忽然融合一体,变为一股强大的真气,沉于丹田。
“凡夫假作真……油尽而灯灭,身尸埋圹野……参透天与地,与我本一体……天地有日月……人身两目具……自知原来处,归向原来去……若能收放心……提念生与死……洗髓还本原,凡圣同归一。”
云小洛口中念念有词,念到“洗髓还本原,凡圣同归一”,蓦然惊醒,长啸一声,啸声上彻云汉,连绵不绝,如龙吟大泽,虎啸深山。
这一声长啸,出尽胸中烦恶,忽觉天宽地阔,沧海无垠。所有的烦恼与忧愁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倍感精力充沛,精神抖擞。
他方才所念,正是《洗髓经》第三境界“凡圣同归篇”中的内容。
他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大难不死,正合“生死一念,凡圣同归”之境,加之乐比克所传奥义门功力相助,奥义真气最终与洗髓真气融合一体,终于突破了《洗髓经》第三境界,内力更上一层。
他内力大增,再用洗礼之术时,更加随心所欲,指尖金光随意可出。
他运转“洗礼”之术,不到半个时辰,全身伤口便已愈合,全身痛感全消,体力充沛,更胜以往。
此刻精神抖擞,他便拿过那铜盒,再来钻研。
这次用力时,那水柱竟然动了一动,越用力,越往上升,升到刻度三处,又不动了。
原来是这样,他醒悟过来,定是要将水柱升到刻度九处,才能打开,正合九九归一之意。
明白了玄机所在,云小洛成竹在胸。
他神功大成,正好试一试内力如何强大。
将铜匣横置面前,他气沉丹田,一股强劲的内力涌至双手,大喊一声:“开!”
但见那水柱忽地升腾而上,升到刻度九处,啪的一声,铜匣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