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说得不错,顾玉想找一只异瞳白猫很容易,但她故意泄露风声,也是给君泽提个醒。
六皇子那里不能打草惊蛇,若是迟迟看不到她的动静,保不齐六皇子会另辟蹊径,找其他人揭穿五皇子跟那个小太监的阴私。
六皇子因为五皇子的转变和十皇子的出生心急,但是她不能急。
现在五皇子、六皇子、九皇子,三方呈三足鼎立之势,她仍是最弱的一势。
而且六皇子的脾性,让她不能全身心为六皇子谋划,不但如此,还有防着六皇子。
一旦谁倒台,另外两方短兵相接,都不是好现象。
唯有让五皇子派内部,在六皇子出手前先解决了这件事,方能维持现状。
更何况...
顾玉平静道:“听家里人说,那晚下官从宫里出来,是王爷赏了一件下官衣服御寒,下官投桃报李,还王爷一个人情。”
君泽见顾玉这么说,心里的自厌情绪上来。
他讽刺一笑,桃花眼里尽是冷冽,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虚伪得令人生厌。
顾玉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无情无义,满心算计。
白眼狼一个。
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此番不过是顾玉一时拿捏不住六皇子,担心五皇子倒了,她暂时无力跟徐皇后抗衡。
所以才把消息泄露给他,让他从中牵制。
君泽道:“你欠本王的人情,若是本王有心计较,你就是还一辈子都还不完。只是本王不稀罕罢了。”
顾玉知道,自己亏欠君泽良多,闻言也不反驳,只道:“谢王爷不计较。”
君泽话锋一转,脸色倏然冷峻下来,道:“本王今天让你上来,是要告诉你,你若是敢用这个理由拿捏五皇子,本王对你不客气。”
顾玉抿抿唇,听话道:“下官不敢。”
她知道君泽逆鳞在哪里,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她不会逾越雷池。
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
君泽挥挥手,道:“走吧。”
顾玉听了一通敲打,正要转身走,怀里的猫不如意了,尖叫着从顾玉怀里跳出来,扑到君泽身上。
不停用爪子挠着君泽腰间垂下来的荷包。
那是一个深紫色的荷包,坠着长长的穗子,还有两个小铃铛被猫抓得哗哗作响。
顾玉垂下眼帘,全当没看到。
君泽从来不带荷包、玉佩这种累赘的东西,是谁让他改了习惯。
随即,顾玉深吸一口气,将问题抛出脑海。
无论是谁,都与她无关。
君泽随手将荷包从腰间摘了下来,让猫咬着,然后递给顾玉一个眼神。
顾玉默不作声抱起猫,退了出去。
回到车里,孙采薇道:“夫君从哪里弄来一只猫?”
顾玉将猫放到孙采薇身上,道:“送给六皇子的。”
孙采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猫毛,将它嘴里的荷包拿出来,不停晃着铃铛逗弄着。
顾玉被荷包上的铃铛吵得头疼,不耐烦道:“扔出去。”
孙采薇吓了一跳,猫是送给六皇子的,要扔出去的,只能是那个紫色的荷包。
孙采薇掀开车帘,叮铃一声将荷包扔了出去。
那只猫心爱的玩具没了,瞬间炸毛,在马车里跳来跳去。
孙采薇苦苦跟猫战斗着,也不见顾玉搭把手。
顾玉不管孙采薇狼狈,始终冷着脸。
好不容易到了镇国公府,顾玉拎着猫的后脖颈下马车,随手抛给了平沙,道:“剪掉爪子,送进宫去。”
那只猫在空中被扔了一遭,更加炸毛,刚落到平沙手里,它就脚一蹬,跃到顾玉肩头。
利爪一挠,顾玉脖子上就是三道血痕,孙采薇惊呼一声,用帕子给顾玉捂着。
顾玉一手捂着脖子,眼里满是凶光。
那猫通灵性,感觉到不妙,一溜烟跑进镇国公府,一帮仆从撅着屁股怎么抓都抓不到。
平沙苦着脸道:“小公爷,这种品性的猫,怎能送进宫啊?”
顾玉气不顺,怀疑君泽是故意弄来这么一只暴脾气的猫给她添堵。
她冷冷道:“换一只送进去。”
回到慎独院半晌后,平沙苦着脸过来,道:“小公爷,您带回来那只猫不见了。”
镇国公府可不小,一个小小的畜生,有心躲藏还真不好找。
顾玉似乎在跟平沙说,也似乎在自言自语,道:“随它去吧。”
君泽回到鹤立院时,两个美貌侍女在院里踢毽子,青春活泼的气息扑面而来。
其中一个绿衣侍女见君泽空着手进来,忙跑过来,娇娇俏俏道:“王爷,猫呢?”
而后她注意到王爷腰间的铃铛荷包也不见了。
王爷从来不带这种累赘的东西,只是那只猫脾气不算好,上蹿下跳地管不住。
为了让它安生一些,她给猫做了个铃铛荷包,让王爷出门时带着,闲下来时方便逗弄。
王爷似乎也被那只猫折腾得心烦,勉强带上了。
她跟另一个侍女都知道长公主派她们来的目的,见王爷愿意带她做的荷包,不免得意起来。
都敢没规矩地跟君泽攀谈了。
孰料君泽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猫跟荷包都不见了。
只听君泽对关言道:“将她们两个调到其他地方当差。”
另一个侍女低着头,听话地走了。
绿衣侍女却跪下道:“王爷恕罪,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一定改,求王爷别赶奴婢走。”
君泽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走进房内。
关言站在绿衣侍女跟前,道:“你,穿错,衣服了。”
绿衣侍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就是普普通通的衣裙,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
她泪眼盈盈为自己辩解道:“这是什么道理!”
随即她冲君泽房门口凄凄惨惨道:“王爷,奴婢以后再不穿这件衣服了,王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屋内传来一阵茶盏碎裂的声音,君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让她滚!”
绿衣侍女不敢惹这位霸王,战战兢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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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将至,一个流言蔓延开来。
顾小公爷身在吏部,主持本次春闱,竟然暗中替自己未来的连襟开了后门。
许多有别样心思的世家子弟闻风而动,各种贵重礼物流水一般送到了镇国公府。
徐皇后的哥哥道:“差不多了,往圣上那里递折子吧。”