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由,神色间染着明显的倦色,显然并不愿意牵扯这等闲杂之事,更何况平妃还是找江湖道士来算的。
可饶是抵不过平妃哭的梨花带雨,委屈万分,惹得人怜惜不已。一向娇俏的语调都夹杂着抽噎声。
“皇上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有幸承蒙圣宠,日夜惶恐,只想着能够恪守本分在皇宫里安稳度日,尽心尽力侍奉皇上左右。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却不曾想到……”
说着,便拿出手帕来拭泪,一边的衡妃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正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被皇上不耐烦的语气打断了。
皇上考虑到衡妃在宫里的位份本不低,此事不能够轻易的就下决断,而且平妃又必须要讨要个结果,于是便冷下脸对皇后说:“治理六宫本应该是你的职责,朕不想再次看到有类似的事情出现。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查出意图谋害平妃的真凶,严惩不贷。”
平妃见到皇上替自己说话,还不是很满意,非想要把事情闹大。
于是,委屈的开口:“皇上,前些日子刚有人偷了您御赐给臣妾的钗子,本以为能够消停几天,现在却又有人在臣妾的饭菜里面下了毒。臣妾害怕,若是再这样下去,臣妾下次还能不能够有命见到皇上。”
皇上听了这话,神色微怒。后宫中钩心斗角的种种,他不想去插手并不代表就不知道。为了安抚平妃,责罚了宫里的太监宫女办事不力,宽慰了她几句,又在不得已之下答应了会时常陪她,平妃才将将肯甘心。
将“受宠”二字彰显的淋漓尽致,衡妃隐忍多时的情绪无可抒发,在皇帝离开之后见到平妃春风得意,心中更加愤愤不平。
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语调都变了,掩饰不住的嫉妒:“单看表面还真的以为你只是只温顺驯良的小白兔,没想到却是小瞧了你。”
平妃笑的无害,眼底散发出一道诡魅的精光,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听不懂姐姐你在说什么,不过还是好心奉劝姐姐。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就不要费心操心我的事情了。”
衡妃气结,道:“你……!都是你故意想要诬陷我,我根本就没有想要陷害你!”
平妃似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眼中尽是懒得遮掩的轻蔑之色。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的反应更像是心虚了呢?”
衡妃听到,脸彻底垮了下来,眼看着争执加剧,皇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不满底道:“好了,在闹什么?传出去还不叫别人非议!”
衡妃的嘴张了张,终究是顾忌到平妃近日受宠风头正盛没再发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挂上了几分羞恼之色。
“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衡妃自然没有注意到平妃在她背后扬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皇后感到一阵头痛,无奈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平妃,你还是咬定是在你的饭菜里下毒的是衡妃所为吗?”
平妃装出可怜的模样,点点头,叫人把宫女带了上来。
宫女怯怯的看了一眼皇后,眼神四处躲闪,仿佛在寻找什么目标一样,在对上衡妃的瞬间,不待旁人反应,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一边被吓得哭了出来。
忙不停的说道:“衡妃娘娘,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忤逆您下达的命令,可是也不敢担上谋害妃子这等大罪。奴才也是不得已才只能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说着就爬过去要抓衡妃的脚腕,衡妃的脸色在听完她的一番“表白”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见此情境大惊之下直接将她踹开,根本没有想过在让人看来更像是事情败露,才恼羞成怒。
反应过来急忙向皇后辩解道:“臣妾根本就不认识她,这贱婢肯定是听了什么人的唆使才故意栽赃陷害于我,我和此事绝无任何关系,皇后娘娘,你千万不能够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平妃勾了勾嘴角,噙着得意的笑,俨然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还不忘记趁机嘲讽几句:“姐姐总该不会是想着打坏了我的证人就能够毁尸灭迹,将此事遮掩过去,不了了之了吧?”
“你胡说什么?!”
衡妃皱眉,下意识的反驳道。
皇后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反应尽数收归眼底,轻咳了一声,殿里立马安静下来。加重了语气,质问在下面跪着的宫女,神情严厉。
“我想你在宫中待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倘若犯下了欺君之罪,说假话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皇后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轻声继续道:“那可是会株连九族的,你可想好了,本宫可以宽恕你一次,帮你求情,但前提是你必须得说真话才行。”
宫女埋着头看不到表情,却能够明显的看到她的肩膀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平妃听了,眼底流露出一抹怨恨又很快掩饰的极好,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这偏心的意思也太明显了些吧,臣妾听了都觉妒忌了。”
皇后深深地向她看了一眼,警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给本宫负责,须得公平公正对待。平妃,你是对皇上的话有何异议吗?”
平妃悻悻的闭了嘴,那宫女挣扎了一阵正准备开口,就听到殿中一道娇媚的声音适时响起:“皇后说的对,怎么能够说假话呢?后果你可承担不来啊。”
这话表面上寻不出来任何的错处,但任谁都能够听出来这的确是在威胁。
皇后蹙眉,果不其然那宫女还是坚持了原本的说辞:“的确是衡妃娘娘在背后指使我做这种事情的,因为嫉妒恩宠。是她命我接近平妃在她的日常饮食中下毒,奴婢也没有选择。”
皇后的面色冷淡,看不出来任何多余的情绪:“那具体的中毒症状又是什么?持续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正如平妃娘娘前些日子所说,会精神不振,无精打采。时间久了毒素会逐渐积累在体内,至于其他的,就得问衡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